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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这两日舒州街市上,忽然多了很多乞丐。另外展昭已经进舒州,就在一个酒楼中就食。”
那个以眼光著称的全柏林监控到情况后,又来汇报了。
“展昭这孙子又出现了?他还真会挑选时机,现在我没有任务没有职务,又不是官,虎头营离开了于是他就来了?”王雱大为皱眉。
至于乞丐为什么会多了起来?
王雱不知道,但这又是一个信号!
司马光同情乞丐。上次丐帮的事却导致大家反感乞丐,王安石不待见,所以舒州的乞丐都去别处混了。
理论上现在司马光复出,丐帮的确会回舒州,但消息传递,然后投石问路。这些是有个流动过程的。绝对不会司马光一出现,乞丐就马上出现了,除非有人刻意推动?
所以这看似有逻辑的一步却是个反常信号。
若在后世的资本市场里,出现这么多反常信号时,基本上距离股灾也就不远了。
但无奈现在舒州不能乱,王雱在这里“套牢”太深,红楼两个养殖研究所存在,政治同盟陈建明也在这里,无数王雱的铁杆百姓客户群也在。
这些全是下一步的基石。
“麻烦真的大了……无奈这次我神机雱就算看到了不对,却不能很快变现立场。那就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要和舒州的暴风骤雨对抗了。”王雱喃喃说着,吩咐全柏林道:“现在带我去见展昭。”
……
展昭坐在酒楼包间里享用着美味的酒肉,见到王雱穆桂英全柏林等人进来的时候,他一口酒喷出来,却是一句话也不多说。
大猫此行不是来找王雱撕逼的,他非常不喜欢王雱,所以当做没看见,继续自斟自饮。
“展护卫请了。”王雱坐下来抱拳,穆桂英和全柏林站在旁边。
展昭道:“别人怕你,但是展某人不怕你,别怪展某不敬,我不想请你喝酒,衙内请离开吧。”
“这地方叫红楼。”王雱道。
“然后呢?”展昭有些不耐烦。
“这楼是我的。我现在坐在我的楼里,且没收你的包间费。他们给你包间只因为你带着刀,像个很牛逼的公人身份。”王雱眨了眨眼睛道。
“你……”展昭一阵无语,有点想离开,却又舍不得一桌好酒好菜,这是花钱买的不是。
于是大猫继续喝酒不说话了。
王雱又道:“展护卫……”
展昭打断道:“托衙内的福,我在停职调查期间,不是皇城使。”
穆桂英还有全柏林一起老脸微红。坦白说都是混迹官场的人,大家都明白,王雱下绊子让展昭停职调查的“奸臣”举动,换到任何一人身上都不会高兴的。
但是她们会脸红,王雱这个大枭雄却不会,奸笑道:“所以你现在没公职,你就敢带着管制刀具到处溜达,当我舒州没有法制啊?”
展昭掏出一封文书来拍在桌子上道:“自己看,这是张方平相公的临时委任,展某现在给他办差。你若能查出问题来,我自己去知州衙门领取杀威棒。”
硬汉展昭的脑壳仍旧这么大啊。
王雱拿起来看看,还真是张方平临时委任他办差。但委任书中却没有具体说明展昭的任务。
王雱跟着联想到:目前为止的消息,叶良辰的嫡孙叶苏仍旧没找到。叶家唯一幸存的叶苏,显然关系到无为军大案的定性问题,所以现在还滞留在无为军处理铜矿问题的张方平,当然要找到这个叶苏。于是派展昭追踪。
思考着,王雱放下文书道:“展大侠你想多了,我不是舒州法官,你不给我看委任书,我也不会去举报你的。”
展昭翻了翻白眼。
跟着王雱道:“所以张相是委任你追踪叶苏吗?”
展昭有些头疼,这条小疯狗真的太聪明了,竟是猜出了这事?
不过展昭就是不理会他。
王雱道:“我应该没说错。张方平现在急于寻找叶苏,且我听闻青柳山寨一役中,你展昭想拿下叶苏却被他逃脱。以你展昭的聪明,虽然无为军区的事暂时没有定论,但在铜矿暴露的现在,你一定觉得叶家有大问题,所以你要捉拿叶苏?”
顿了顿接着道:“于是你来这舒州,一定是你以猫的嗅觉,或者依托在江湖中的资源,获知了叶苏来过舒州,或者就在舒州对不?”
