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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后半夜,郑庭泽刚要入睡,那种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郑庭泽剑眉紧皱,或许来这里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呵!
整整一宿,郑庭泽都没有合眼,直到黎明十分,方才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一阵猛敲,郑庭泽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继而开启房门。
“师兄这般懒惰,这都几时了,午膳都准备好了!”钱如命悻悻道,不过态度较之前也是好的了,至少拜郑庭泽所赐,他可以夜放饱餐啦。
郑庭泽无奈,自已是懒惰,可他这位师弟着实勤奋呐!郑庭泽泪奔。午膳过后,郑庭泽几番求钱如命,他才肯为段沐嫣送信。
萧王府,段沐嫣正端着茶水发呆,瑶儿忽然自外面急促叩门。
“进来……”段沐嫣收回思绪,柔声开口。只见瑶儿匆匆走进内室,将手中的字笺递到段沐嫣手里。
‘吾师被监视,已到安全地方,勿寻,待相见之时,必会给你一个惊喜’看着手中的字笺,段沐嫣柳眉紧蹙,百思不解,何以段星逸会费尽心神的去监视一个御医?难道!
心忖至此,段沐嫣心头一震,一定是师傅发现了段星逸毒害父皇的证据,他想伺机杀人灭口!心底的忧虑一闪而逝,在父皇没有宣布退位之前,段星逸绝对不会要了父皇的命,这也正是她所期待的,她的恨只针对段辰,她要在段辰的手里将大莫江山夺到自己手里,而不是段星逸。
“王妃,郑御医不会有危险吧?”瑶儿忧心开口,心底忐忑不安。
“放心,师傅自有分寸,既然能拖人带信过来,自然已经安全,看来我们这段时间不能再去师傅的府邸了,吩咐下去,让子敏他们也要注意。”段沐嫣冷静分析,她很清楚师傅的底细,断不是一般御医这么简单,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瑶儿见段沐嫣如此笃定,心稍稍安稳一些,待瑶儿欲转身离去之时,段沐嫣忽然想到一件事。
“瑶儿,不悔呢?”段沐嫣忽然开口,眼底抹地一道精光。
“回王妃,您不是派他到平都和闵郡去搜集证据了吗,得几日才能回来。”瑶儿提醒道。
“差点儿忘了,瑶儿,你还记得苏锦绣大婚之时的事情吗?”段沐嫣颓然开口,眼底黯淡无光,如果可以,她情愿不再想起那天的场景,只是现在,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她解开,不悔到底是谁?为何他会劫持萧玉轩,为何他会执着于自己的发簪,为何他要带着面具,还有他的声音,到底是怎样的伤害才会让他如此失声!还有上官无烨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瑶儿记得……”
“我问你,那日你看的仔细了?齐王真的没有从大火里逃出来?”段沐嫣满是希翼的看着瑶儿,我想在她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王妃,当时奴婢和子敏就在现场,火势太大,王爷生还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王妃怎么会想起这件事?”瑶儿疑惑开口。
“没什么,或许是觉得对不起齐王,这些时日经常会梦到齐王……”段沐嫣假装编了个理由,尽管瑶儿再次否认,可段沐嫣还是心有不甘,那祠堂的灵牌又是谁动的?所有的一切待不悔回来时,定要有个结果。
怡春院欲仙阁。
“跑了?如果不是心虚,他跑什么!看来郑庭泽已经发现了什么,此人留不处!”黝黑的眸子如子夜一样的颜色,段星逸冷冷开口,早该下手的,只怪自己不想打草惊蛇,反倒纵虎归山。
“主人,属下与夜离已经派人四处搜索,可如何也找不到郑庭泽的落脚之处。”夜离低声开口。
“找不到……”段星逸暗自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继而看向夜离。
“罢了,找不到就不用找了,那些银两可都藏好了?”夜离轩计算着回南越的日子不远了,索性也不再为这些小事费神,就算郑庭泽查出自己是如何下药的,大不了到段辰那老贼面前揭发我,那个时候,怕是段辰想找也找不到自己了呵。
“回主人,粮食已被属下卖到各地商户手中换成银两,现在所有的银两已经被属下藏到后院的密室中,主人离开之日,这些银两自会有人负责分批运回南越。”夜离自信满满回应。
“很好!这段时间我们要继续敛财,再有几批赈灾物资发放之后,我们就离开大莫,待本王回到南越之时,便是南越向大莫宣战之日!”铿锵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霸气,只要南越灭了大莫,四周的附属国都会臣服,介时南越便是这片大陆的主宰。
“冰儿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终于可以回到南越了,冷冰心的心底莫名激动,因为只有回到南越,她才会时刻陪在段星逸的身边。
