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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被逼问的事件之后,恒刀一剑曾经在安慰鲁芸茜时说过这个人的理智强于感性,即使已经知道答案也难以说服自己相信。但是现在这一番话说明刘绛卿已经认可了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又或者说只在她面前认可了这件事,若是对外,可能依旧会保持缄默。
“那么,这个恒刀一剑发生什么事了?”刘绛卿转回目光,疑惑地问着她。
“他……离开了。”
鲁芸茜不愿意用“消失”或者“不见了”这种词来描述恒刀一剑这件事,因为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自己在心里也承认了这件事。很有可能一语成谶,再也无法挽回。
“离开?”不明缘由的刘绛卿被这个词说的有些迷糊,这个恒刀一剑的角色不就在游戏里站着么,难道她看不见?
“恒刀一剑,是我打开哥哥电脑玩鏖战的时候,忽然在某天出现的意识……”
鲁芸茜用平稳的语气将整个事情从头到尾的全部讲了一遍,同时也在脑海里回忆着和他一起经历过的的种种过往。这些故事说着说着她猛然发觉,虽然俩人从相识到现在不过短短四个月,却仿佛认识了许久一样熟悉。恒刀一剑称呼自己的语气,批评自己时那小心翼翼却又一针见血的方式,还有深藏在一言一行里对她浓厚的关爱,在这一点一滴的回忆中忽然都变得清晰无比。
有谁,会在第一次知道她名字的时候,就称呼她为“茜茜”?
又有谁,会因为发现她陷入失去哥哥痛苦而不去上学时,大发雷霆?
还有谁,会担忧她太过幼稚,无法独立走上今后的道路?
鲁芸茜越说就越想起更多和恒刀一剑相处的细节,就像拼图的碎块一样被逐渐从记忆里整理了出来,在心里一个接一个拼合着。眼看那个图形越来越完整,信息也越来越明确,她就也越来越害怕,害怕到说起昨天母亲打来电话提及寒衣节的时候,身体竟然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然而这一系列讲述内容在刘绛卿看来,却是个诡异到无法接受的故事。身为一个正常的唯物主义社会接班人,鲁芸茜和恒刀一剑发生的这些事随时随地都在撩拨着他的理智,分分钟鼓动着大脑生出立刻离开这里的想法,以免被这种疯话给传染了。
但是反过来说,鲁芸茜所说的事情却能完美解答关于自己第一次和恒刀一剑的擂台赛、那不符合她画风的犀利指挥、网咖里对着游戏自言自语讨论打法等一系列疑问。所以他只是沉默地继续听着这个故事,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
“所以你离开浩瀚九天之后一直挂机,不理任何人,是因为他消失了?”听完事情经过之后,刘绛卿紧皱着眉头开始提出自己的疑问。
“嗯,我那时候还是纯菜鸟小白,什么都不懂,就连打个日常副本都困难。当初和你一起打夫帝王城,一起打十界的人都是恒刀一剑在指挥和操作,我只是他的一个傀儡传话筒。他不在的时候,为了不露馅我只能不再和你们来往,挂机等他回来。”鲁芸茜的眼中露出一抹愧疚,如实坦白着。
“……!”
虽然这一切解释在某个层面上看起来非常合情合理,但是给刘绛卿的理智还是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无法想象自己居然曾经和一个如此诡异的“人”并肩打游戏,而且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他愣了很久都没有说出下一句话,只是紧紧皱着眉头,时而看看电脑里的游戏人物,时而又低下头揉着太阳穴,似乎相当费解。鲁芸茜也知道到这些话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便不再讲下去。转身望着游戏里的恒刀一剑,抱着十分渺茫的希望将脖子上的耳机重新戴好听了听,却只是失望地重重叹息了一声。
“那你,准备怎么办?”良久,当再一次压制下理智对这件事的质疑后,刘绛卿问。
“这一个月里恒刀一剑一直都在训练我的技术,也教会了我很多人生的道理,所以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逃避了,我想继续玩下去,直到他回来。”
鲁芸茜摘下耳机,用手梳理了一下被戴乱的头顶上长长的发丝,转而再看刘绛卿时,脸上虽然还带着些许失落,眼中却显现出坚定的目光。因为哥哥曾经嘱咐过她:即使想哭,也要在哭过以后知道要做什么,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痛苦中。
“嗯,那就好。”看到她能说出如此理智的话,刘绛卿终于安心了些,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妹子。
“不过,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冷静下来的鲁芸茜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有些衣冠不整,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头用手理了理自己长长的刘海,让长发乖乖地像一整片黑色绸缎般全部批在肩上,随后对刘绛卿露出了带着祈求的微笑:“恒刀一剑给我安排的训练课程还没完,可说我有点不太懂后面要怎么练习。你能不能……偶尔个抽空,陪我训练一下?”
“训练?”刘绛卿忽然想起了网咖比赛之前鲁芸茜拽着自己打的1V1竞技训练,看来那个时候正是恒刀一剑在教她,才拿自己当了练习对象。思考了一下,倒觉得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便点点头答应道:“嗯,可以。”
“啊,谢谢!”鲁芸茜疲倦的脸上终于舒展出了轻松的笑容,却又像是怕他突然变卦似得追问道:“那,现在可以吗?”
“现在太晚了,明天晚饭后再训练。”刘绛卿忽然站了起来,“你休息吧,我走了。”
他紧咬着牙装作沉稳的样子走了出去,顺手帮着把侧卧的门关上了。结果到客厅时就像突然泄了口气般身子猛然一晃,立即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墙才没跌倒。面色惨白的他开始拼命呼吸着,不断眨动眼睛,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