展昭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雱大爷,我叫你大爷,你想多啦,展某来舒州只有一个原因,我听说白玉棠在舒州,我来找她,目的是把你气死。”
“你你……”明知道展昭说的气话,却真把王雱这个被迫害妄想症气的抓墙了。
“你没娶她没嫁的,展某和她是自由人,这些需要衙内干涉吗?你敢干涉,哪怕你是王安石相公的儿子,展某也会去开封府告发你,你觉得包府会如何收拾你?”展昭继续给予王雱暴击。
有那么一个时刻,王雱想当场就想喂这只猫吃药的。可惜大事为重,大雱才不会关键时候被这孙子避重就轻呢。
于是王雱指着笑道:“你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猜中了,你一定是来抓叶苏的,他就在舒州或者来过舒州?”
展昭很头疼,不置可否。
王雱接着道:“或许我王雱的办案手段你展圣人不喜欢,但有一点,叶家有大问题你同意吗?”
展昭楞了楞,只得微微点头,“虽然尚未有直接证据,但发现青柳山的铜矿规模如此大后,展某就知道无为军高层一定出问题了,这么大规模,背后所涉及的事,绝不是一伙山贼和几个帮派能摆平的。若叶家真有大问题,在他们家破人亡唯独叶苏逃亡后,那他叶苏就是一个戾气深重的颗剧毒之物,恐怖份子,不稳定因素,这就是展某接受张方平相公委任追踪叶苏的原因。”
王雱道:“好,现在看来你我有了共同语言。我再告诉你:我当时处决无为军两个营,是因为他们对我部进行军事暗杀,你信吗?”
展昭考虑了顷刻道:“我不信你,我信我自己。以我的判断,无为军区出现了如此规模的私开铜矿,如此大利益,而当时臭名昭著的你则带着一伙兵匪进无为军搅局,那么以展某的办案经验看,有可能出现你说的极端情况,可能性还不小。”
王雱一拍桌子道:“有此判断就行,现在我告诉你,舒州要发生大事你又信吗?”
展昭实在不想和这个疯狗雱共享消息,却忍不住好奇了,问道:“你具体说说,展某自己会判断。”
于是王雱根据现在情况,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说道:“无为军叶良辰的铜矿利益,全部会以私铸钱形势存在。私铸钱罪不重,但不能太多,尤其张方平管理钱政的现在。他们贪污了整整一个矿区,私铸钱规模就会非常大,也就是说这些钱要洗白后,才能真正成为叶家利益链上的财富。”
“显然无为军区的经济容量洗不了如此多的钱。于是紧靠着无为军区的淮西经济中心舒州,就是最好最大的集散地。假设舒州有些高利贷帮派在帮叶良辰做事。而早前我已经影响到了这些人的利益,但因不和官斗的铁律,加之我规模小,他们敢怒不敢言。而现在,叶良辰老巢被我剿了个天翻地覆,朝廷张方平都已经介入,这代表这群帮派往后的一大财源被我断了,因为除了利息,他们还损失了一大笔洗钱酬劳。”
“夺人饭碗就是杀父之仇,加上苦大仇深的叶苏若来舒州,暗下给这些人许下某些重大利益,蛊惑了这些人的话。于是就存在这些人联合起来铤而走险的情况。毕竟这些都是边缘亡命徒。”
展昭略一思考之后道:“接着说。”
王雱道:“我这个推论,建立在你察觉到叶苏在舒州这个点上。他的确来过,或者还在舒州对吗?”
展昭微微点头道:“展某的确有渠道消息,他就在舒州,但暂时找不到他,不知藏身何处?这是展某滞留这里的原因。”
到此王雱冷下脸来道:“那么我接着往下说,咱们的观点会在某个点上交集,这就叫会诊。有个疑点是:舒州没有禁军,只有一群废物厢军,以及一些不作为差人。而恰好,身经百战出阵归来的虎头营,于这个时间被司马光调离舒州,迁往六安军防区。你怎么看?”
展昭猛然色变道:“什么!虎头营调离了舒州?你的意思是司马大人他……”
王雱摇头道:“不要乱猜,司马光是个好人,但他那样的人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容易被人忽悠。”
展昭一想还真是,只得又问道:“何人带虎头营离开的?”
“司马小花。”王雱淡淡的道。
展昭眯起眼睛,喃喃道:“有个问题,展某收到江湖朋友提供的消息说,叶苏来这舒州正是和司马小花会面的。那么现在看起来,问题真的严重了。展某该怎么做?”
“怎么做暂时不知道。”
王雱起身道:“舒州现在是司马大爷做主,不能当他不存在。否则若违反司法程序,你我一起要被他斩了的可能都有。只要你答应此番配合我联合办案,那么你就先安份的在这里,我立即去州衙见司马光进行说服。和司马光谈论的结果,会决定你我下一步行动。”
展昭不喜欢这犊子,不过王雱此番逻辑清晰说的有道理,那么展昭自己也一头雾水的现在,就只有暂时观察了,于是微微点头表示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