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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东提出的这个要求很普通,见烟厂的厂长,还不就是走关系,想批条买香烟!在杜处长和廖主任的心里也确实是这样想的,换成谁听到这个要求也是这么想的。烟厂厂长除了有烟还能有什么?
说起溪市烟厂,在国内小有名气,红山牌香烟去年被评为国家优质产品。两位领导都是云省本地人,又都是有一定职务的人,消息还是十分灵通的。
杜处长的市政府部分工作用烟就是从溪市烟厂调拨的烟。因为工作上面的联系,管理着后勤,杜处长和溪市烟厂打过交道,也和楚厂长照过面,都是工作上的原因,私下里没有什么交往。但是,处在杜处长的这个职位,人脉是不缺的。在溪市政府里面就有他认识的人,头脑中迅速的回想自己在溪市的熟人,头一个想起的,就是溪市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老同学。和楚厂长的溪市烟厂工作有关。廖主任这边自然也有溪市供销社的路子,就是不提溪市的路子,廖主任直接以明昆市供销社的名义,上门去也不是问题。
至于去年华国成立了烟草总公司,由国家专营的这件事情,两个人提都没提。
对杜处长、廖主任两个人的心里想法,李震东非常清楚,不过,李震东没有解释。其实,李震东心里真正的想法,就只是想去见溪市烟厂的楚厂长这位老人一面。杜处长、廖主任两位是绝对不会想象得到,溪市这个小烟厂十多年后,会成长为巨无霸一样的大企业。溪市烟厂创造的收入几乎占到当时云省年财政收入的一半。
八十年代中后期到整个九十年代,在华国中式卷烟的历史上,这个时期可以被称作为‘红山时代’。这一段时间内,溪市烟厂从一个小厂发展成为高居国内烟草品牌第一位,从年销量只有千把箱到每年上交利税上百亿元,是华国最大最有名的烟草企业。
而做到这一切的,就是楚厂长。楚厂长从七九年年底上任溪市烟厂的厂长。十八年里,把小烟厂打造成亚洲最大的烟厂,为国家创造利税将近千亿元。是华国建国以来最具有争议的财经人物之一。
李震东当然不会直说,我就只想去看看这个神奇的老人。打着去要烟的牌子,是最好的借口,能不能要到香烟李震东根本不在乎。你不是要烟,说是专程去看人。别人会怎么想?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有什么好看的?
“那李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一趟溪市?”没等廖主任回话,杜处长开口了,这个忙要帮,不是多复杂的事,和溪市那边打个招呼就行。而且,杜处长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交代溪市的老同学出点力,尽量多弄一些烟给这位小李先生。杜处长甚至想好了,就当是自己欠老同学一份人情都行。杜处长的心思甚是简单,一方面是交好这个年纪轻轻的富豪,把彼此的关系拉近点。另一方面,这位李先生的身后有那一位的影子。
见杜处长这么热心,这其中的原因。廖主任心知肚明,听了杜处长的话也哈哈一笑“李先生,我正准备去溪市联系一下业务,只要杜处长这边联系好,可以顺路坐供销社的车去溪市看看”。这两人配合得好啊,杜处长联系人,廖主任也不争,借口去溪市联系业务。既顾了杜处长的面子,自己的人情也送上了。要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李震东一说去溪市烟厂,这头供销社就有业务联系溪市。
溪市离着明昆市很近,也就是百来公里的距离。明昆市周边属于云省的中心地带,公路交通建设比西部、北部好。如果凑巧,只要半天时间就能打个来回。李震东的车队刚刚上午发出去,目前在明昆市的事情不像前期那么繁忙。抽出一天半天的时间没有大碍。“我这边没问题,杜处长。廖主任安排吧”。
话谈到这里的时候,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就非常融洽了,李震东还主动问起了廖主任。货款是准备要华国币还是港币,美元也行。廖主任选择了美元结数,有了外汇,工作向上汇报就好办了。
杜处长、廖主任这边的动作很快,隔一天就给来了消息。杜处长是政府这边的后勤管家,处理事务少不了他。廖主任工作上面很方便,用的就是去溪市看看的理由,杜处长的关系,廖主任的车。李震东这次出行就带了大刚一个人,
有杜处长的老同学关照,一行人到达溪市烟厂很快就见到了楚厂长。正忙着安排处理工作的楚厂长特意抽空在厂会议室和众人见了面。康主任就是杜处长的老同学,和楚厂长是熟人,廖主任也见过几次,见面先握手交谈几句闲话。李震东刚好站一边观察着。
这就是那位楚厂长?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一点,面膛宽阔,额上已经有深深的抬头纹,眼角几丝鱼尾纹,眼睛半张,开阖之间目光敏锐,带着睿智的神采。看不出来啊,这一位,从年轻的时候被打成右派分子,平反后担任溪市烟厂的厂长,这时候已经五十几岁,还能创造出辉煌灿烂的人生。换一个人这把年纪读书看报混日子啦,最难能可贵的是,十八年风光过后,七十几岁受到了最严重的打击,一般人早就一蹶不振、从此销声匿迹,而这位老人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七十几岁再创业,重新成为亿万富翁。这种精神得是多么的坚强才能做到。
后世里,李震东作为技击流的最顶尖高手,在他这一行里矗立在最高峰,怀有无上的自信心,可是老人的这个遭遇,李震东扪心自问,自己应该做不到。如果是我,大概是默默无闻的隐居在山林中吧?
这回看到了真人,李震东觉得不虚此行了。
许是李震东打量人的目光太直接,楚厂长看见了这位与众不同的少年,这是哪家孩子?是跟着康主任还是廖主任来的。康主任见状哈哈大笑着“楚厂长,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岭南深区来的大客商,李先生”
大客商?李先生?楚厂长的惊讶就摆在脸上。后面的事情出乎李震东的预料,本来是看看人,认识一下就行了。谁知道楚厂长对岭南来的人挺感兴趣,还和李震东打听着岭南的消息。康主任这边不知道是怎么谈的,楚厂长很痛快,问要多少?
真给?李震东很幽默“几件不嫌少,几千件也不嫌多”。这话口气忒大了点,楚厂长看了李震东好一会儿“小伙子,你不是开玩笑?”
“不开玩笑”
来看人的,最后变成了商讨合作卖烟。溪市烟厂这时候还刚起步,国家的烟草专卖法还没有规范,况且,规矩也是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