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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雪,你听好了,一会儿到了公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只要将段沐嫣送进天牢,我保证以后你和翠心跟着我富贵荣华,享之不尽!”苏锦绣柳眉微蹙,言语中尽是诱.惑。
“夫人放心,凤雪和翠心自是明白该如何处之。”凤雪微微颌首,心底抹过一丝狠绝。
刑部大堂,吴秉诚正襟危坐,利眸扫过堂上各人,思忖许久之后,慢慢拿起堂木。
“刚刚是谁击鼓鸣冤?”吴秉诚冷声喝道。
“回大人,是本王妃击鼓,状告这个贱人杀死齐王!”段沐嫣挺身而立,面色冷如寒潭。吴秉诚不由一震,他万没料到齐王已死.。
“齐王死了?此事到底因何。王妃速速道来!来人,给王妃赐座。”吴秉诚惊愕之余,上下打量段沐嫣,此时的段沐嫣与之前截然不同,单是那股当仁不让的气势便与之前大相径庭。
“事情很简单,今日本是齐王纳妾之日,拜堂之后,齐王深感愧对本王妃,便在送苏锦绣入洞房之后到了本王妃房间,正欲开口之际,苏锦绣竟换作丫鬟衣服到了本王妃房外,为免苏锦绣胡思乱想,齐王便暂避在内室,谁知苏锦绣此番前来,竟然是想刺杀本王妃,先是在房间洒满无色无味的迷药,袖内亦藏油和火种,初到本王妃房间,苏锦绣得意忘形,将之所杀死秋月,嫁祸于本王妃的所有罪行全数抖出,其中还包括,她是如何掐死齐王正妃楚诗柔的恶行!当听到这些之一,齐王义愤填膺,登时自内室冲了出来,欲将苏锦绣送官法办,苏锦绣见事情败露,便痛下杀心,将火种连同燃油一并抛向本王妃,情急之下,齐王舍身相救,本王妃亦在丫鬟子敏的救助下险象环生,奈何齐王却因此丧命,苏锦绣犯下如此恶行,简直人神共愤,还行大人能秉公处置!”段沐嫣字字如冰,声音铿锵有力,每一字都似染着萧谨枫的鲜血般让人心痛不已,此时此刻,段沐嫣脑海里全是萧谨枫为自己挡下燃油的情景。
“不是……大人,不是这样,是段沐嫣,是她丧心病狂,将齐王杀死在房间,又焚尸灭迹!由始至终,小人都在洞房之中,从未出去过!”苏锦绣泪如雨下,双眸充火般狠瞪向段沐嫣。
“苏锦绣,你说你在洞房没有出去,可有人证明?”吴秉诚并未接到上面指示,而且自从大皇子逝后,宫中谣传皇上对三公主的态度较之前大相径庭,如今齐王已死,已无人护着苏锦绣,和大莫公主相比,一个丫鬟其在不足为患,就得得罪了,日子也未必有人肯替她出头。
“有!凤雪和翠心都可以证明,事发当时,她们就在洞房守着锦绣。”苏锦绣铿锵开口,眸光坚定,在她看来,凤雪和翠心断然不会背叛自己。
“传凤雪,翠心!”吴秉诚轻拍堂木,不多时,凤雪和翠心被衙役推搡着到了堂前,见吴秉诚于案前正襟危坐,登时双双跪倒在地。
“你们二人听着,若在堂上说谎,必会大刑伺候,现在本官问你们,事发当时,苏锦绣一直都在洞房,不曾出去?”吴秉诚拿捏嗓音,倒有几分威凛之势。
“这……”翠心下意识看了眼苏锦绣,倒是一侧的凤雪,登时抬头,樱唇轻启。
“回大人,苏锦绣在说谎,在齐王将她送入洞房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便要奴婢与她互换衣服,而且还威逼奴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去,翠心可以作证。”凤雪侧眸看向翠心,暗自狠搥了下翠心。
“没错,大人,苏锦绣的确离开过洞房,待她回来之后,侧妃的房间便已着火。”事到如今,翠心只能明哲保身。
“你们……大人!锦绣冤枉啊……她们是受了段沐嫣的蛊惑,血口喷人!望大人明查……”苏锦绣脸色惨白,双眸瞠大,不可思议的看向凤雪和翠心,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她万没料到凤雪和翠心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摆自己一刀。
“住口,是不是冤枉,本官自会查清,凤雪,你说苏锦绣曾在案发时与你换过衣服,可有证据?”吴秉诚清了清嗓子,狐疑问道。
“回大人,因为是齐王纳妾,所以凤雪的衣服是今晨刚换的,而且用玫瑰香熏熏了一夜,如果大人不信,可以派人闻一下苏夫人的衣服,因为小人穿过,所以也会残留玫瑰香气。”凤雪自信满满,眸光闪过一抹精光。
苏锦绣闻声,登时垂眸嗅了下自己的喜服,果然有股淡淡的玫瑰香,怎么会这样?!苏锦绣颓然倚在地上,心中彷徨慌乱,如果不是有人指使,凤雪岂会有这个心思。思及此处,苏锦绣陡然看向段沐嫣,正看到段沐嫣那双嗜血的眸子正狠狠瞪向自己。
“是段沐嫣!是段沐嫣窜通凤雪和翠心诬陷小人,大人,您要为小人作主啊!”苏锦绣恍然,目光怨毒的看向段沐嫣,难怪她会那么好心成全自己与齐王,原来整件事情都是个局,一个段沐嫣为自己设计好的局,是她大意到与虎谋皮啊!
