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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答案之后,罗德平视着艾希,眼中无喜无悲。
“这是你的选择吗?”罗德开口询问道,“是你,不是我?”
“没错。”虽然不知道罗德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但艾希的回答还是毫不犹豫——似乎是怕罗德不同意,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是我选择的命运。”
一个有趣的选择。
在很多人第一眼看来,艾希的选择似乎有些幼稚而让人摸不到头脑——将部族暂时交给一个认识没有多久的外来者,自己却带着武器去帮助一个鲁莽的复仇者。
即使罗德的表现很突出,但她难道不担心罗德别有所图吗?
这种用人不疑……真的没问题?
好吧,实际上真的没有问题。
在判断艾希的选择之前,我们需要确认一件事——泰达米尔要不要管?
显然,答案是绝对要管。
如果真的让泰达米尔这么单枪匹马去找劫掠者,那泰达米尔绝对会死,而泰达米尔死了的话,显然会对阿瓦罗萨统一弗雷尔卓德起到一个非常差的表率。
那么,要谁去管呢?
大部队是不现实的,艾希和罗德都清楚,泰达米尔孤身前往的情况下,大队人马根本追之不上,有资格和能力去管的,只有艾希和罗德。
这个问题在泰达米尔离开的时候,就注定了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而帮助——或者说将泰达米尔拉回来——的工作,危险系数其实高的可怕。
一个红了眼的复仇者,一个不讲道理的劫掠者部族,无论是艾希还是罗德(根据罗德表现出来的能力),稍有不慎帮助者自己也会陷在其中。
至于罗德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利用阿瓦罗萨部族……
作为古老预言的应验者,罗德是不会被怀疑的——艾希本身有如今的地位就是因为阿瓦罗萨的传承,她怎么会怀疑一个同样“应验了”阿瓦罗萨预言的人?
“……这很危险。”看着已经开始收拾行囊的艾希,罗德叹了口气,“我去更合适,你还有阿瓦罗萨部族。”
“不。”背上了长弓的艾希摇了摇头,“你留在这里更合适,现在的阿瓦罗萨更加需要你,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我做的并没有你好——就像你说的,永远不要回避自己的命运。”
“但你不一样,你是阿瓦罗萨的继承者!是弗雷尔卓德统一的希望!”罗德终于加重了语气,“没有你,这个部族会再次变回以前的老样子……”
“可是在这片冰原之中,曾经有无数的人拥有了这个头衔,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艾希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如果我因为爱惜自己的生命,做出了不利于弗雷尔卓德统一的选择,那这个头衔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拿到了阿瓦罗萨留下的长弓。”
“这只不过代表着我沿着阿瓦罗萨的脚步,走得更远一些而已。”
罗德第一次发现艾希还有如此的口才,他终于微微眯起了眼睛——“你难道从未考虑过,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阿瓦罗萨怎么办吗?”
“我说过,就目前看来。”艾希调整了一下自己腰间的束带,“在这方面,你做的比我更好。”
罗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看向艾希,歪了歪脑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很清楚我的能力。”艾希语气平静,但从她胸口的起伏来看,她的心里恐怕并没有这么平静,“我只是一个幸运的、继承了阿瓦罗萨遗产的孩子,唯一与众不同的恐怕就只有对于和平的、不切实际的希望了——而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智慧的人,既然你是命运的指引者,如果我真的战死,你完全可以换一个指引的对象。”
“我,艾希·阿瓦罗萨,我期待着弗雷尔卓德的和平与统一,但这份期待并不会使我比谁更加的高贵,如果有一件事对弗雷尔卓德的和平统一有利,而我是最适合去做的人,那我……当仁不让!”
说完之后,艾希掀起了帐篷的门帘,大踏步离开,而罗德则独自坐在原地,默然无语。
从不以自己的身份为特殊、永远坚信自己的理想与信念、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永远走在最前面。
罗德不得不承认,阿瓦罗萨的水平不错,她挑选的继承者……很棒。
实际上,面对着“谁去帮助泰达米尔”这个二选一的问题,罗德有两套方案。
如果艾希要自己去,那罗德会愉快地和泰达米尔一起,将拉克斯塔克闹个地覆天翻,然后直接矫诏开战,让阿瓦罗萨和冰霜守卫先打起来再说——在这个过程之中,罗德还有很多浑水摸鱼的、将战斗形势扩大化的预备方案。
就像是帮助贝西利科叛乱一样,在煽动战争方面,罗德真的是一把好手。
但如果艾希打算自己去,然后将罗德留下,那罗德就干脆放开手脚,让阿瓦罗萨的下属氏族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政治手腕……
团结大部分,打击小部分——对于怎么将部族内本来就有的战争与统一声放大,怎么做好作战动员,罗德也非常擅长!
而面对着这个没有题目的潜在疑问,艾希做出了一个还不错的选择。
看着艾希离开的背影,罗德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嘴角露出了笑意。
“看着一个人主动走出成为英雄的第一步,这种感觉——也不错。”
……………………
艾希在当众宣布了罗德暂代族长之位后,孤身一人踏上了追赶泰达米尔的道路——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高空之中的一只青鸟正默默跟随着她。
而罗德则是在艾希离开之后,直接发布了第一条命令。
“现在,整个阿瓦罗萨的所有部族,任何不服气我的——站出来。”
“我虽然现在只是暂代的族长,但我不希望听见任何反对的声音。”
“现在事情紧急,弗雷尔卓德的统一近在眼前,我没有时间和你们浪费,所以按照弗雷尔卓德的传统,决斗——我一个,决斗你们所有。”
“打不过我就乖乖闭嘴,按照我的指示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接到了这一条堪称荒唐的命令之后,整个阿瓦罗萨部族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