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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4章 谁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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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有算计的,还有惠王。

    惠王手下小厮,无意中遇见了先前伺候被抱走那个孩子的奶妈子。

    都认识,就说了几句话。

    那奶妈子提起那个没了的大哥儿,满心都是伤悲。

    就说了一句本不该去的,都是人祸。

    这话,入了小厮的耳朵,也入了小厮的心。于是回来就跟惠王说了。

    惠王对那个被抱走的孩子也是满心都是不甘。听了这话,自然更难过了。

    于是直接将那奶妈子秘密带进了府里。

    此时,那奶妈子哭着跪下来:“如今见了您,我才敢说。那孩子死得冤!似得屈啊!”

    奶妈子未语泪先流,显见悲伤。

    “我的天啊,好好的哥儿,前一日还活蹦乱跳,只因吃了王爷赏赐的东西就病了。太医也不肯说句实话。王妃是急啊,急死了,可她有什么法子?因那林氏有了,那府上巴巴的就盼着亲生的哥儿。咱们的哥儿就不是个命了?哎哟,奴这个心。那跟奴亲生哥儿一样啊!”

    “偏那黑了心的,还不肯给个痛快,叫哥儿活活病了那么久。那小小的孩子,临去时候哭着叫爹爹叫母亲。他哪里知道,那黑了心的不是他生身父母啊。哎哟老天爷,王爷啊,就算是奴死了,也要说出来啊。”

    惠王坐在那,死死攥着手,面色难看至极。

    他听着奶妈子的描述,能想到那画面。

    那孩子,他远远的见过好几次,健健康康活泼的一个孩子。

    钱氏生了三个,两个姐儿都是活泼健康的。那孩子也是一样。

    他就说,怎么会这样就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赵开!我与你不共戴天!”

    奶妈子看了他一眼,继续哭道:“害了人家孩子,他们倒是如意起来。只是哥儿无辜。我离开之后日夜都难受的很,愧疚的很。只求哥儿来世能头胎好人家。与自己生父生母在一处,亲亲热热的过一辈子。”

    惠王摆手:“你起来吧,既然你说了这么多,我也不好不领情。我送你一笔钱,你就离开汴京城,却别处讨生活吧。”

    也是奶娘自己说了,已经脱了籍,日后都是自由身了。

    奶妈子起身应了,去领了赏钱就走了。

    她本就是要走的,只是不急。夜里的时候,又见了一位年轻的小娘子。

    小娘子笑道:“李娘子这一去,就不再见了。我们娘子叫我传一句话,多谢您了。”

    “瞧您说的,我当年受了娘子大恩。这些年都没有报答的机会。如今也全了了。”奶妈子摇摇头叹气:“只是,娘子那样一个人,陷在这宫里,生生蹉跎了。我自己虽说要走是事出有因,可皇家啊……也确实艰难。”

    那小娘子叹口气也不笑了:“都没法子。我们娘子原本也不是这样。只可惜,旁人位高权重时候,只是一句话,就能叫你家破人亡。我们娘子父亲,哥哥当时都被害死。她母亲,嫂子后来也相继过世,这是灭家的恨啊。何况,煜王也不是好东西,这些年害了多少孩子了。就说那个孩子过世,难道他真的不曾动手?”

    “是啊。大人就算了,孩子真是无辜。我是要走了,你替我跟娘子说,好生保护着七郎。无论如何,好生长大就好。”李娘子道。

    两个人分别后,李娘子就叫家里人收拾东西。

    明日就走吧。

    这个小娘子,正是宫里陈娘子跟前的丫头。不过去年出嫁了。

    虽说出嫁了,还是经常进宫的,正因这样,她更容易替陈娘子办事。

    灭家的恨,陈娘子自然记得。

    只是时间不到罢了。

    如今,她总算出手了。

    陈娘子等了这几年,自然不是白等的。

    她何止只叫这奶妈子说这么几句话呢。自然还有别的安排了。

    陈娘子躺在榻上,轻轻捏着一只玉佩。

    这并不是什么她爹给的或者她娘遗物,他们家穷,她入晋王府的时候没有这样的东西。

    这只是,生七郎那一年,官家给的。

    她很喜欢,所以时常拿着把玩。

    此时她想,她不想害人,可父兄的仇不报,她还是个人么?

    缓缓的闭上眼,再不想别的。

    惠王得了李奶妈这些话,好几日都是面色难看。

    他的一个小厮终于是站出来了。

    “王爷,小人听说,煜王这些时候,没少联络各路人。就是想继续上劄子。他还是想做太子想的厉害。”

    “若是,他做了太子……只怕是……”

    “您别怪小人多话,昔年在王府里,他对您就百般不好。昭仪娘娘还在世的时候,也没少被他排揎。”

    这个昭仪娘娘,说的是惠王的亡母王氏。

    当年是侧妃,后来追封成了昭仪。

    “可我能如何?”惠王叹气。

    “王爷,您拦着他,不光是为您自己,还有府里的人。您如今没有哥儿,可总会有的。您可还记得当年你那位道士说的话吗?”

    惠王蹙眉,那事他永远记得。

    “小人可记得,那是二十年前了。那时候小人刚伺候您不久。那道士当时不知您与二郎身份,只说您命格奇特,你二人是兄弟,您还克兄长云云。”

    惠王脸色变了:“继续说。”

    “因此事,二郎没少嫌弃您。那时候昭仪娘娘病了,不就是因为这件事上的因果?那时候还是王爷的官家疼爱的是二房。也是处处对您有意见。直到昭仪娘娘撒了手,才缓和些。又过一年,府中有没了个公子,二房也没了个孩子。二郎都要恨死您了。可忽然有一日,就没人说这件事了。”

    “是爹爹不许众人再提起。”惠王道。

    “是啊,是王爷不许说了,可为什么啊?小人可记得,那时候二郎几番都说叫您搬出去。”

    惠王没说话,他不知道。

    这事过去二十年,其实早就该淡忘了,只是当年那股子气也一直都在。

    “王爷啊,当年那事,实在蹊跷。只是那时候,小人年轻,十来岁,也不懂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处处蹊跷。且不说那道士是不是二郎故意请来装模作样的。就算是真的,是您克了煜王?煜王不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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