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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赵凌炀生母程淑珍车祸死亡的肇事司机叫杜玉荣，今年快七十岁了，他的儿子叫杜志远，是业内小有名气的武术指导，为人很有正义感。
“当年你母亲判下来是行人闯红灯，而我是超速，所以判了两年刑，罚了钱，这事就算过去了。”杜玉荣见到赵凌炀的时候低着头，“其实我知道，是有人把她推出马路的，而我则是特意在那里等着的。”
赵凌炀捏紧了拳头，米雨桐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
赵凌炀叹了口气：“都过去了，我们谈谈接下来的事情。”
“这几天我儿子已经跟那边联系上了，还是上次联系我的那个人，做生不如做熟，他们应该信得过，我老伴前几年过世了，我儿子也结婚了，我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赵凌炀点点头：“你儿媳妇和孙子我已经让人送去了国外保护起来了，现在他们能找到的只有你们父子两个人。”
“那我就放心了。”杜玉荣点点头，“只要不连累我儿子，我做什么都愿意。”
米雨桐看着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们没有了人质，会不会不再信任你们。”
杜玉荣呵呵笑了起来：“赵太太，你放心，我和他们打过交道，我知道怎么让他们相信我，你放心吧。”
米雨桐忍不住转头看赵凌炀，赵凌炀呵呵一笑：“我们还没结婚，叫米小姐就好。”
杜玉荣愣了一下：“不是有孩子了吗？”
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对不起……”
赵凌炀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她不肯嫁给我，我不会让她走我母亲的老路，只是她和我母亲不同，她是独立自强的现代女性，不愿随便嫁人。”
“原来是这样。”杜玉荣焕然大悟，摇摇头，“唉，我真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像赵先生这样年轻有为的，又怎么会让米小姐走程老师的老路呢？”
他叹口气，走了出去。
米雨桐看看赵凌炀：“其实你母亲也是独立的女性啊，还有学识，是个老师呢。”
赵凌炀失笑，眯起眼睛看着杜玉荣离去的背影：“看来他很了解我妈。”
“听文泽说，自从他出狱之后，每年清明冬至都会去你妈坟头祭拜，这样诚心悔过，就算你这个亲生儿子也做不到吧？”
赵凌炀盯着她看：“你想表达什么？”
“我知道你们现在虽然有合作，但你心中还是很恨他的，这些我都能理解，当年的事情不是一场车祸，根本就是故意杀人，而杜玉荣就是那个杀人犯，算起来，他确实是你的杀母仇人，我爸爸也是被人杀死的，我知道你的心情，我恨米绍华，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坏人，但杜玉荣不同，当年他算是被逼的，而且也受了二十多年的良心谴责。”
赵凌炀叹口气：“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问你，如果米绍华现在还活着，而且愿意改过自新，你愿意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他吗？”
米雨桐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原谅自己的杀母仇人，这真的很难。”
赵凌炀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把头靠在她的肩头。
米雨桐第一次见到这么软弱无助的赵凌炀，忽然就有了一种责任感，非常非常想要安慰这个男人，哪怕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跟着他一起喟叹一声。
“没事了。”她拍拍他的肩，“你就快要解脱了，我们都会解脱的。”
是啊，我们都会解脱的。
*
赵凌炀最近很忙，柏文泽也忙，米雨桐也想跟着帮忙，不过麦嘉嘉显然是受人所托跑来捣乱的。
“说过忙完这阵就陪你的。”米雨桐想跟她打个商量。
“你的春假时间没多长，你们这儿的事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完吧，到时候肯定没开始你就要回国去了。”
米雨桐瞪她：“那你呢，你的年假应该也休得七七八八了吧，还不回国去工作吗，怎么忽然不怕工作丢了？”
麦嘉嘉笑起来：“你放心，谷莉恨不得我天天请假呢，我请假的时候他们答应得多爽快你是没看到，还嘱咐我，想待多久待多久，不用急着回去工作，人手足够，有我没我一个样。”
“在一个公司完全没有一点举足轻重的地位，嘉嘉，你好歹也混了三年了，该好好反省一下才对。”
麦嘉嘉叹口气：“是啊，因为他们从来也不肯把重要的工作交给我，特别是谷莉他们那帮人开始抢占了公司重要岗位之后，好不容易手上有点小权力的我，也慢慢被剥夺了各种工作，直接被架空了。”
米雨桐有些内疚：“算起来，这应该是我们的责任，在这件事上，你是最无辜的，被牵连了进来。”
麦嘉嘉大笑，拍了一下她的肩：“既然决定内疚，还不好好陪我散散心，不然我一个人呆着，想着这几年遭遇的一切，会得抑郁症的！”
……
“你可以找艾莎陪你啊。”
“三个女人才是一台戏好不好，少一个戏台子撑不起来的。”麦嘉嘉振振有词，“我这就去找艾莎，咱们想想去哪里玩才好。”
米雨桐有些头大，她当然知道赵凌炀希望她可以过得轻松一些，但事情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她真的不想完全都不参与，就跟之前谷家的事一样，等她知道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也许该找人收收嘉嘉的心了。
米雨桐给柏文泽发了个消息，他很快就跑了出来：“我立刻带她出去转转，你陪凌炀好好研究研究我们的计划。”
说着，他一溜烟地跑了，米雨桐看着赵凌炀从房内走出来问：“你说了什么？”
“我说，如果他再不好好陪陪嘉嘉，我就告诉她，男人都是靠不住，婚前都不知道好好陪你，婚后更是没空陪你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赵凌炀点点头，忍不住冲着她伸出大拇指：“很好，果然最毒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