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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无烨狠吁出一口寒气,好一个段沐嫣呵,居然让我丢那么大的人!待上官无烨离开之后,燕无痕顺间退离子敏,窘然看向子敏。
“实在对不起,若非如此,定难逃过上官无烨的眼睛……”燕无痕语塞道,如果不是他在离开怡春院的时候看到夜离的背影,继而担心段沐嫣的安危,也不会遇到上官无烨正在客栈房顶窥视。
“没关第……你也是为了小姐好,咳咳……那个……他走了吧?”子敏的小脸早就红成了柿子,在段沐嫣悄然离开之后,燕无痕二话没说便将自己抱在怀里,当薄唇覆在自己唇上的那一刻,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灵魂都似飞到天上,那种无法言喻的美妙让她丧失理智,尽情回应着燕无痕的吻,如果不是燕无痕及时抽身,她恐怕会更加忘我。
“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燕无痕何尝没感觉到子敏在那一刻的热烈回应,只是自己的心已经许给了段沐嫣,那份情谊被他深埋心底,却不代表消失。
看着燕无痕仓皇离开,子敏不禁坐在椅子上,玉指慢慢摩挲着自己的樱唇,刚刚的悸动还没有消失,她仍然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夜,深邃幽暗,段沐嫣独坐在桌边,终于可以静下来了,可这一静下来,她的脑海里全是萧玉轩的身影,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刻骨铭心全都涌至心头,她不敢想象现在的萧玉轩是怎样的状态,不敢想象那抹白衣胜雪的的背影会颓废到何种程度,泪,悄然无声的滑落,说好不再心痛,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没想到才刚来,便看到佳人落泪,所为何事呵?”邪魅的声音隐约有种莫名的怒意,上官无烨一身华裳的坐在段沐嫣的对面,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无语,段沐嫣顺手抹过眼泪,冷眼看向眼前的男子,还是那般妖艳,自从见识到鬼罗刹的鬼魅之后,段沐嫣实在不能直视这种比女人还要媚上三分的美。
“有事?”段沐嫣冷声开口,心底却忐忑不已,白天燕无痕冲进来的时候,分明说上官无烨就在房顶,难道他是发现什么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到这萧王府和老朋友叙叙旧了?”上官无烨微挑剑眉,薄唇微勾,径自倒了杯茶。
“这里有你的老朋友吗?我认识?”段沐嫣不以为然。
“这话还真伤人呢,好歹我们也见过数面了,而且……你还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呢……”上官无烨忽然觉得自己救下萧谨枫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沐嫣不明白!”段沐嫣只道上官无烨定是知道什么,以自己易容之事来威胁自己。
“早晚会明白的,梦嫣姑娘……”上官无烨直言道,璀璨如星的眸子不停的打量着段沐嫣的娇颜。
“什么意思?”段沐嫣心中一震,上官无烨果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他与段星逸交情非浅,如果此事传到段星逸耳朵里,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没什么,本宫主只是在想,到底是梦嫣美一些,还是眼前的你更胜一筹呢?”上官无烨用好看的玉指轻抵在自己几乎完美的下颚上,若有所思的看向段沐嫣。那种类似猥琐的目光,让段沐嫣很不舒服。
“你想要什么?”段沐嫣开门见山。
“此话怎讲啊,我可没想威胁你,你会错意了!今天要不是我,段星逸那小子可就知道你是谁了,不过你不够地道,居然让那种场面被段星逸看到,现在段星逸把我当成淫贼了!你说我冤不冤呐……”上官无烨一脸苦闷。
“你真的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段星逸?”段沐嫣凝眸看向上官无烨,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善类。
“那是当然,若是告诉那小子,就不好玩了!不过,本宫主很想知道,你堂堂大莫三公主,萧王府的齐妃,为何要到青楼做什么名妓?难不成你是空虚所致,所以……如果真是如此,我月华宫的大门时刻为你敞开!”上官无烨本是调侃一番,只是话没说完,一只茶杯猛的朝他面门而来。幸而上官无烨武功盖世,转手间,茶杯已然落于桌上。
“你若再敢胡说,就请我出去!”段沐嫣冷声喝斥,脸上铁青。
“好,不说就是了……不过你总该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吧?”上官无烨好奇问道。
