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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寨位于十万大山腹地,远离城市。这里的星空没有被污染过,虽然已经是深更半夜,苗寨木楼的灯光已经通通熄灭,但是星辉着照亮林虎的路。
禁地会在哪里,林虎在心里盘算柳絮会去的地方。
以柳絮的脾气,既然说了是和清影道歉,就一定是和清影道歉来了。清影当初是来找苗王的,这一点苗王的话也可以证实。
那么柳絮肯定也跟着来了。但是清影和秋影并没有遇到柳絮,可见,在回来之前,柳絮已经出事了。
这么短的时间,柳絮能去的范围非常有限,肯定不会出苗寨。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一亮,有人举着火把悄悄走过来。
林虎侧身躲起来,以免和这些人正面撞上。
很快,几个举着火把的男人就出现在黑暗的街道里。
“仔细找找,应该就在这里。”一个人吩咐道。
“那东西怎么会弄丢?这不是要人命么?”另一个人不由抱怨。
“好了!你不要说了。这事儿也没有办法,那个女人太会挣扎了,哪里知道蛊母会被搞丢?快找吧。”
蛊母!林虎震惊不已。听说,每个炼蛊毒之人,都需要拥有蛊母,蛊母可以控制蛊毒。但是蛊母需要仔细供奉,如果是供奉不好蛊母,炼蛊毒的人自己就可能受到蛊毒的诅咒。
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女人,难道就是柳絮?
苗山当初说过,苗寨内部已经没有多少人蛊毒了,林虎当时就知道这是一句谎话。苗寨与世隔绝,处于深山,这些古老的技艺一定没有失传。
打定注意,悄悄跟上去,林虎的身形轻盈,那几个人也没有发现已经被林虎跟上了。
这几个人一路在找蛊母,倒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林虎跟了一路,等到天几乎蒙蒙亮的时候,他们才打算打道回府。
林虎打起精神来,跟着一行人。这个时候,苗寨里的天已经有点亮了,苗雀鸣叫不止,清晨纯净的空气让林虎精神一震。
这一行人决定打道回府之后,就一直往王庭大帐的方向走去。林虎心里一惊,难道策划这一切的,真的是苗王么?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如果真的是苗王害了柳絮,那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一定要让苗王下台。
可是苗王什么时候跟居委会大妈一样容易面见了?
还好走了一会儿,那一行人忽然钻进一栋竹楼,有人给这几个人开门。开门的人很警惕,四周看了好久,确定这几个人没有被跟着,才放心地放他们进去。
林虎远远地看着,却没有办法跟进去,心里只能干着急。
这竹楼和一般的竹楼不一样。这一栋竹楼应该也是苗寨内部比较有地位的人住的地方,竹楼带着一个小院子。
围着竹楼看了一会儿,林虎跑到竹楼后面,竹楼后面栽着一大片竹林,藏在这里面刚好可以隐藏行踪。
看着这一片竹林,林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竹林不远处,就是王庭大帐。在这里可以看清大帐里面出来什么人,进去什么人。柳絮去追了清影,但是清影和秋影已经进入了王庭大帐。
柳絮不能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但是等着又太无聊了,正好这里有竹林,她就走进来看看。
林虎走进竹林,正在想着柳絮的事情的时候,一根竹节上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一片布料,不是苗族人自制的土布,而是外面商城里卖的化纤。
布料林虎认识,真是柳絮衣服上的。柳絮果然来过这里。
竹林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天蒙蒙亮的时候,竹林里鬼影重重,看起来有点渗人。但是这里算是哪门子禁地?既没有用铁链子锁起来,也没有离开牌子,别说禁地了,就是旅游圣地都算不上。
几步就走到小院子边缘,林虎运气轻轻一跳,就一下子跳到小院子里。跳进去之后,他发现原来后墙上有一个小门。
这墙后面就是竹林,竹林里没有道路,这里开个门算是怎么回事?不是多此一举么?
“找到了么?”
林虎还在想门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小院子中有一栋竹楼,竹楼二楼的灯光已经被点亮,那几个说话的人影边说边上了二楼。
林虎看了一番竹楼二楼,二楼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大概刚刚好可以站的下一个人。
林虎跳上去,耳朵贴着竹墙,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有找到。那蛊母丢了,我们是不是要放弃这一批?”有人问。
“不行,这一批已经是第三批了。不到端午,蛊虫极难以成形状,我们要是再放弃,只怕就来不及了。”说话的这个人声音很熟悉,可惜林虎看不到他的脸。
“苗山那个老头子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他今天为什么要抓了那个老娘们儿还给那帮外人?否则我们直接杀了她,不就方便了么?”
