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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东提供的松露,被法国厨师和意大利厨师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完毕。其实,如果是准备生食的话,算是厨房里最简单的活。
厨房里其它的食物一早都已经预备好,而且因为是试着吃的原因,一切从简,没有按西洋的餐桌礼仪来,那太繁琐。英国人虽然古板,倒也是懂得事急从权的道理。这么重要的商业谈判,关键是松露的品质。
松露已经被刨去了周皮。当着众人的面,厨师拿着切片器,手法很轻快的一擦,薄薄的松露片就落在花样精美细致的食品上。因为李震东提供的松露不少,厨师没有吝啬,在食物上擦下的松露薄片相当多。
松露大部分是按生食的标准来做的,只有一两样是烹制的,夹在肉饼上的就是烤制而成。
在座的亚伯拉罕先生没有任何的表情,对他来说,也许保卫尔牛肉汁更好一些。迭戈先生、阿隆索先生表情相对兴奋一些。法国人亨利先生非常的激动,不停的用法语说着“哦,天哪,这太奢侈了”。
亚伯拉罕先生的管家,一定是在东方呆过不短的时间,考虑得很周到。餐桌上除了西洋人惯用的餐具,竟然还拿出了竹筷子......
“亨利先生,请问您的意见呢?”亚伯拉罕脸色冷峻的看着法国人亨利。从迭戈先生和阿隆索先生以及厨师等人的嘴里获得了满意的答复,质量很好,香气略有一丝差异。在已经知道松露不是欧洲出产的情况下,心里自然而然的会感觉有点不同,如果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呢?亚伯拉罕先生最后征求法国人亨利的看法。
“我们法国的黑松露是世界上最好的”亨利先生仰起脸,一脸高傲的回答。
意大利的迭戈先生正在和阿隆索先生谈话,听到亨利先生这句话,迭戈先生在一边淡淡的说道:“亨利先生,我们意大利的白松露似乎也不错”。这就是挤兑亨利了。要知道白松露的价格超出法国黑松露几倍,意大利的白松露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亚伯拉罕先生没再理会亨利先生。他从亨利说出的话里已经听出来其中的含义,这松露还不错,但是比不上我们法国的黑松露。
有这个意思就成了。法国高卢公鸡的骄傲常常使他们自大的认为,法国的就是最好的。法国的,就是世界最好的?亚伯拉罕先生从来没把这当真,现在知道华国的松露品质不错,下一步的事情就是价格谈判了。
再次会谈的时候,只有三个人。亚伯拉罕先生和李震东坐在面对面,黄德定在旁边。亚伯拉罕先生把自己的人全部留在了下面,李震东同样没把刘萍等人叫上来,黄生的随从在陪同着。
品质不是问题,那么就是货物的数量问题。光有品质不够。如果货物数量很少,同样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一斤松露几百英镑的价格很贵,几十斤几百斤的货物,总价已经上十几万英镑。对一般的商人来说,价值已经非常高了。做上这一笔生意是不亏了。但是,十几万英镑的金额,对亚伯拉罕先生而言,还不值得他花费偌大的精力。
李震东在云省,第一批货物运回深区的时候,黄德定就开始联系亚伯拉罕先生,当时不确定有多少货物。给的答复比较含糊,只说是足够多。其实这个问题就连李震东自己都无法确定。
“数量的问题?不需要考虑这个,亚伯拉罕先生,请问您需要多少?我可以给你一部分”李震东正襟危坐着,语气平淡。
亚伯拉罕石铸刀刻一般的脸上眉毛一轩,从对面少年的话里他听出来好几层的意思。一个是数量。对方拥有的货物数量极其的惊人。二个是对方认为自己肯定是不能吃下全部的货物。三个是对方还有另找下家的打算。
那么,对方究竟会有多少货物?
李震东在一张纸上轻轻的写了一个数字,轻轻的推到亚伯拉罕先生的面前。亚伯拉罕先生的眼光一扫而过,眼珠一瞪,骤然失色。笔直坐着的身子没动。声音却是低沉的吼了一句“这不可能!”。
声音传出窗外,在院子里散步的人纷纷抬头,发生了什么事吗?管家克劳德先生疑惑的看了一眼,想想后进了屋子,往楼上走去。
亚伯拉罕先生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对面的少年会给出这么一个数字。整个欧洲的产量是多少?亚伯拉罕没统计过整个欧洲的产量,但是,法国地区的大概产量是知道的,一季也就是几十吨的模样。
货主的来历,亚伯拉罕先生当然是打听过。黄德定告诉了他,与你交易的是华国的权势人物,但没有具体的告诉他李震东的年龄。
亚伯拉罕想当然的认为对方是华国的权贵家族中人。及至刚才看到李震东的时候,一位华国的少年,以及他的随从,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英国人爱以貌取人。但,这个数量就超出了亚伯拉罕先生能理解的范围。这是一个大国家的货物都在一个人手上吗?那少年的家族能量该有多大?
李震东的能量不大,更和家族无关,只是钻了空子而已。不过,亚伯拉罕先生有件事猜得不错,李震东确实是垄断了一个国家的货源。
能让以冷静、克制著称的英国绅士失态,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
“亚伯拉罕先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只多不少!”李震东注视着对方,眼神毫不动摇。
只多不少?亚伯拉罕花了好一阵时间,来消化这其中的内容。看着对面的少年,向来没有感情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这个时候,楼梯上脚步声响起,门口有人敲门了“老爷,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吗?”是管家上来了。
“哦,不,谢谢,克劳德,请你在下面招待一下客人”亚伯拉罕已经恢复了平静。
“是”既然没事,管家退走了,脚步声远去。
数量不是问题,自然就是谈价钱了。亚伯拉罕同样写了一个数字推到李震东面前。
李震东看见亚伯拉罕先生的报价,沉默了一下“亚伯拉罕先生,您给的价格太低了,而且,您是依据去年的价格来计算的,这不合理”。亚伯拉罕给出的价格实在是太狠,只有欧洲货物价格的两成半。
“不,李先生,我觉得我给出的价格挺公道,请问,去年的价格有什么不对吗?”亚伯拉罕反问道。
“亚伯拉罕先生,据我所知,今年是最好的机会。因为欧洲气候方面的原因,今年松露的产量大减产。从十一月份开始,在欧洲的几个主产区,产量已经锐减了70%以上,价格浮动最少在75%。不知道我这个消息是否正确?亦或者是亚伯拉罕先生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