“不想说!”段沐嫣冷声回绝,心底却在猜测上官无烨的话有几成是真的,如果他告诉段星逸了,自己必须要改变策略。
“那算了,不过本宫主来都来了,断不可空手而归呵……”上官无烨眸子瞄向房间各处,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段沐嫣的身上。
“要什么?”段沐嫣就知道上官无烨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你发髻上的翡翠珠钗。”上官无烨饶有兴致道,事实上,他还真是无所求,自从认识段星逸到现在,他还没见过段星逸对哪个女子动心,既然段星逸这么在乎段沐嫣,他倒想好好的欣赏这出戏,而段沐嫣的特殊身份只会让这出戏更精彩呵。
“给你!”段沐嫣不去理会上官无烨的用意,顺手将珠钗撇向上官无烨。
“那我可告辞了!你放心,本宫主说过不说,就是不说呵……”待上官无烨离开,段沐嫣长吁出一口寒气,不管怎样,她要加快自己的行动了,策反朱许,迫在眉睫。
月华宫。
上官无烨悠闲的走进正殿之时,正看到萧谨枫站在凤头泉边发呆。
“在想什么?”上官无烨暗自唏嘘,原本叱咤风云的齐王,如今却成了不可以真面目示人的铁面人,若换作是他,都未必有活下去的勇气。
萧谨枫没有回身,眸底的掠过一抹忧伤,见萧谨枫无语,上官无烨自怀中取出那只发钗轻晃至萧谨枫面前。
“你从哪里得来的?”萧谨枫倏的出手,却没能抢到珠钗。见萧谨枫如此在乎,上官无烨心底闪过一抹哗然,沈寒笙呵,本宫主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在萧家兄弟的手里让段沐嫣死心塌地的跟你呢。
“你认识?”上官无烨明知故问,修长如玉的手指玩味的拨弄着手中的发钗。
“你去过萧王府?沐嫣她……可还好?”自从萧玉轩大婚那日,他远远的看到段沐嫣一眼,之后便再也没去过萧王府,不是他不想去,是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先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上官无烨薄唇微勾,眸光抹过一丝精亮。
“我去过皇宫了,玉轩他……他染上了毒瘾,可惜我帮不了他……”萧谨枫的心里满是愧疚,对段沐嫣,对萧玉轩,对楚诗柔,他都没能尽到自己该尽的责任,如果当初他不娶段沐嫣,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呵。
“可惜了……没想到你们萧王府的两大王爷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你有家难回,萧玉轩却是自甘堕落,唉……”上官无烨轻声叹息,心底涌起一丝同情。
“沐嫣她到底过的好不好?”萧谨枫急切开问道,眸间关切一览无遗。
“算是好吧,不过她可是越来越神秘了!”上官无烨很是诚恳道。
“神秘?什么意思?”萧谨枫狐疑看向上官无烨,心猛的一紧。上官无烨耸肩看向萧谨枫,随手将发钗瞥到萧谨枫面前,继而哼唧着离开。
“不知道,她不告诉我……”萧谨枫倏的跃起将发钗紧攥在手里,看着上官无烨的背影,心底涌起一丝不安,或许,他该去看看沐嫣的。
夜已深,弓一样的上弦月孤寂冰冷的挂在浩瀚的苍穹上,窥视着人间冷暖,星星稀疏分散在天际,寥寥可数。待燕无痕确定宰相府无人暗中监视之后,段沐嫣则在子敏的陪同下自后门进了宰相府。
“老臣叩见齐王妃。”朱许此前接到过飞镖传书,心里早已作好准备,只是无法猜透段沐嫣深夜来见自己的目的何在。
“老丞相不必多礼……”段沐嫣亲切开口,伸手将其搀扶起身。
“不知齐王妃突然到访有何要事?是关于萧老将军的事?”朱许猜测道,段沐嫣不语,转眸环视四处,朱许混居官场多年,自然明白段沐嫣的顾虑,遂伸手示意段沐嫣朝密室而去,子敏自是候在外面。
内室,待朱许将房门关紧之后,段沐嫣先一步开口。
“老丞相该有半月不曾上朝了吧?”段沐嫣单刀直入,朱许虽老却不糊涂,如今的形势他看的一清二楚,奈何他身为人臣,也只有以此种方式抗议段辰的所作所为。
“齐王妃是在怪罪老臣?”朱许轻叹口气,眼中眸光顺间黯淡。
“老丞相误会了,沐嫣没有怪罪的意思,沐嫣只是想知道,老丞相接下来要怎么做,如今天一般武将斩的斩,逃的逃,被提拔上来的那些将军根本没有任何经验,若真有敌国来攻,大莫势必入于水深火热之中!”段沐嫣冷静分析,继而示意朱许坐下。
“既然齐王妃问到这里,老臣也不妨直言,窦老将军的死让老臣心灰意冷啊,恕老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竟然不念及他曾救过圣驾,还有你的父王萧引,皇上居然没有挽留,这一桩一件都在老夫的预料之外,原本老臣以为自己对皇上足够了解,现在看来,是老臣多想了。”朱许苦涩开口,雪女的眉纠结一处,那种伤心无法言喻,多年的君臣情谊原本以为固若金汤,可原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