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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经天捧起孙文静的脸,吻着她的嘴唇,两人抱在一起用力的吻着,过了半晌王经天忽然叹了口气。
孙文静抓着他的胸膛道:“你怎么了,跟我在一起不满足么,叹什么气啊!”
王经天望着孙文静疑惑的眼神,他明白人生绝大多数时候都不存在一个直抒胸臆的时刻,但还是想告诉她,因为此时此地,他与世界之间只有她。
“曾经,我也这样吻过一个姑娘,我吻的很用力,她也是,那是她第一次接吻,她说给了我……”
“后来你把她睡了吗?”孙文静的语气带着嘲弄与气恼,“她是你睡过的第几个姑娘,我又是第几个!”
“我没有睡她,我和她只接过吻。”
“骗人,你这么色,怎么会没有睡她?”
王经天想起了程璧的眼神,忽然有些难受,有的人足够勇敢,但勇敢并不足以使他的人生无憾,他在和周晓月谈恋爱的那段时光遇到了程璧,最后只能止于拥抱。
但他还是上前多走了一步,他吻了她,刚开始她闭着嘴,后来他慢慢吻着她的牙齿,她的舌头,开始的时候她很笨拙,后来她和他都很用力,他们吻的热烈而疯狂,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段厚重无比的岁月。她告诉他,这是她的初吻,她说,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他慌了,他有过迷惘,有过犹豫,有过焦灼。他在和她一起的时候,便明白无误地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想念她。
他在无数个夜晚怀念过与她接吻时的味道,那种淡淡的味道在唇齿相碰的瞬间便已融化到他的血液里,过去的几年,他遇到很多姑娘,也睡过像刘黛那样的女孩,但她们很多人都只是相逢一笑。
但是在他心里,程璧不是,她本来也许跟他会有未来。
接吻的时候,她闭上了眼,他却睁开了眼,他望着她一颤一颤的眉毛,他吻她的时候,感受到自己和她的灵魂已经触碰到了一起。
但那个时候的他还是没有一种可以锻造一切、毁灭一切的勇气。
那个时候的他无法抛下周晓月,周晓月就像他自己的牙齿一般,经常咬的他嘴唇流血,但他无法抛下她,她脾气暴躁,喜欢无缘无故发火,希望他什么都顺着他,他做不到,她便大吼大叫,但她却是他的姑娘。
程璧走了,王经天在那天之前发给她一首歌,宋捷的《我会想起你》。
这首歌他再也没有听过。他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而周晓月也已经离开多年。具体多少年他不记得了,时间是所有名词里最为不可信的一个词,它荒诞而误人终生,它本身就是一个伪概念。因为在人生的很多时刻,一天一夜足比一年一岁、一生一世更为漫长。
“你想什么呢,我问你,你和那个姑娘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王经天蜷缩着身子,他把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听着自己浑浑噩噩的呼吸,他望着窗外漆黑的世界,心想皇帝乞丐大抵相似,总归人生一梦。所差者唯梦里梦外的繁华。
孙文静板起王经天的身子道:“听你的声音怎么还泛着伤感不是,你不会现在还爱人家吧!”
王经天摇头道:“不要说这些了,我累了,早点睡吧!”
孙文静掐了他一把道:“睡什么睡,老娘等你等到现在你就一句累了早点睡?”
王经天望着她睡衣里不住晃动的大白兔道:“行啊,文静,你倒是主动起来了!”
孙文静白他一眼道:“还不是你害的!”
王经天寻思着老话总讲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没想到这话倒不全乎,二十多岁的女子是不是也应该安差个类似虎狼的称号呢,他正在心底琢么,孙文静却坐在他身上,把头发一甩,身子已经扭动起来……
王经天望着她半闭的眼睛,体内传来的销魂感让他觉得人生如醉亦如梦,只是他的梦,还没做完。
第二日早上孙文静在卫生间洗澡的当儿,杜眉二坐到正在看球赛的王经天身边小声问他,什么时候给她那五十万。
王经天望着她光滑的大腿,道:“就这三天。”
孙文静给他做了早餐之后便出去了,说是朋友聚餐,王经天对此并没有细问,让事情按照它本原的样子生长,这是他人生到此最为伟大的哲学观。
毕竟他也是这样放逐自己的。
在给了杜眉二一百块钱让她出去买菜之后,他翻出那个黑色笔记本,拿出了以前买的新手机卡,换进去之后,望着笔记本上面秀美的字体,心中一片唏嘘,他知道这件事自己干的次数越多,便越容易失手,如今已经干了两次,再干下去,说不定哪天便要因此把自己搭进去,但还能怎么办呢?
想到杜眉二,他就感到自己上了一条贼船,但贼船本该本该是由他开的,想到这里他略觉不忿,点燃一支烟大口吸了一口,心中暗道,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既如此,那就干吧!
