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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泉州南安之外,郑芝龙的第二部分力量便在福州,毕竟这里是布政使司衙门所在,郑芝龙总得护卫好这里的安全。
在福州,郑芝龙的部队主要在长乐和福清两县,长乐县是福州东面出海的门户,而福清县则是福州从南边出海的咽喉。
最后,郑芝龙的力量主要安排在厦门和金门。
当然,这几个地方安置的舰船和部队并不是郑芝龙全部的力量,郑芝龙拥有舰船上千,就算平均安置在这几处所在,每处也是两百多艘船,停放两百多艘船,这几个地方哪里有这么大的码头?
郑芝龙停置在这些地方的是他的主力战舰,每船拥有数百士兵并且安置有三十多门火炮的主力战舰。
而且即便是主力战舰,郑芝龙也不可能全部留在家里,他是海盗出身,不可能把舰船放在码头等着腐烂,要是不出去干点业务,怎对得起他的职业?就算不出去打劫,也得去收点保护费啥的。
实际上,郑芝龙大部分力量是安置在沿海各个岛屿以及在海上巡游。
郑芝龙虽说是海上的霸主,东南沿海都是他说了算,可要说海上再没有别的海盗是不可能的。在东南沿海有无数支小股海盗,这些海盗有些是郑芝龙懒得去消灭(规模太小,只有一两条船,翻不起多大浪花,而且在海上逮他们太过费劲),有的则是不想去消灭,要是都消灭了,他怎么去收商船的保护费?
但是不消灭是一回事儿,在海上巡游是另一回事,这就像一头猛兽,总要在自己的领地巡视一样。
其实李景的注意力也主要集中在这些遍布海上的岛屿上面。
毕竟不论是泉州也好,福州也好,还是厦门也好,都是在陆地作战,在陆地作战,李景的胜算是百分之百。
因为海盗们使用的武器是刀,而李景的部队使用的武器是火炮加步枪,而且为了保证胜利,李景特意从曹文诏那里调回三千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其中还有一千骑兵,这要打不赢,恐怕不用李景处置,孙猛和陈大虎还有刘二愣以及他们下属的官兵全部都得投海自杀。
李景最担心的是孙传庭的水师部队。
虽然水师部队同样使用火器,可海上作战不同于路上,在陆地上为了防止敌人偷袭,可以在营地周围点燃篝火照明,在海上怎么点火?
要是在自己的船上点火照明,照亮的范围有限不说,那不等于是告诉敌人自己的位置,等着人家偷袭么?
李景可是知道郑芝龙最善于纵火焚船的,几次跟荷兰舰队作战,以及跟刘香等人作战,郑芝龙就是用这一招多次打败了敌军。
而对孙传庭威胁最大的就是东南沿海密密麻麻的岛屿。
因为谁也不知道郑芝龙的舰船会躲在哪个岛屿伺机偷袭。
孙传庭训练的水师部队,勉强能够在海上作战的只有三千人,大小船只只有四五十艘,而且还得留一部分人看家,能派出去的顶多两千多人三十来艘船,李景根本损失不起。
铺纸研磨,李景根据宗超提供的资料,先在纸上粗略画了幅地图,然后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岛屿标了上去。
有了草图之后,李景开始精心计算各个岛屿的位置,以及岛屿之间的距离,然后重新画图。
如此,经过多次计算以后,终于画出一幅李景认为最贴近实际情况的地图出来。
(中国古代绘制的地图方位并不固定,上南下北,左东右西比较多。到了明朝,朱元璋曾制过《大明混一图》,这个图是以北为正方向。
而到了明末,具体的说应该是利玛窦来到大明以后,西方先进的经纬度制图法开始传入我国。
这一方法是主要是通过观测北极星的高度测量地球维度,绘制地图时以经线方向作为定向基础,并以北为正方向,以后绘制地图基本都遵循这一制图规范。
因此,李景采用后世的制图方法并不突兀,也能够被大家接受。)
放下笔,李景揉了揉手腕,又看了看刚才描绘的几副地图,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在茫茫大海上,寻找目标靠平面地图是不行的,最好是用航海图,可惜郑和下西洋时描绘的航海图早已不知去向,大明现在能够绘制航海图的人才少之又少,而李景并不会绘制航海图。
另外,李景知道,现在海上航行确定方向和位置使用的仪器一是指南针,再就是罗盘(星盘),但是指南针太简陋,并且只能确定方向,星盘由于船只在海上不稳定,得出的数据也非常不准确。
