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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说过,上了赌桌能赢钱都不是钱,是废纸,谁走到最后,那赢得才是钱!
容夫人不声不响中就给表哥他们下了钩子,也许她正是利用了大小姐是赌馆的人,让他们对她放松了警惕。
刚开始,所有人都是带着戒备防范来打这场牌,但人性是共通的,当尝到了甜头时,人就变得自大,心里的防线也会因为赢这个字而崩塌,这是一个赌徒惯有的心态,而这个时候,就是反扑的最佳时机。
在接下来的局面里,容夫人还会赢,而且还会赢不少。
从迷雾中看着表哥他们的笑脸,我仿佛看到了悬在他们头上的那把刀。
一根烟的功夫,牌局继续开始,照着这个速度下去,一百万的输赢很快就会见分晓,现在不担心容夫人会输,而是担心表哥会不会出手。
看向容夫人,她侧着头,秀眉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依旧是小刘坐庄,牌局刚开始,容夫人抢先一步丢了五万进池子,上一把没捞到油水的表哥黑下脸道:“封顶才十万,你这一投就是半池子的水,剩下的还让我们怎么玩?”
容夫人淡淡的瞥了表哥眼,笑笑说道:“李强,这才输了一把就开始干瞪眼了,我这都输了一晚上都还没说话呢!这才等来的运势,靠着风头赢两把大的回来,收收本,才能保住颈上人头啊!”
表哥哼了声,丢了一万进池子,我与陈孝正各自跟了一万进去,小刘紧随其后,这把又是满池。
小刘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看他的样子还在为没有捞到点数而闷闷不乐,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到底是来干嘛的?除了说些夸大挑衅的话,我真看不出这个人的本事,但既然是猫叔请上桌的,应该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桌上还有一个与我差多角色的人物,那就是陈孝正,整晚都是不温不火,不至于赔钱但也没赢多少。
这个人的气息总是叫人捉摸不透,死了一个兄弟,还能坐在这里打牌,也没瞅着他针对容夫人,这个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有句话说的好,什么样的人进什么样的场子,像陈孝正这类见过大世面的,应该还看不上这种小局吧!
随着时间一点点消耗,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疲态,场上的局面依旧处在拉锯战中,靠着容夫人几把运气,扳回几成,但之后,她又陷入输钱的魔咒中。
这就奇怪了,不是与大小姐达成了共识,什么时候下注,什么时候弃牌,不都是应该在掌握之中吗?
看着大小姐干净的手势,除了洗牌的瞬间疑惑外,这双手真的很规矩,难道是我看差眼,她俩之间啥都没有?
猫叔打了个哈气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了会,小刘突然提议换个花样玩,人多玩拖拉机。
没人提出异议后,大小姐清理废牌后,冲洗取出新牌,洗牌,切牌,将打打散的牌放入牌靴中。
容夫人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她掩嘴打着哈切,兴趣缺缺的丢了几个筹码出去。
全程与她几乎是零交流,大概是心有灵犀吧,从她的一些举动上,多少能看出容夫人的心思。
差不多该轮到我出手了,前半场一直都是以容夫人为主导,我只是作为观望,该看的也都看到,接下来进入角色中,也该把这个千手揪出来了。
纸牌是我的强项,平时玩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个,只要是纸牌玩出来的花样,不敢说精通,但至少了如于心。
拖拉机与炸金花的玩法差不多,稍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拖拉机里出现的顺子要比炸金花大,但要从概率上说,炸金花要比拖拉机更容易出现顺子,毕竟只要出现花色相同,点数不同也能凑出对小金花。
我跟着伸了个懒腰,将凳子往前移动了两下,翘起右腿搁在椅面上,嘴里叼了根烟,痞气的揉了揉眼睛,抹去眼屎,冲着身后的秦无阳道:“倒茶!”
秦无阳应了声,拿着我的杯子出去加水,我想着屋里头就有了热水瓶,这小子干嘛还出去。回头一看,搁在一旁的热水瓶一个个全都空了。
“秦少初来,人生地不熟的,小丫头跟着过去看看,别到时走丢,回不来了。”猫叔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冲着小小姐说道。
小小姐立即发现本子和笔走了出去,猫叔冲我点点头,笑呵呵道:“小二爷,这是要认真了吗?”
我嘿嘿笑起来。“我一直都很认真啊!”
猫叔笑笑没再说话,不过他困意顿消,两手放在桌上把玩着玉扳指,黑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在这双眸子的注视下,我多了几分紧张,但相比其他人的严阵以待的样子,我反而轻松下来。
显然真正控场的人是猫叔,大小姐是控局,如果她与容夫人达成共识联手的话,接下来的赌局,她又该如何提点我?
要知道在赌桌上荷官是没有话语权的,只有在上桌前,双方会设定出某个小动作,比如摸鼻子,弹手指,或是抓头发,摸耳朵等,各种奇葩的生活小动作,都可以成为彼此的暗号。
而我与大小姐,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沟通,她要如何提示我?这不免,让我大小姐有了好奇和期待。
迎上一对探究的眸子,忽闪的大眼像是在对我频频放电般眨动着,起初我以为我们心灵相通,但她忽然皱起眉,无奈的说道:“切牌!”
啊,啊?
我尬笑了声,切出一摞牌放在边上,大小姐很快收起牌与其他牌交叠在一起,重新洗牌。
我盯着她的手,正反三次,没有假洗的痕迹!
大小姐清了清嗓子道:“按照这边的规矩,没把五百底钱,十万封顶,如果各位没有意义,那就开局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孝正突然说道:“这么玩下去,玩到天亮也玩不出什么名堂,猫叔坐镇,要不改改规矩?下线一万起跳,上不封顶,如何?”
“怎么玩你们自己定,不过我丑话说前头,在我这,玩多大,馆子都陪的起,但谁的手脚要是不干净,就算是亲兄弟一样不留后路,都听明白了吗?”
猫叔不轻不重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只有跟着他的小刘点点头。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场面话,至少这话是留下了把柄,事后不怕他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