国土局在王经天的印象中是一个极为吃香的部门,因为他经常在新闻里看到某某地方的国土局局长因为贪污受贿落马的事件,这种事他看多也就麻木了,他心中暗暗寻思,这世界上的人必然分为两类,一类是吃人的,另一类是等着被人吃的,显然这些吃皇粮的不是等着被人吃的,要不然咱们怎么能叫平头老百姓呢。
“喂,杨伏亮?”王经天望着他名字后面的贪污数额,心想这对中国多少家庭来说是一个遥远的像天一样的数字!
“你是?”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带迟疑。
“我是,嘿嘿”,王经天抽了一口烟继续道“我是大魔王,杨老板,你去年三月在一品云邸收了一张尾号是2537的卡,可有此事?”
“啊,你,你说什么,你是什么人?”杨伏亮的声音含着惊诧、震怒和不安。
“我有通天眼,我自然会知道。杨副局长,你收的这张卡里一共有五百万,我不要多,给我四百万,我会把交易证据交给你!”
“放你娘的狗屁,什么五百万,你这是胡说!”杨伏亮已经暴怒起来。
“你考虑清楚,杨副局长,我相信这五百万对您来说应该只是个零头吧,我大魔王做事干净利索,钱给我,你平安无事,否则的话,我把这些东西放出来,我想你明天就可以退休了吧!”
“你,你竟敢威胁我!”
“不好意思,杨老板,如果我冒犯了你,你一定不要介意,因为介意么没有用!”
“你,臭小子,你是万总那边的人?”
王经天飞速地在脑海中盘算着万总这个人会是谁,他所在电视上、新闻里认识到的还真没有这一个人,但很显然,这个笔记本应该跟这个姓万的有牵连,他是男是女,年龄又有多大,他不得而知。
“怎么不说话了,我问你倒底是谁那边的人?”
“这个不用你管,杨副局长,给我四百万,我会把证据交给你,这是咱们之间唯一一次交易,这次之后,你我两情!”
“你他妈的真不知天高地厚,四百万,你有命花吗?”
“不错,你说的‘天高地厚’这四个字正适合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至于有没有命花,不用你操心,我踢醒你一点,钱不给我,你马上就会下野,然后蹲牢房,我点到为止啊,你自己琢么!”
“他妈的,你不怕我找人做了你么!年轻人,我劝你做人不要贪心,保着小命要紧,你要是想要钱,我给你二十万!就这么定了,二十万也不少了,你把东西给我,我保证不追究你威胁我这件事!”
王经天冷笑一声,心想这老小子到会唬人,他要是年轻两岁还真被他唬住了,“杨老板,我确实有点贪心,四百万一个子不能少,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当然可以做掉我,但我只要出事,我的人便会把交易的证据放到网上,到时候我想即便纪委不去找你,但网上应该也会引起轰动吧,所以你三思,老话讲破财消灾,你拿了这么多,吐出来一点,也算天经地义嘛!”
“好小子,听起来你年纪不大,胆子却着实不小,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你要钱可以,但要你你拿了钱之后再毁我呢!”
“你只能选择相信,杨老板,您这样的大人物应该经常出入赌场吧,那您应该明白,人生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场赌博,不赌就是死,何不试一下!”
“四百万太多了,我没有这么多,我只能给你一百万!”
王经天咬着烟道:“那就四百五十万,杨老板,我相信这笔钱你拿得出!”
“四百五十万?你做梦吧,我哪有这么多钱!”
“你有没有不管我的事,我相信你拿的出,四百五十万,明晚七点咱们交接!”
“你疯了吧,小刺佬,这些钱会要了你的命!”
“这个不用你操心,杨老板,你要是真的不愿吐出来,那我就不跟你聊了,挂了电话,我就把你的那些交易证据发布到网上去,嗯,我说的是现在!”
“他妈的,算你狠,明天在哪里交易?”
“红谷新区中环城五楼购物中心!”
“那个地方这么闹,人这么多,去那干嘛,换个清净点的地方!”
“清净点的地方人少,我不可不想被你摆了道,杨老板,我奉劝你一句,即便你明天派人抓住了我,但只要咱们交易之后半个小时我没有回去,我的人马上会把咱们的交易放到网上面!”
“你他妈的还有你的人,这件事到底有几个人知道?”电话那头怒不可遏的吼叫几乎把话筒击穿!
王经天揉了揉耳朵道:“你放心,杨老板,我的人听我的,只要我平平安安拿到钱,你的事就算过去了!”
“你最好把自己说过的话刻在脑子里,你那边要是出了纰漏,我绝不会饶过你!”
“好了,杨老板,该说的已经说清了,你去准备现金吧,记住,是四百五十万,我不喜欢讨价还价!”王经天说罢,挂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之后便把电话卡抽了出来,剪碎之后扔到马桶冲走了,然后拨通了李旭的电话,告知他明晚要交易的事情。
李旭犹豫良久还是劝道:“这次你玩的也太大了吧,四百五十万!这钱够杀人放火了,你好好想想,这次会出事么?”
王经天点燃一根烟,吸了半截方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