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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轩……”段沐嫣愕然转眸,正看到萧玉轩砰然倒地,双腿依旧流血不止,那张俊逸的容颜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来人!带萧玉轩下去医治,暂且将段梓桐的尸体送到冰库保管!沐嫣……”沈寒笙登时吩咐,继而欲伸手搀段沐嫣,却被段沐嫣狠狠甩开。
眼看着段沐嫣跟着萧玉轩离开,那双眼中的忧虑足以让沈寒笙嫉妒到发狂,无语,沈寒笙默默站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一侧,冷冰心心疼看向沈寒笙,却没有向前劝慰的意思,她知道,现在这种状况,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缓解沈寒笙此刻的心痛。
“是你们将段沐嫣放出来的?”冷冰心眸光瞥向夜离,低声问道。
“没错!”夜离微微颌首,并不否定。
“为什么?你们明知道……”未等冷冰心说完,娇凤悄然绕过夜离。
“如果沈公子真的杀了萧玉轩,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段沐嫣的原谅。正如你告诉沈公子段沐嫣即将大婚一样。”娇凤的话声音虽然,却力道十足,冷冰心知道她说的没错,如果段沐嫣知道是沈寒笙杀了萧玉轩,或许这辈子,他们再也没有冰释前嫌的希望了。
无语,冷冰心不再开口,娇凤转眸看向夜离。
“我们还是先离开,沈公子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娇凤语闭,便与夜离一同离开。
冷冰心本想留下来,可她就这样杵在这里根本于事无补,于是亦默然离开。
整个将军府顺间变得鸦雀无声,正院中央,沈寒笙独自站在那里,深邃的眸子空洞无光,心,忽然很疼,仿佛那把匕首仍插在他的胸口一样。刚刚段沐嫣的话如惊雷般一遍遍乍响在他耳际,不会爱上他?这辈子都不会吗?不论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这样的话太过伤人,沈寒笙只觉五脏六腑都似被烈火焚烧着,痛的无言言喻。
将军府侧院,随行的御医们将萧玉轩腿上的利箭拔除之后,又为其上了最好的金疮药,或许是失血过多,直到御医们处理完毕,萧玉轩仍然没有醒过来。
“你们都退下!”段沐嫣冷冷开口,眸光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萧玉轩,即便泪水模糊双眼。御医们面面相觑,终是转身离开。
整间屋子,就只有段沐嫣和萧玉轩两人。段沐嫣无声走到萧玉轩身侧,青葱玉指慢慢自他腿上的伤口上移,直至抚到那张俊美绝仑的容颜上。
“玉轩,对不起,我如何也没想到当日喜堂离开,会造成现在这样不可挽回的局面,早知如此,沐嫣定然不会纠结什么真相,而是毫不犹豫的跟你成亲。若是如此,你便不会昏迷不醒,梓桐也不会无辜枉死,这一切都是沐嫣的错,可我要如何弥补呵……”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滴滑过段沐嫣的面颊,微颤的指尖,不舍的勾画着萧玉轩的轮廓,是呵,她为什么一定要纠结所谓的真相,那对她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如今,是她害了这个世上最爱她的男人!
看着昏迷不醒的萧玉轩,段沐嫣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懊悔,猛的扑到萧玉轩身上。
“玉轩!我求你快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沐嫣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你!天涯海角,不管你到哪里,沐嫣都永远陪着你……”当沈寒笙想要为自己的疯狂道歉的时候,正听到段沐嫣如此深情的表白,门口处,沈寒笙无声的站在那里,心,仿佛是被毒蛇猛咬了一口,毒液自他的心脏迅速蔓延,直至麻痹他身体的每一处,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段沐嫣呵,若你陪萧玉轩浪迹天涯,朕该怎么办呢,所以对不起,至少朕现在做不到……
萧玉轩直到酉时都没有回到平阳城,段梓桐亦没有出现,此刻,平阳将军府内,段浩宇已是勃然大怒。
“齐王!下令攻城!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攻下晋城!”沈寒笙出尔反尔已经激怒了他的底线。萧谨枫闻声领命。所以这场战争来的异常激烈,纵是萧谨枫亦亲临战场。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大莫军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单龙看着一波波冲上来的大莫将士,心底越发忐忑,再这样下去,他怕支持不到日落。
将军府内,单龙将城楼的情况如实禀报给沈寒笙,可回应他的,只有那双空洞无光的眸子。单龙终是无奈摇头离开,恰巧在府门处看到夜离与娇凤。
“夜侍卫,你劝劝皇上,如今战势紧急,还是让皇上火速离开这里吧!”单龙一脸愁色,叹气开口。
“怎么晋城要被攻克了?”娇凤柳眉紧蹙,她原以为以单龙的本事,段浩宇就算攻城,也该有惊无险。
“相信莫王定是因为皇上没有放段梓桐离开,所以勃然大怒,大莫军队已经不眠不休的攻了两天一夜,再这样下去,日落之前,晋城就要失守,所以……你们快去劝劝皇上吧,老夫得回城楼了!”单龙摇头,继而火速转身离开。
夜离闻声,陡然冲向正厅,一侧,娇凤则默然离开。
晋城城楼下硝烟弥漫,战火漫天,厮杀声响起一片,刀光剑影,血性肉搏,每个人都似被魔鬼附身体舞刀狂砍,鲜血四溅,哀嚎遍野,战争永远都这么无情。
莫军阵前,那张银制面具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无止境的舞刀厮杀,无止境的疯狂呐喊,这个世上,没有谁比萧谨枫更想夺下晋城,因为在那里面有他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段沐嫣。
“元帅!您下去休息一下吧……”先锋手中拎着带血的利刃,杀到萧谨枫身侧,忧心劝道。
无语,萧谨枫仿佛杀红了眼,直直冲到最前面,手中利剑挥舞而落,又是一阵哀嚎声陡然响起,只是再厉害的人也有疲惫的时候,萧谨枫握着利剑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眼前一切也越发的模糊,脚下更是摇晃不止!