长空月小,夜色朦胧,那抹紫色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到了萧王府内,整个萧王府一片寂静,段星逸缓步上前,隐约看到房间里那抹昏黄的烛光。
这么晚了,竟还没睡?段星逸好奇走到窗边,看着那抹在烛光下踱来踱去的身影,心底一片怅然,归期在际,如何带走段沐嫣成了他心底最纠结的事情,打晕后扛走?虽不文雅却最直接,可待段沐嫣清醒他该如何解释,她又是否可以原谅自己所做的一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难道在告诉段沐嫣自己这些日子所作的一切都是各为其主,希望她能理解?纵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有多无力。
长叹口气,段星逸不禁苦笑,没想到此番来大莫,竟将心都丢在这里了。就在段星逸欲离开之际,忽然感觉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没有犹豫,段星逸陡然窜进窗户,或许在心底,他根本不想离开。
“是谁?”段沐嫣闻声转眸,正看到段星逸一脸尴尬的站在自己面前,心,莫名心慌,每次看到段星逸那抹噙着笑意的脸,她都会莫名不安,尤其是现在,那张脸上的微笑,让她觉得极不舒服。
“太子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段沐嫣暗自狠吁口气,镇定自若的看向段星逸。
“王妃?您睡了吗?奴婢刚刚好像看到这里有人……”未待段星逸回应,子敏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段沐嫣心下了然,淡淡开口。
“我没事,你先退下吧……”待子敏离开,段沐嫣侧眸看向段星逸,虽然那双眼睛如此无害,可段沐嫣还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今时并非往日,自己倒戈之日将近,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披露,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星逸只是闲来无事,所以来看看皇姐,皇姐该不会以为星逸居心不良吧?”薄唇轻抿,凤眸微眯,段星逸优雅的坐到桌边,看着那双警觉的眸子,心底划过一丝苦笑。
“沐嫣岂敢,只是觉得太子进出的方式有些奇怪罢了。”段沐嫣柔声开口,随后倒了杯清茶递给段星逸。
“我倒不觉得,这样很好,没人打扰,也不会惹来什么闲言碎语呵。”段星逸挑眉回应,将身前的茶杯端起,一饮而尽。如果知道真相,自己怕是再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
“或许吧,人言可畏。”段沐嫣轻叹口气,缓身坐在段星逸对面。
“相信皇姐也听说了一些朝中之事吧?对星逸的种种措施可有见解?”段星逸无心之语,却让段沐嫣提高警惕。
“太子殿下言重了,如今沐嫣深居简出,对于朝廷之事本就不太关心,现在就更不感兴趣了。不过听说太子殿下多次开国库赈济灾区,实乃百姓之福。”段沐嫣谨慎回应,生怕一字之错惹来不必要的怀疑。
“是吗?皇姐能这么想最好,其实……皇姐没想过要换个地方吗?这萧王府终究是个伤心地,不管是平王还是齐王都该是皇姐心底抹不掉的痛吧?”段星逸悠然开口,薄唇的弧度微凛,已经到了旁敲侧击的时候了,他很想知道段沐嫣的想法。
“心中有痛未必是坏事,至少它能证明我还活着,不过沐嫣依旧感谢太子殿下关心,时候不早了,太子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段沐嫣措辞谨慎,小心翼翼回答,眸子不时扫过段星逸,如此精明之人何以会做出自毁江山之事,这点一直是段沐嫣心底的谜。
“既然皇姐下的逐客令,星逸也不好久呆,皇姐告辞……”段星逸薄唇复挑起一抹优雅的弧度,起身走向窗户。
“其实太子殿下可以走门。”让一朝太子从窗户钻来钻去,实在不是待客之道。段星逸微微一笑,继而走向房门,却在欲推门而出时,停下了脚步。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星逸希望皇姐第一时间想到我……”看着段星逸离开的身影,段沐嫣陷入沉思,对于段星逸的示好,她不是感觉不到,只是这种刻意接近让她自心底感觉不舒服,来自段星逸身上的关爱,似乎已经超出了手足之情。
不再多想,段沐嫣摇头轻叹,如今,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证明不悔的身份,而且朱许亦派人送来书信,提醒自己在得到有利的证据能将段星逸一举扳倒之时,便是她倒戈入朝的最佳时机,并暗自吩咐她为此做好准备。
次日清晨,皇宫传来消息,段辰因身体不适不能上朝,朝中暂由太子段星逸代为执政,这个消息无疑让段沐嫣心急如焚。
“王妃,皇上的龙体不会有事吧?”瑶儿忧心询问,她亦知道,若让段星逸抢先登基对她们来说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