听到里面的人,如此轻松地谈论着柳絮的生死,林虎气得牙痒痒,真想冲进去把这几个人都打死。但是柳絮的毒还需要解开,既然是这几个人下的毒,那么八成解药也在他们这里了。
忍住怒气,林虎继续听下去。
“不至于。苗山没有发现什么。”那个熟悉的声音继续说,“蛊母你们继续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就把那个叫柳絮的女人给我抢回来。她的身体里还有最后一个蛊母,只要这个蛊母能长成,我们的大事就还能照计划进行。”
什么,林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絮的身体里有一个蛊母,那柳絮不就成了一个炼蛊的容器了么?!他心里担心,脚下就滑了一下。林虎忙稳住自己的身形,可是还是发出了声响。
“谁!”小小的竹楼,忽然亮起许多灯火,蒙蒙亮的天被照的透亮。林虎所在的地方躲无可躲,火把一照,他就要现行了!
要不和苗寨撕破脸算了?不管这帮伤害柳絮的人是哪边的势力,如果是苗王那边的势力,林虎就会支持他的对手去。如果不是苗王那边的势力,林虎就坚决地要帮苗王把这帮贼窝子端了!
打定主意,林虎的掌心运起真气,只等火把照到他脸上,他就跳出来打个痛快。
就在这个时候,林虎的嘴巴被人按住,鼻尖一股清香。有人拖着他的身体往上轻轻一跳,跳到竹楼顶上,竹楼顶上有一个装饰性的翘起,那人拉着林虎倒在后面,正好可以藏匿踪迹。
这个时候,小院子里已经恍若白昼,明晃晃的火把把院子里照得透亮。
嗖!
一只箭闪电般飞射上来,正好钉在林虎刚刚站着的位置。林虎看的很清楚,竹楼被箭射到的地方立刻黑了一块,看来这箭镞上有毒。
“你……”林虎回头正要问。
那个黑衣人已经拉下了自己的黑色面罩,露出清丽的脸,正是清影。
要不是清影,林虎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
清影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指楼下,让林虎看。
院子里站满了人,人群中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林虎不认识他是谁。
“没用的东西,一帮没有用的东西!一个院子都守不住,把蛊母都弄丢了,我说你们一个个都不应该吃饭,应该拿去炼蛊!”老头子大为光火。
没有一个人敢直面他的忿怒,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清影问:“你刚刚在前面听,听到了什么?”
林虎说:“柳絮白天的时候来找你,误入这里,可能撞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也许是巫蛊。被这帮人带进来想要杀人灭口,但是柳絮自己挣扎着又跑了出来,同时把他们的蛊母也弄丢了。现在他们正在找蛊母……”握紧拳头,林虎又说了一句,“还有最后一个蛊母在柳絮的身体里。他们不会放过柳絮的……”
清影听完后,无比的震惊。
“什么?”也许是想到柳絮会追出来,是因为自己和柳絮吵架了,清影心里也愧疚不已,低着眼睛,忽然握住林虎的手掌,“对不起……”
清影的手柔而软,林虎一愣,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清影已经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林虎郑重地点头,狠狠地说:“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此时院子里的人还是很多,他们两人还不能离开,但是如果天一大亮,他们就更不可能离开了。
楼下的老头子发令:“给我搜,这个人一定还没有走!”
院子里忙碌起来,林虎和清影只能待在楼顶,等待合适的时机。
老头子说完这句话,就进了楼了,剩下的只是一些下人。林虎和清影不再冒险探头去看,两人缩到屋顶的翘起后面。
林虎心里放不下那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这个人是谁?会不会就是给他通风报信的人。
林虎心里已经形成了一种预判。直觉中,他有预感,这个楼里的人,一定和那个杀影部成员的人有关系,甚至很有可能,那个人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但是林虎心里又一直觉得,给另一个影部成员下毒的人,并不是坏人,也许只是想给他们带个话儿。
屋顶后面的翘起地方不大,藏了两个人之后,空间非常有限,林虎和清影几乎是贴在一起。虽然感觉很爽,但是林虎心里非常尴尬,清影是秋影的女人,朋友之妻不可欺啊。
清影倒是很安静,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了一会儿,林虎待不住了:“要解柳絮身上的蛊,肯定要炼蛊之人。我们在这儿等着也不是办法……”
清影回过神来,仔细想了一下林虎的话:“可是现在,也许还不是时候。”
天这么亮,在苗寨公然抓苗人,却是太放肆了。到时候,苗王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林虎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院子里的嘈杂声变小了。清影是影部的佼佼者,最擅长的就是隐匿自己的行踪。她感觉了一下,对林虎点点头说:“看看。”
两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往院子里看。院子里果然只剩下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苗族青年,正站在院子里不知在干什么。
忽然,林虎心里升起一丝非常强烈的不详感觉。他一把把清影拉下来,就在这时,站在院子里的那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两人藏身的方向,杀气四溢的目光和林虎的目光正对上,迸发出山崩地裂一般的气势!
这杀气,绝对是一个一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