忽的一阵冷风袭过,萧谨枫心知躲闪不及,幸而有一侧先锋将其挡了下来。
“元帅!属下护你退下……”先锋急急开口,可敌军仿佛看以了萧谨枫的力不从心,突然蜂拥而至。眼见着先锋越发吃力,萧谨枫危在旦夕。
突然一道身影落在萧谨枫身侧,手中飞镖如雨点般射向眼前敌军,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被百里楚雄硬绑走的小小。为了从百里楚雄那里逃出来,小小可想了不少办法呢,幸而她曾与月华宫的大圣女学过几招迷魂术呵。此刻,小小正揽着萧谨枫杀出一条血路,急急回到平阳将军府。厮杀仍在继续,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你觉得段浩宇会听我的?与其劝我说情,倒不如让沈公主放了段沐嫣和萧玉轩!”胭脂侧眸看了眼娇凤,淡淡道。
“如果沈公子能放了萧玉轩和段沐嫣,那他就不是沈寒笙了!你也知道他爱段沐嫣几乎发疯了,怎么可能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四姐,你知道沈寒笙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而且段梓桐的死与沈公子也没有直接关系,您就行行好,去试试也好啊……如今城楼上都打了两天两夜了,尸横遍野的,当真让人心寒、”娇凤乞求般开口。
“五妹,你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爱上沈寒笙那样的男人注定会死的很惨呦……”胭脂挑眉看向娇凤,悻悻道。
“我怎么会那么傻,只是这仗打的毫无意义,再这么打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我只是不想看着那些将士白白牺牲,而且夜离答应过我,只要这场仗结束,他便会跟我一起回到月华宫!四姐,你就算帮帮我好不好嘛……”娇凤撒娇般拉着胭脂的手,乞求道。
“我只能答应你试试,至于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胭脂勉为其难应道,事实上,她亦不想看到段浩宇如此疯狂的进攻,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将军府内,段沐嫣再次掀翻丫鬟们端进来的饭菜,转尔怒视一侧的沈寒笙。
“告诉我!你到底把玉轩怎么样了?他人呢?”段沐嫣只记得自己俯在萧玉轩的身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可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了。此刻,她正咆哮的看向沈寒笙,眼中尽是愤怒。
“他没事,只是双腿没好,所以朕还没有送他回去。”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愫,沈寒笙淡淡回应,眸子带着掩饰不住的深情静静看着段沐嫣。她或许不知道,这些饭菜都是沈寒笙亲手做的,他曾答应过她,会为她亲自下厨,做她最喜欢的东西。
“你会这么好心送他回去!沈寒笙!如果玉轩有丁点闪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段沐嫣狠戾开口,眼中尽是戾气。
无语,沈寒笙默然离开,转身一刻,眼底闪过一丝孤寂和落寞。那眼神太过凄凉,段沐嫣的心为之一动,可下一秒,她却刻意忽略沈寒笙神色中透出的凄凉,狠狠关上房门。沈寒笙没有限制她的自由,而她也几乎寻遍了整个将军府,都没有发现萧玉轩的踪迹,若非如此,她断不会留在这里。
适夜,当段浩宇正在研究军事图的时候,胭脂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胭脂?”或许是因为战势,尽管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段浩宇眉宇间蹙起的忧郁依旧没有展开。
“在看什么?”少了平日的冰冷,胭脂缓身坐到桌边,眸光扫过桌上的军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