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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远似乎不怎么逛超市,刘绛卿更是头回到这里来。虽然他也住在S市,不过远江阁与东花园小区还是差了很远的路途,这边属于生活盲区。俩人像开荒副本般慢悠悠推着购物车在货架前转着,一点点熟悉地图,寻找卖生鲜蔬菜的地方。转到一楼零食区时,肖远被精致的零食礼盒吸引住了,伸手拿了两盒零食礼盒放到了购物车里。
“拿这个干什么?”刘绛卿皱着眉头问,两个精装的大礼盒放进去后占了购物车很大面积,只剩边边角角有些多余空档,完全不够装菜的。
“一盒给你,一盒给伊诺,当新年礼物。”肖远答。
“我不吃,放回去。”刘绛卿嫌弃地说。
“茜茜带的零食你不是每次都吃了吗。”肖远笑道。
“那是她硬塞给我的,随便吃一下不代表我喜欢。”刘绛卿说。
“哦,那就留给茜茜吧,没你的份了。”肖远颇为认真地点点头。
刘绛卿忍了忍,没有再对零食的事情提出反对。他们又向前面走了一段,到达家居用品售卖区时整个大区空无一人,满眼都是各类过年期间的冷门商品,交错的货架层层叠叠,甚至让人有种迷路的感觉。
“我们走错了?”刘绛卿疑惑地抬头想找个指示牌,结果看到的全是新年促销广告的牌子,一时拿不准要朝哪边走。
“没走错,从这里穿过去,尽头有个到二楼的电梯。”肖远说。
刘绛卿将信将疑地继续推车向前走去,一排排锅碗瓢盆,地毯毛巾,还有日用杂货从视线里晃过,可却迟迟看不到肖远所说的电梯在哪。这段路安静的令人尴尬,甚至连超市广播里的音乐也听不到,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不属于超市的空间。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旁边传来肖远清晰浑厚的声音。
“你过年不回家吗?”
“家里没人,住哪都一样。”刘绛卿忽然警觉起来,停下脚步斜眼向他看去,“怎么,嫌我住俱乐部浪费你水电?”
肖远笑了起来:“我像是心疼水电的人吗?再说,有你在这我和伊诺还能吃口新鲜的饭菜,欢迎都来不及。问这句话纯属朋友关心,别多想。”
刘绛卿见他先问起自己,内心的疑惑也同样冒出,便回问道:“那你呢,大老板过年也不回家?”
“和你一样,我在哪,家在哪。”肖远答。
“怎么可能,肖老板没亲人?”刘绛卿问。
“亲人倒是有,他们都不在国内,国内的家只有我一个人。”肖远淡然地答道。
刘绛卿恍然大悟,揶揄地说:“我就觉得你应该是个公子哥出身,原来还是个外籍华人。”
“我不是公子哥,也不是外籍华人,是地地道道国家公民。”肖远接过刘绛卿手里的购物车推着缓缓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15岁离家,离家时身上只带了五百块现金,跟着朋友吃住在俱乐部,靠比赛赚钱。从那以后就独自漂泊,直到现在。”
“十五岁离家出走?”
刘绛卿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这才觉得刚才出言有些轻佻了。十五岁正是年少懵懂的年纪,如果他原先家境优越,有移民到国外的资格,却选择离开优越环境到艰苦环境去求存,必然是有重大的原因才会这么做。他说离家后住在俱乐部,那个年代的职业选手收入堪忧,拿到手的钱最多保证混个吃喝,比现在的职业选手难得多。而且坚持十几年不和亲人见面,肖远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呵,算是年少轻狂,但无怨无悔。”肖远平静地答着,忽然推动购物车拐了个弯,抬头向上看去,“电梯在那。”
二楼商品全是生鲜食材和成品食物,上了超市二层后周围环境一下就喧哗嘈杂起来,成群的人推着购物车选购着过年期间要吃的东西,每个摊位货架都挤满了人,火热如同打仗。刘绛卿和肖远的闲聊也就此打住,开始为后面几天采买食材。
俩人很快就将购物车全部堆满,除了食物,肖远还拿了两瓶白酒。刘绛卿没问这酒是给谁喝的,但内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远江阁整个建筑面积很大,虽是三层楼,纵深和区域却非常广。从茶楼改成零一战队俱乐部的时候众人就觉得这场地大的有些浪费,很多地方都显得空荡。现在变成三个人住在这里就更显得空阔冷清,像无人居住的城堡。
或许是都觉得过于冷清,三个人就形成了几乎一致的生活节奏。早上吃完早饭一起健身运动,然后到训练室开小号打网游,中午一起做饭,下午继续打网游,晚上再聚到后厨继续做饭,然后接着网游。俨然变成了三个原汁原味的宅男,生活里再无别的安排。
头回和其他人在一起过年,虽然也是宅在家里打游戏,连半点年味都没有,但刘绛卿却觉得这是几年来过得最开心的年。同时他也不再用看待“老板”的态度去看肖远,反而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某些共同之处,是个可以当成兄弟的人。
分开来说另一边,鲁云茜自从离开战队坐上回家的车就一路忐忑,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说自己这段时间里的事。毕竟她从暑假起就再没回过家,和父母的联系也少之又少,尽管说服了爸爸同意暂时休学一年做社会实践,可万一这次回去他们突然反悔要怎么办,还能再求来一些理解和支持吗?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一直困扰着鲁云茜,就是要不要让哥哥和爸妈来一次交流。
恒刀一剑曾经多次表示过自己存在于游戏里的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父母,可随着周围知道他存在的人越来越多,加上肖远乔文对恒刀一剑的无差别看待,经常开着游戏和他讨论叠招,鲁云茜渐渐觉得哥哥和正常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只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里而已。
和非亲非故的人可以畅谈无阻,但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却要守口如瓶,鲁云茜替哥哥感到难过,也替爸妈感到不公。然而这件事对双亲来说的确非同小可,不能轻易下决定。眼看车子即将抵达车站,思考的时间不多,她还是选择尊重哥哥的意思,继续保守这个秘密,直到她认为非说不可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