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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气不是很好,下了点小雨,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早晨的日头被乌云遮住了。学生们蚂蚁似的挤进校门里。门口,校警在维持秩序,人五人六的模样,看着叫人恶心。那根烧火棍往学生头顶一挥,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有个同学摔倒了,满身是泥。校警佯装没看见。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远远而来的穿着紫色雨衣的同学。那不是别人,一瞅竖起来的头发就知道是校长的公子司马风。众人挡住了去路,他抬起自行车前轮碾压学生。几个小同学被撞到,赶紧爬开,跑到一边。众人敢怒不敢言,默默让开一条道来。
王娇也在拥挤的人潮中。她抱着书包,尽量不让雨水淋着。雨有点大,还是湿了不少。她对司马风的暴行非常不满。提高了嗓门表示抗议,声音压过了叽叽喳喳的人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
王娇:狗仗人势的东西,只会欺负小同学,要不要脸。还不拿开你的臭车,穷显摆什么。
远处,肖军正在吃早餐。他听见骚动出来看情况。胖老板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应该是婚姻又稳定下来了。他对肖军说——
胖老板:外面有雨,等雨停了再走。
肖军:怕我跑了?
胖老板:瞧你说的话,还记仇呢。
肖军没功夫和胖老板开玩笑了。司马风被王娇一阵数落,气急败坏。他把汽车扔到一边,愤怒的立在王娇面前。肖军紧张的捏着双拳,他担心王娇会吃亏。
司马风居高临下,威胁王娇。
司马风:有种的再说一遍。
王娇:再说两遍也是如此,不要脸。
啪,一声脆响。王娇的脸肿胀起来。王娇脸上如被棒击,楞了半天哭了起来。雨水和泪水融合在一起分不清了。王娇推了司马风一把,带着哭腔。
王娇:你不是男人,打女人。
挤在门口的同学都张大了嘴望着司马风。司马风恼羞成怒,扇了身旁一个小同学。
司马风:还不给老子滚,影响老子心情。
场面一度失控,校警趁此机会跟着学生溜进了校园。他不想管校长公子的闲事。王娇在人群中搜寻校警。
校警挨着身子一路小跑,躲了起来。
司马风非常得意,对着王娇做了个下流的动作,跟着人流涌进了校门。
雨还在下,只剩下王娇一个人在凄厉的雨中。突然,她身旁站着肖军。肖军满面怒容,用了很大力气忍耐。
肖军(柔情似水):疼吗?
王娇抹了把眼泪,尽量表现得坚强。
王娇:不要为了我去报仇。不值当。
肖军(心不在焉):嗯,快去上学吧。
王娇:你上学?
肖军:你先去吧,校长不是开除我了,你忘了?应该要先叫家长。
王娇在雨中幽灵般走远,肖军心里一阵刺痛,仿佛失去了什么。他的女人被打了。他的手心火辣辣的疼痛,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奔向烟雨之中。
二
肖军踢了一脚墙壁,又一拳夯出了血。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他旁边站着二毛,脸现惊恐,看起来非常担忧,不知所措。
二毛:那小子是校长儿子,我劝你算了吧。真的,事情越来越大了,学校已经有风声说要开除你。风口浪尖,要不先忍耐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肖军:白长这么大个头,没有出息,老子一刻也等不了。不帮忙别说丧气话。
旁边有两个路人经过,朝肖军看了眼。肖军对着路人低吼。
肖军:没见过你爷爷。
路人以为遇到神经病加快步子逃开。肖军更气,觉得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肖军揪住二毛的衣襟。他比二毛个子小,只能举起手臂,看起来非常滑稽。这时一只狮子狗跑过来。油光水滑,大概是有钱人家养的。这种狗很娇贵,一般人养不起。肖军照着狗屁股猛踢了一脚。狗发出一声惨叫跑远了。肖军哈哈大笑。
肖军:快点给老子答案,哑巴了吗?去还是不去。
二毛紧闭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肖军泄气了,放开了手。
肖军:老子一个人照样把他办了。
三
夏天,学校的大旱厕非常臭。粪坑很大,蹲坑也很大,苍蝇好似春天的飘絮,乌压压一片。肖军一度讨厌这个地方。但是,今天他却有点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他在学校守了大半天。司马风身边总是簇拥着一群趋炎附势之辈。他没有机会下手。人总有三急,肖军这样想,等着呗。
果然机会来了。
司马风捂着肚皮,用非常快的速度朝着厕所跑去。下课铃还没响,他的几个跟班没办法跟着。肖军觉得机会来了,跟了上去。
司马风一头扎进旱厕,肖军听到了悠扬的声音,知道时机成熟。
肖军笑了。
肖军理了理棉花袋,试了试手感,还行。他箭一般冲了进去,用布口袋套住了正在解手的司马风。司马风猝不及防,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全身上下就挨了几十下。疼得他哇哇大叫,在地上翻滚,秽物沾满衣服。他一阵呕吐,嚎啕大哭起来,发出地狱受刑似的声音。
肖军在司马风脸上踢了一脚,恶狠狠说——
肖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仗势欺人。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女生。还有下次,老子要了你的命。
肖军跑到门口,司马风带着哭腔嚎啕——
司马风:你是肖军,我记住你了,有你好瞧的。
四
二毛放了非常漂亮的一杆,一枪双花。他立着杆子非常严肃的望着肖军。
二毛:你真把那厮打了?