确定航线和位置最简单也最实用的仪器其实是六分仪,不过现在六分仪还没有人发明出来,李景也不会制作六分仪,连道理都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六分仪可以测量某个时间太阳或者星星与地面的角度,然后根据这个角度来确定经纬度。
由于仪器不准确,实际上现在在海上航行,主要是靠经验。
但孙传庭的手下显然是没有熟悉东南沿海周边情况的水手,因此李景才要处心积虑地挖郑芝龙的墙角。
将地图和海上资料收起来封好,李景提笔在封面上写下绝密二字,然后装入信匣。
将小九唤来,李景命他派人火速送于孙传庭。
然后李景把陆地的资料同样封好,命小九派人送于孙猛。
将资料送出,李景终于松了一口气,在无法亲自带兵出征的情况下,一切只能交给下面的将领,在布局方面,他能为将领们做的只有这么多了,现在他只需要保证前线的后勤补给就可以了。
按了按额头,李景重新拿起笔来开始计算这次出征需要多少后勤补给。
“大帅,您忙了一天了,休息休息吧?”小九端了盆冷水进来说道。
“哦?现在是什么时辰?”李景停下笔问道。
小九苦笑道:“您没看蜡烛都点上了么?中间我叫了您好几次,您都没在意,连中饭都没吃。”
李景闻言,轻轻拍了下脑袋:“咳,都忘了。对了,下午都谁过来了?”
小九忙道:“来汇报的人不少,我见您忙着,就让他们把公文留下,不要在此等候了。”
见李景皱了皱眉,小九忙道:“我问过,事情都不是很要紧。”
李景闻言,脸色稍缓,想了想对小九道:“以后这些事情你和文青一起处理,别让人说你闲话。”
小九点点头,想了想道:“大帅,文青的性格太闷,不大适合干这个活儿,我觉得还是同敞大哥更合适帮你处理公务。”
“哦?你们跟别山(张同敞的字)混的很熟?”李景奇道。
小九点点头:“同敞大哥经常进宫调阅资料档案,兄弟们见同敞大哥儒雅谦逊,而且极富才学,都很佩服他,也愿意跟他结交。”
李景笑了笑:“那你们觉得文青不儒雅,不谦逊或者是没有才学?”
小九忙道:“那倒不是,关键是文青不爱说话,就像跟我们不认识似地,搞得大家很不自在。”
李景点点头:“文青确实言语不多,不过这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文青家贫,从小只知埋头苦读,几乎很少跟人交往,因此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尤其第一天来到我身边时,还被我说了一句,就更不敢说话了。
而张同敞虽然家道中落,可他毕竟是太岳先生的后人,这个出身就让他远比常人自信的多,有自信当然不会拘谨,因此你们之间说话,他就能放得开。”
说着,李景将脸埋进水盆中,浸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从小九手中接过毛巾把脸上的水擦拭干净,然后接道:“不过文青还年轻,只要给他自信,他的性格会改变的,你们都是年轻人,以后多沟通沟通。”
顿了顿,李景笑着接道:“其实我本想等别山把大明宪律弄完以后,安排他到大理寺工作,不过你刚才推荐他,我总得给你个面子。这样吧,等别山把大明宪律弄完,就让他回来吧。”
“呵呵,前两天张同敞把底稿送来,您不是都修改审阅了么?剩下就是重新誊写了,我觉得用不着同敞大哥了吧?”小九笑道。
李景沉吟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别山想回来,那后续的事情就让大理寺那帮人自己处理吧。”
说完,李景转头看了看小九道:“呵呵,不错,学会替人说话了。不过你这事儿做的不高明,你这样替人说话可是要得罪人的。自己回去琢磨琢磨,今天的话应该怎么说才对。
还有,你帮人说话可以,但是眼睛可得放亮一点,别给那些庸才和那些品德不好的人说好话,更不许为了钱财在我面前给人说好话,要是被我知道你这么干,你就自己卷铺盖吧。”
“呵呵,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老人家。大帅放心,以后孩儿再不干这样的事了。”小九笑道。
李景摇摇头:“该说话还是要说话的,你们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人脉,现在积累一些人脉,对你们以后做事有好处。”摆摆手,止住小九说话,李景接道:“以后外书房的事务就由你和同敞还有文青负责。”小九挠挠头:“那内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