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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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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光了,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整齐排放的桌椅,看起来格外冷清寂寞。一放学就起身离开的何晨朗又回到自己桌位旁,无力地坐下,身旁只有一张椅子在陪伴着。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忽然间就浮现着某男的身影,一切似乎都历历在目……

    他温柔的微笑,他课间时不时对他的小动作,他经常的耍赖皮……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走进了他的心房。

    可一切都还来得及吗?再说他和他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怎么可能呢?”他垂下眼帘,喃喃自语,但内心却又期许着过一会儿宇文昊就会出现,然后一切又能像从前一样。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出现。何晨朗呆呆地看着自己刚刚扇了宇文昊一巴掌的右手,不知不觉间,他早已泪眼婆娑。

    “应该会很疼吧……从此我和他之间就应该再无瓜葛了,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我应该高兴才是啊……”何晨朗本来是想让自己勉强一笑的,但他却怎么也扬不起嘴角,最后剩下的只有眼泪和低声啜泣。

    何晨朗没有吃午饭也没有回宿舍,他一直在等着,等宇文昊能够来,至少在他仍保留有最后一点点一样前出现。

    南方的秋总是一半是晴一半是雨。天空灰蒙蒙的,窗外的秋雨飘了一个下午,风不是很大,梧桐树上的黄叶却全被吹落了。何晨朗时不时望着教室门口,但始终看不见他所期待的身影。

    心存的最后一丝丝希望破灭,可他自己也知道,就算和他见面了那又如何呢?他依旧会拒绝他……

    何晨朗拖着缓慢而沉重的脚步,独自一人又出了教学楼,虽然外面下着雨,丝丝雨点打在他脸上,凉凉的,一阵秋风刮来,那种凉就变成了冷,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已经忘记自己有没有带伞,也懒得去找了……

    一直淋着雨回到宿舍的何晨朗像只落汤鸡一般浑身都湿透了。好友顾小白赶紧拿条干毛巾帮他擦头发,“怎么下雨你还往雨里跑?”语气中带着出于朋友的关切。

    他依旧沉默不语,愣愣的,两眼发直,只是心突然疼了一下,因为他回想起以前,他也是这么给他擦头发的……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何晨朗便无力地躺在床上,不知为何,突然间觉得很冷,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咬着自己的手臂,今天强装出来的冷漠此时此刻变成了默默流泪。

    结果到最后本该午休起床的他却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顾小白打算叫醒他,可他却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酸软无力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小朗?”小白看到何晨朗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在床上瑟瑟发抖,而且他的眼眶红红的,似乎已经哭过。

    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直接就吓了一跳,“让你淋雨回来,现在好了,发烧了!唉,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啊!”

    面对小白带着的责怪,他却是一声不吭,原本水汪汪的双眼像是失去了光泽的黑珍珠,空洞的眼神里却又透着无尽的哀伤。

    “真是拿你没办法。”小白手里拿着感冒药和一杯温水,慢慢将全身滚烫的何晨朗扶起,又小心翼翼地将药递到他嘴边,“先吃点药看看能不能好?”小白凝视着虚弱无比却又一脸忧郁的何晨朗,又突然问道:“你该不会又和宇文昊吵架了吧?”

    顾小白不问还好,他一问这句话,何晨朗将他刚刚吞下去的药和水全都吐了出来。

    小白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正打算去和老师请假,却突然被他拉住,“别……别走。”何晨朗迷迷糊糊的,把眼前之人当成了宇文昊,“对……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的声音十分微弱,抓着小白的那只手力气也很小。他说着说着就突然哭了起来,一双水润的眼眸里泪水不断涌出,一张帅气可爱的脸上也被泪水浸湿。

    小白一下子慌了,赶紧安慰道:“没……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你先乖乖躺好。”像是个初涉情网的青涩小男生,明明不怎么肉麻的话却被他说得吞吞吐吐。

    他竟然奇迹般地乖乖照做,躺下后缓缓闭上眼睛,不不过一只手仍紧抓着他不放。小白无奈,只好等他睡着后再清理地面,又匆匆跑去找班主任。

    没想到会在半路撞见了失魂落魄的宇文昊,原本经常带着阳光迷人微笑的他此时更多的是落寞,漫无目的般的,他在去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转悠,似乎似乎在等什么人。

