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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人影,可惜看不清他的面貌,怎么?这首词很重要?”段沐嫣狐疑看向郑庭泽,眼底充满疑惑。
“这首词是平王萧玉轩独为公主创作的,彼时平王在宫中的那段日子,庭泽经常会听到平王吹奏此曲,相信公主很快就会想起平王了!”郑庭泽欣慰开口,很明显,这是好的开始,只要段沐嫣能想起萧玉轩,便说明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他们不知道,在段沐嫣心底,真心让她无法释怀的并不是萧玉轩,可当她记起那个人的时候,秒色已成灰……
就在三人感慨之际,燕无痕急急走了过来,手中正握着刚刚自沈寒忻那里得到的消息,段沐嫣接过字笺。
‘晴阙已入鲁地,并答应于阵前揭发沈寒笙,此恩寒忻记下,他日必还。’看着手中的字笺,段沐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的光芒顺间如冰渣子般寒的让人不敢直视。
“看来我们要加紧行程了,这样的好戏,我怎么都不会错过!”段沐嫣寒声开口,旋即将字笺扔进火中,看着那飞扬起来的纸灰,段沐嫣眼中的火焰似比篝火还要高涨。
“无痕,有沈寒茗的消息吗?”段沐嫣樱唇微启,冷声问道。
“回主人,暂时没有,沈寒茗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消失了。”燕无痕据实回应。
“不管他到哪里,最后的目的的一定是朝阳,对于害死玉娘的仇人,他总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这趟朝阳之行,必是好戏连连,沈寒笙!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承受得起连番打击呵!”看着段沐嫣双眼中迸发出来的阴霾,郑庭泽原本舒缓的心再度揪紧。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当沈寒忻告知晴阙已与沈寒笙约好子时相见的那一刻,晴阙无法形容自己是怎样的心境,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她已经分辨不清自己该以何种姿态与其相见,铜镜前,晴阙不停抚弄着发髻上的珠钗。
“这钗子再往前会不会好些?”未等杏儿动手,晴阙已然将珠钗拔下来重新插在发髻上。
“好像没有刚刚好看!”晴阙显得手忙脚乱,脸上透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小姐!皇上心里倘若有您半分,也不致千里追杀!”杏儿实在看不过去,低低开口,眼中尽是埋怨。
心,陡然一震,晴阙抚着珠钗的手无力的落了下来,是呵,自己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为所动,如今就算顶着夜明珠,他又会多看一眼么。
“小姐……对不起,杏儿不该说这些,只是……”
“你说的没错,不管本宫打扮的如何光鲜,在他眼里都是一样,杏儿,一会儿本宫会带你一起去,介时会将你放在林子里,这里是一百万两黄金,若本宫不能平安回来,你便离开,去哪里都好,你我主仆一场,晴阙能做的只有这些!”不容杏儿拒绝,晴阙已然将银票塞进杏儿手里,她不在乎钱,由始至终,她在乎的只是那个男人。
当风刃将晚膳送进夏候玉莹房间的时候,夏候玉莹一改往日漠然,忽然拦下风刃。
“我听说晴阙会在今晚子时与沈寒笙见面?带我去!”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夏候玉莹几乎命令的口吻让风刃极是无奈,如今他能为夏候玉莹做的只是护她周全,若再让沈寒忻发现夏候玉莹有半点异动,自己就算豁出性命出再难保她一命,难道她自己竟还没有这样的认知么。
“风刃做不到,若这件事再让王爷知道,郡主可想过后果?而且……风刃不知道地点,这件事王爷没有交给风刃。”风刃违心回应。
“既然如此,你下去吧……”出乎意料的,夏候玉莹没有死缠烂打,声音出奇的平静,这让风刃反而有些不适应。
待风刃离开,夏候玉莹眸色顺间阴冷寒蛰,幽暗的眸子迸发出嗜血的寒芒,手,不知不觉的握在自己的皮鞭上,这皮鞭她已经用剧毒浸泡了三天三夜。
子时将近,晴阙满怀忐忑的走向轿子,杏儿自是跟在左右。就在离开将军府的一刻,晴阙似是想到什么,让杏儿回房去取,自己则在尹商容的护送下直奔沈寒忻指定的地点。暗处,那抹怨毒的眸子狠狠盯着渐行渐远的轿子,身形亦随着轿子的方向悄然移动。
或许是因为着急,杏儿折返房间时并未点亮烛火,借着月色,杏儿将晴阙平日里最喜欢的玉镯握在手里,正欲离开之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面皮是做好了,至于有没有人戴,似乎不是本公子该关心的事呵……”危情声音平淡,侧眸看向风刃。
“原本定好装沈寒笙的人突然有了变故,临时找与他身材相符的人已经来不及,王爷的意思是委屈危情公子暂且带上面皮蒙混过去,还请危情公子以大局为重。”风刃素来不喜欢危情,可此刻,他也必须低声下气。
“这样么……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本公子有个条件!”危情长眸微眯,看向风刃的目光闪过一丝诡异。
“公子旦说无妨!”风刃抬眸看向危情,淡淡道。
“很简单,我想知道你和尹商容到底什么关系!还有,你是否爱她?”危情薄唇紧抿一线,肃然问道。
“尹商容是风刃师妹,我们之间是纯粹的师兄妹关系!”晴阙已经离开将军府,如果危情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坏事。风刃没有犹豫,如实回应危情的问题。
“这个回答本公子很满意,风刃,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呵!”危情说话间,已然将手中沈寒笙的面皮带在脸上,未等风刃开口,危情已然跃起,径自离开将军府。
看着危情的背影,风刃突然想到夏候玉莹,回想晚膳时的平静,风刃忽觉忐忑,旋即走向厢房。
房间内,杏儿握着玉镯的手越发的颤抖,透过窗缝,她分明看到刚刚那个男子带上面皮后顺间成了沈寒笙的模样,如此说,那沈寒笙根本就是假的!糟糕!