肖军翻眼,抚摸着台球杆,不置可否。
二毛:好吧,你真是牛叉。
肖军:好啦,快点打,小样最近球技见长呀。
二毛弓腰又放了杆,这次没进球。他让到一旁,还想继续讨论司马风的话题。
肖军提枪准备捅白球。这时曾帮他付了胖老板饭钱的司马天跑了过来。一脸慌急,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他往后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吁了口气。
肖军立起身,一副不耐烦。
肖军:猴急个鬼,轮到你也是下一盘的事情了,老子今天要灭了二毛。
二毛冷笑:怕不容易吧,我还有两个球了。
肖军:老子一杆收。
司马天插不上嘴只能大吼一声。肖军和二毛愣住了。
司马天:大事不好了。(指着肖军)你闯大祸了。
二毛一脸惊恐,拿杆子的手有点不稳,他能猜测到什么事。
肖军故作镇定,稳稳的捅了一杆。五分红球进去了。他才转过身来静静听司马天说话。
司马天:你还不急,真是皇帝不急(发现说的不对,立马改口)非常要紧,你是不是打了校长的宝贝儿子。
肖军:哎,还以为你说什么事呢,就这个事,对,那小子欠揍。
司马天瞪圆了眼睛:那就对上号了,校长出了悬赏令,要捉拿你归案为他儿子报仇。校警已经纠集力量打算围捕你。就在来的路上。
肖军放下杆子,略微有点不安,事态变得严重起来。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他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肖军:有多少人?
司马天:十几个人,校长这次打算私了,也让你尝尝粪便的味道。
肖军一听,扔掉杆子跑了。
司马天和二毛相顾骇然。司马天付了桌球钱,各奔东西。
五
去一连的路旁有个大仓库。红火时代,这里人声鼎沸。团场所有的物资都囤积在这里。时代变迁,早是人去楼空。墙垣斑驳,散发着霉味。肖军就躲在其中一个废弃的大房子里。
他已经躲了好几天了。看来校长下了决心不为儿子报仇誓不罢休。
肖军朝着窗户看了很多遍。他在等人。一个小朋友一会儿要来送钱。老规矩,是保护费。他等的有点心焦,多事之秋,在哪里都感到不安全。
仓库门口有条大黑狗,用来看仓库的,非常凶狠,任谁从门前路过,它都会吠叫几声。他看见肖军不但没叫,反而像个乖孩子夹着尾巴缩进了狗棚。肖军只是看了它一眼。当然,此时谁也不会关心原因。
日头挂在正空,地表温度很高,仓库里还是比较凉快。肖军望了望天,又望了望门口,照理说小朋友该来了。
小朋友没来。肖军靠着墙坐下,闭目养神,最近实在心力交瘁。突然,狗叫了起来。肖军赶忙爬起来,大门口冲进来气势汹汹的一伙人。领头的不是别人,是校警。大黑狗继续叫着。校警不管不顾,提着棍子冲向肖军所在的屋子。显然是小朋友报的信。
虎落平阳被犬欺。
肖军气得牙痒。冲进来的十几号人分别把住有利位置,从前门跑是没指望了。校警一步步逼近。左右边五条大汉凶神恶煞一副吃人的样子。肖军退后一步,绝望的扫了眼屋子。
屋子很大,有几扇天窗,背后倒是有扇窗户,不过也不低。肖军别无选择,冲向那扇半开的窗子。
与此同时,校警和几个大汉闯了进来。他们一眼看见了肖军,叫嚣着,扑过来。肖军的腿有点发软,到了近处才发现窗户实在太高,想跳过去比登天还难。他回头望去,大汉扬起木棍砸下来刚好能砸到他的头。肖军无路可走,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脚蹬墙,借着力道往上冲。
这个时候,他的手就像断了一样疼,竟然抬不起来了。奇迹也在同时发生了,他感到身轻如燕,轻松扒住窗户,翻过去。大汉扑了个空嗷嗷叫。
肖军死里逃生,浑身冷汗,轻声冷笑,往巷道里跑去。
六
刚才消耗了太多能量,肖军饥肠辘辘。218国道右边那排店铺里有几家是饭店,生意不算红火,全靠着一群老顾客和路过的司机光顾。老板是40岁的温州人,一脸市侩。
校警暂时被甩开,肖军放心的走进了饭店。老板懒洋洋的坐在柜台里,瞅见肖军进来,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只是随便问了句吃什么。
肖军:有面吗?
