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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九年九月初二,山西镇兵备道衙门。
“那易飞也未来拜见兵备大人?真是太放肆了!怪不得陈阁老要我等找个机会挫挫他的威风!”山西兵备府内,此时说话的是东路管粮通判韩颖睿,“而且更是目中无人,视我等如无物,昨天到来没有拜见就算了。今日一早,竟然直接便折返镇西卫而去!”
而他旁边一人便是兵备道谢书国,不同于韩颖睿东林党出身,谢书国是阉党出身,如今的阉党早已风光不再。而谢书国的起用也是由于崇祯这些年来,对东林一党越来越不满的心理下才得以复起。
“新官上任,难免事务重多,咱们还是多等等吧!”谢书国阴阳怪气的说道。
说直白一点,两人不是一路人,而谢书国不同于东林党为斗而斗,他是一个明白人。知道崇祯需要的是能够在山西镇与东林党制衡才得以起用,所以两人一向是尿不到一个壶里!
“等?等到什么时候?武人如此跋扈,难道谢兵备也视若无睹?”韩颖睿斜藐一眼谢书国,对于这个一直跟自己唱反调的人,也是没有一点好气。
难道现在还是斗的时候,没看到易飞都已经骑在文官脖子上了么?为了争斗,难道连大统都不顾了么?
对于韩颖睿的反应,谢书国倒是有些诧异,韩颖睿什么时候性子改回来了?竟然不趁机损自己一句?或者威胁自己要上书弹劾?战斗精神突然不见了?但是韩颖睿的服软也是让他心中大畅,一向被一个小小的通判压制的他也是更加愿意一个易飞留在山西,起码为了对付易飞,韩颖睿就得主动联合自己!
而主动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双方地位已经翻了个身,现在是他韩颖睿得低声下气的求着自己,一想到此,他的心中更是十分的得意,轻飘飘的道,“此事体大,当从长计议!”
又是这句!韩颖睿差点没弊出内伤,易飞已经有一个总督在照看着了,如今又多一个兵备,真不知道这易飞有什么好?!
“大人,这易飞可是与民夺利啊!他在镇西卫所做之事,难道大人不知道?”想了一想,韩颖睿使出了这个杀手锏,谢书国在山西可是有大批的产业,更是有数家商号在,若是易飞一旦全部征税,那谢书国能答应?
“哼!山西的政务岂能由一武人把持?放着文官不顶用么?有张总督和本官在,何用一武人指手划脚?!”一言即出,谢书国的脸色也顿时变了,愤愤的道。
“是啊!咱们也得给易飞点颜色看看,免得这厮愈加骄横!”韩颖睿趁热打铁说道。
“嗯!本官也是这么想!但是兹事体大,当从长计议!”谢书国前半句还气势汹汹,但是下句又差点让韩颖睿吐出一口鲜血。
竖子不足以谋!韩颖睿争狠一甩袍袖,似乎将一股郁闷之气甩出,勉强行了一礼道,“下官公务繁忙,就此别过!”
“韩通判慢行,本官就不送了!”谢书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心中更是鄙夷无限,东林党这些年脑子斗坏了?这种理由也拿的出来,易飞只是驻守武将,何来权利征税?以这种理由挑拨,真是让人无语。
一般无胆之辈!阉党祸国殃民,死不足惜!唯我东林才勤于国事,为民谋利!国朝起用这些阉党,岂不知却是自取祸端?韩颖睿也是一服的晦气,这些阉党还真是只会误国误民,他也开始无比怀念崇祯初年,众正盈朝的盛况了!
“哼,离了你们阉党?我东林君子就办不了正事了?可笑!我掌握一镇粮草,由不得你易飞不低头!你再能打仗又如何?没有了粮草,看你如何打仗?早晚要你跪于我面前,以谢今日跋扈之罪!”韩颖睿边走边边恶狠狠的想着。
而此时的易飞,却是在猛如虎为首的一帮武将的相送下,再次出城而去。休息一夜,易飞也是牵挂着即将临盆的妻子,这一日便要急匆匆的离去。
“易兄弟,这次还未多谢你呢!没说的,你这兄弟我交了,若是日后有用的着为兄的,一句话即可!”猛如虎抱拳道,对于易飞他是真的十分感激。
当夜酒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战功大明无双的易飞会对于自己如此青眼有加,但是对于易飞的刻意结交,他也是欣然领受,不仅仅是易飞战功无双,而且更因为易飞所送来的百余首级,这是他能安然通过这次危机,而且更是平级调离山西。
而有消息传来,宣、大两镇的总兵这次都是会受罚,而三镇几为一体的自己能够安然渡过此厄,对易飞的感激自然不用说。
“猛大哥无需远送,相信不用多久,我们就会再次见面的!”易飞抱拳微笑着,十分自信的看着猛如虎。
“但愿吧!易兄弟保重!这些是我送小侄子的一点心意,拿上!”虽然感觉易飞的话中似乎虽有深意,但是猛如虎也没有向心里放,从此一个山西镇,一个河南府,相见的机会应该不会太大。
不远处的亲兵家丁赶紧送上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易飞轻轻打开,是一把古朴的宝剑。轻轻拨出宝剑,一抹淡绿色的光芒闪烁,一看就是吹毛断发的宝剑!虽然古朴,却是擦拭的十分明亮,可见主人的珍惜。
“好剑!就是太贵重了!”易飞轻轻回剑入鞘,但是却没有虚伪的拒绝,朗声谢道,“多谢猛大哥!”
易飞的豪迈也是令猛如虎心中更喜,他本是爽朗汉子,不喜婆婆妈妈,“此剑虽贵,但却是某在一次剿匪中无意之中得来。放在老哥这儿也没什么用,送于小侄子长大之后把玩也是美事!”
“拜别老哥!”易飞翻身上马,直接向着远方而去,终于可以回家了,一个小生命也是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而城楼之上,不知何时,张维世也是站立于此。目光复杂的看着数百铁甲骑兵的离去,而这次三千余步军却是留下了千人左右,其他二千人也是向着镇西卫缓缓而行。“这个易飞,越发看不透了?本来以为这次,肯定会有什么大动作,但是却是一点动静也无。要说是为了着急赶回去看老婆孩子,那也只能骗骗小孩子罢了!这个易飞到底想做什么?”张维世默默的思索着,但却是一无所获,但眼神中的忧色也是更加的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