思及此处,杏儿登时推门而出,在其离开将军府的一刻,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忘记问地点了,如今也只能靠运气了。
醉仙楼。
不管是皇城盛荣之地,还是边陲荒凉之都,唯有一样是亘古不变的,那就是青楼,整条街上的建筑,唯有醉仙楼最显宏伟气派,富丽堂皇,红色的椭圆形灯笼吹轻风吹的摇曳不止,门前各色女子穿着暴露的抖动着手中的锦帕,一股恶俗的脂粉味儿充斥在酸仙楼的正门处。
“客官里面请!呦……李公子好久没来了……可有想奴家了?”身着艳红长裙的女子双手揽着男子的肩膀,整个身子柔若无骨的靠了上去,胸前的丰盈紧贴在男子身上,没有丝毫顾忌。
看着眼前情景,晴阙侧眸看向尹商容。
“你确定他在里面?”单是地点,已经让晴阙的心凉了半截。尹商容微微颌首并未多言。
无语,尽管厌恶眼前这些莺莺燕燕,可晴阙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与一二层的奢靡相比,三层倒显雅致许多,此刻,老鸨已然一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那位公子等候多时了!”老鸨嘿笑着为晴阙带路,这个世道,只要有钱,青楼也不只是男子消遣的地方呵。
直到三层最里面的雅室,老鸨很是识相的退下,尹商容看看房门。
“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太妃请,商容会在外面候着。”晴阙闻声,目光自是落在雅室房门上,心,慌乱不已,晴阙酝酿了许久,方才有勇气打开房门,待晴阙走进房间之后,尹商容自是守在门口处,静静候着。
如果说皇宫装饰淡雅大气,那这青楼的装饰侧多了几分暧昧的情调,淡紫色的薄纱分至两侧,风起,薄纱随风而动,让人有种飘然欲仙的感觉,桌边的烛火因为暗红色琉璃灯罩的原因散出迷离的光晕,整个房间光线很暗,让人忍不住意乱情迷,透过淡紫色的薄纱,晴阙分明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自己对面,尽管光线不明,尽管隔着薄纱,可晴阙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
“好久不见……”清冷的声音透着一抹哀凉,晴阙眼底顺间氤氲出一片雾气,有委屈,有不甘,更有撕心裂肺的心痛。无语,对面之人只静静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晴阙。
“你为什么不说话?心虚?还是没想到我会活着站在你面前?沈寒笙!你如此对我,就不怕天打雷劈?”眼泪不争气的滚滚而落,晴阙大步走向对面的身影,双手掀开薄纱。
“身为一国之君,朕不能妇人之仁!”没有过多的言辞,沈寒笙只淡淡开口,眸色清冷无温。
“妇人之仁?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呵!那当初你为何还要接受我这个妇人的恩惠!在本宫宣读圣旨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默认!你还口口声声说过不会像沈寒忻那样赶尽杀绝!可你都做了什么?若不是本宫命大,早就被你派去的人杀死了!”晴阙狠戾开口,目光赤红一片,她全心全意为着的男人,居然这么想让她死,这叫人情何以堪!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可以保守住秘密!朕这么做,无可厚非。”又是冰冷无温的几个字,沈寒笙依旧如雕像般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你该知道本宫对你的情谊!为了你,本宫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偷玉玺,改圣旨,本宫所做的一切,难道你没有一丝动容?就算你不爱我,可至少也不该绝情如此!”晴阙愤然开口,脚步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