    顾小白突然想起刚刚何晨朗说的话,于是便把他生病的事情告诉宇文昊。

    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即冲到宿舍,二话不说将躺在床上的何晨朗背起,心急如焚地赶往医院。

    医院虽然离学校不远,却也有一段距离。雨后的天气微冷,他为了不让他再次受寒,不由加快了脚步。

    挂号、交费、就诊、打点滴,整个过程几乎都是累得气喘吁吁的宇大少爷亲力亲为。期间他有偷偷睁开过眼,贴在那熟悉的后背,那熟悉的感觉让他认定他就是宇文昊,只是……

    一个中午没吃没睡的宇文昊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但他一直坚持到他吊完点滴,脸色稍稍红润了以后才累得趴下睡着。

    雨过天晴,余晖将白色的病房镀上一层温馨的橘黄色,微风中带着秋天特有的寒气,让一直沉睡的宇文昊缓缓睁开眼睛。

    在他醒之前,何晨朗就已经睁开眼了,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帅到几乎让人窒息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即便是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眉宇间透露着英气,浓密的剑眉下,两排微长的睫毛很是好看。他一惊,像梦一般的,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俊脸。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吵醒他,就会打破这场美梦。

    结果他一醒,何晨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迅速移开目光。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需不需要我再叫医生来看看?”依旧是那关切的语气,依旧是那充满宠溺目光的星眸。只是……

    只是他不得不又一次伤害他,“你来干什么?”

    冰冷的语气,冷漠的神情,堪比隆冬腊月里的寒气,一下子摧毁了他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

    “不是……”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平静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宇文昊,你是傻了吗?”他冷笑着,一字一句都如一把锐利的尖刀刺穿两人的心脏,“我说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也不用再来找我了!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形同陌路从此两不相见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说出那些话,虽然藏在被子里的手不甘地攥着,但脸上依旧是一副冷漠的神情。

    他却猛地吻住他,不顾他的抵抗,疯狂地,发泄情感般地吻着,尽管他有一次咬破了他的唇,但他依旧是迷恋般地中了毒一样地深陷在这个深吻中。

    又是“啪”的一声,何晨朗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虽然比今早的那个巴掌力气小了许多,但对他的伤害却是高出了许多!

    整个病房陷入可怕的死寂,宇文昊苦笑着:“何晨朗,你不觉得你像是个骗子吗?”

    一句话仿佛化作一把利箭深深戳中他的心脏。

    “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一文不值的吗?”他朝他大吼。

    何晨朗低头沉默了大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句:“你走吧,从此我们……两不相见。”

    “何晨朗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认真的?”他几乎是用尽了今生最大的耐心,努力压制着随时会爆发出来的感情,似乎下一秒就会怒不可遏。

    “相同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他依旧是那冷漠的语气,冷漠的神情,仿佛眼前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宇文昊,就像你所说的,我就是个骗子!我不过是看中你宇家大少爷的身份!我不过是在玩弄你的感情!但现在我看清楚了,也玩腻了!我们两个,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会去转学的,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见。”何晨朗冷笑着,却又不敢拿正眼看他,两眼一直在盯着窗外。

    心中最珍贵最美好的感情就这么被挖空,宇文昊此时除了心痛就只剩下愤怒,“这是你说的!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见!但你以后千万别让我碰见!否则……”他狠狠瞪着他,原本好看的星眸仿佛染上了一抹猩红,最后撂下一句狠话后便愤怒摔门而去。

    何晨朗抱住双腿,蜷缩成一团,泣不成声,像是个被世界抛弃的无助的孩子。

    一直到夜幕降临,何晨朗才起身离去,只是他离开的时候,那说变就变的天又下起了雨。

    雨不大也不小,但却比今天中午的冷得多!行尸走肉般的,他独自一人走在雨中,只是那滑过那张俊美帅气脸庞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那漂亮的却红红的眼眸,不知是哭红的还是雨水导致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宇文昊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就像今天中午他偷偷跟着他,只要他回个头,他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像往常一样待他。

    只是……一直到他的耐心都耗光了,他始终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