肖军选了张容易逃跑的桌子。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来没钱可以吃霸王餐,二来防备校警突然出现。他坐了半边凳子,时刻准备着。
门又开了,老板刚从后厨回来,看到来客,满脸堆笑。肖军的注意打量来的几个人。他们是团部联防队的。领头的是他们的老大,肖军认识。这家伙膀大腰圆有几分蛮力,以前是混混,靠着家里的关系谋了这份差事。他们在大桌子上坐下,看起来就非常跋扈。
联防队长扫了眼肖军,继续和同伴说笑。
老板:吃点什么?
联防队长:来点炒菜,要快,饿死了。
老板:好嘞。
联防队长敲着筷子。他们的饭菜很快上来。热气腾腾看的肖军眼馋。联防队长若无其事的夹起菜来。肖军的汤面久等不来。他等得窝火,招呼老板。
肖军:老板我的面啥时候来,饿死了。
老板在柜台后面懒洋洋回答。
老板:等着,着急什么,做面不要时间?
肖军(指着联防队长):他们怎么不要等,我还先来呢,怎么厚此薄彼。
老板:嘿嘿,他们是老顾客当然要照顾点,叫你等着就等着。
肖军:哎,怎么做生意的,不懂和气生财?小心老子掀翻你的店铺。
老板意味深长的笑了,望着联防队长。
联防队长放下筷子,很无礼的说——
联防队长:闭嘴,想找事?
肖军火大了,手钻心的疼,他完全失去理智,后面他说了什么话,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肖军跑出门时,联防队长捂着流血的额头,愤怒的叫嚣。他的几个同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桌子饭菜全躺在地上,碎了一地。过了半天,他们才缓过神来。肖军已经跑来不见了。
七
肖军捅了马蜂窝,团部炸开了锅。他也算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他跑回家,正好被人包了饺子。校长也来了,带着他的屎儿子司马风。有点正义感的班主任阴沉着脸站在一旁。左右两边是联防队长和校警领着的两伙力量,手电筒照亮了整个夜空,喧闹的很。联防队长头上缠着绷带,一副吃人的嘴脸。
他们的焦点,都放在门口的老太婆身上。她不是别人,是肖军的房东。肖军前几天答应要给房租,她来索要房租。正好碰上了鬼子进群的队伍。
房东在团部很有影响力,她故去的老伴是老革命,团长都要给几分薄面,校长自然不敢放肆。联防队长想冲进去,也被校长拦下来。这件事捅到团部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校长绞尽脑汁,想骗走房东。房东偏偏不上当。
校长:里面那个人非常危险,老人家你就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
房东:嘿嘿,这么多人,不把我的东西全挤烂了。不行,在我的房子里谁也没有特权,你们先回去。我要去收房租了。
校长:挤烂了的东西我赔,您看这样行不行?
房东摇头。
校长有点窝火,气得手电筒乱晃。
联防队长不管不顾,扯开嗓门吼——
联防队长:小子,给你三个数,自己出来,不然我们就冲进去了。
房东:敢。
联防队长(指着缠着绷带的额头):你说我敢不敢,你这是窝藏凶徒要犯法的,这个仇我一定报。三……二……
房东倔强的挡在门口,没有被联防队长凶恶的嘴脸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