“你冤不冤枉自有本官断定,容不得你多言,翠心,凤雪说的可都属实,苏夫人当真在进入洞房之后与凤雪替换衣服,之后潜出洞房?”吴秉诚厉声质问。
“回大人,凤雪句句属实,奴婢以性命担保。”翠心坚定开口。此刻,苏锦绣已然黔驴技穷。
“大人,锦绣承认事发时的确离开过洞房,也确与凤雪换过衣服,若非如此,锦绣也不会一口咬定是段沐嫣杀害王爷,因为当时,锦绣就在现场,段沐嫣与齐王一言不合,便欲将早已准备好的燃油和火种抛向锦绣,齐王为护锦绣,被她……被她活活烧死!段沐嫣……你这个妒妇……”苏锦绣恸哭不止,大声咆哮,如果可以,她当真想将段沐嫣活活撕扯成碎片。
“大胆!公堂之上岂敢如此放肆!齐王妃,本官问你,苏锦绣所言可有捏造之处?”在看向段沐嫣时,吴秉诚的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苏锦绣见此情景,心知大势已去,如今,她唯一的企盼就只有段梓桐,只要她死不认帐,相信段梓桐一定会来救她。
“回大人,苏锦绣简直一派胡言,关于这一点,本王妃会一一向大人证明。现下,请大人派人到苏锦绣的房间和洞房搜查,必有所获。”段沐嫣笃定道,吴秉诚思忖片刻,便吩咐衙役走一趟萧王府。
整个公堂忽然变得寂静无声,段沐嫣冷眸盯着苏锦绣,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苏锦绣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依她预计,苏锦绣一样会获罪,可如今,却无端赔上萧谨枫一条性命,她恨自己百密一疏,更恨苏锦绣狠毒至此。
差不多半个时辰,衙役将火种与燃油全数摆在堂前。
“回大人,这些东西是在苏锦绣房间找到的!”衙役退下后,吴秉诚利眸看向苏锦绣。
“苏夫人,你可还有话说,如今人证物证俱齐,你认罪否?”吴秉诚不愿再做计较,不管怎样,齐王之死必要有人负责,而这个人一定不会是段沐嫣。
“冤枉……大人,锦绣冤枉!”苏锦绣岂能认罪,登时大声喊冤。
“好一个嘴硬的丫鬟,来人!杖刑伺候,先来二十大板!”吴秉诚‘咻’的将竹筒里的筹子扔在地上,两侧衙役登时上前,双手执杖前后用力将苏锦绣按在地上。
“住手!你们不能打我!我肚子里是齐王唯一的骨肉!你们不可以打我!走开……”苏锦绣惊慌失措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眼神惊恐的看着堂上所有人,为了腹中孩子,她方才下狠手杀了萧谨枫,如今若保不住这孩子,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孩子?”吴秉诚剑眉微皱,若苏锦绣真的怀了齐王的骨肉,还真是打不得,不看僧面看佛面,齐王一死,无半个子嗣留下来,自己若将这唯一的孩子打死,待萧老王爷回来,还不得跟他拼命嘛。
“胡言乱语,大人,苏锦绣不过是想逃避杖刑,才会信口雌黄!”段沐嫣冷声开口,声音寒蛰如冰。
“这个么……苏锦绣!本官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认罪?还是不认?”吴秉诚厉声喝斥。
“不认!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小人要见七公主!”苏锦绣见大势已去,如今为了保住孩子,她只得提及段梓桐。
“大胆,公主乃千金之躯,怎容你说见就见,来人,给本官打!”吴秉诚狠下心肠,若再将七公主拉进来,此案怕是又要错综复杂了。
就在衙役欲动手之际,堂外忽然传来晴兰的声音。
“七公主驾到……”清越的声音陡然响起,段沐嫣闻声抿唇,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王妃?”一侧,瑶儿忧心开口。
“没事,就算父皇来,苏锦绣也必死无疑。”段沐嫣垂眸轻言,眸子扫过苏锦绣,见其面露惊喜,便已了然于心。
堂上,吴秉诚见段梓桐一身华服走了进来,登时起身相迎,俯身施礼。
“微臣吴秉诚叩见七公主!”吴秉诚一脸的卑躬屈膝,殷勤开口。
“免了,听闻齐王遭逢不测,三皇姐,你还好吧?”段梓桐盈盈几步走至段沐嫣身侧,佯装忧心道。
“七皇妹有心了,沐嫣还好,只是杀人凶手还未绳之以法,沐嫣实在愧对齐王!”段沐嫣声音冰冷无温,眸光狠戾看向苏锦绣。
“七公主,奴婢冤枉,齐王不是奴婢害死的,分明是段沐嫣用火烧死的!您要为奴婢作主啊……”苏锦绣半跪着爬到段梓桐面前,眼底尽是希翼和企盼,此时此刻,她唯有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段梓桐身上才会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