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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唐霄?”南宫睿一笑,他的双瞳闪了闪,露出质疑的神色。
花崇欣冷眼看他,道:“你不信?”
南宫睿点点头,勾起唇畔:“你要我如何信?你看唐霄的目光柔和得如潺湲,而看我时嫌恶的仿佛见到了仇人般。如此区别的对待,你当我是傻子?若你能轻而易举的忘记他,我也不用费心思了。”
花崇欣嘲笑道:“你自找的,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还非要与我纠缠不清,自己轻贱自己,怨得了别人吗?你弄坏了我的披风,难道是想要斩断我与师傅的过往吗?简直可笑,我与师傅的情意又岂是依赖于一件衣服?你这么做不过是拿这披风泄愤而已,实话说我更瞧不起你了。”
黄列见情况不对,赶紧悄悄地退了出去。
“瞧不起我?”南宫睿突然低下头失智狂笑了几声。
花崇欣盯着他,见他俊美的脸越来越扭曲,直至变得阴森可怕。她就是要惹毛他,想看看最真实的南宫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你是要把我逼疯才甘心吗?”南宫睿双目赤红咬牙道。
花崇欣望着他,冷笑道:“怎么会呢,我所认识的永宁王可是个不择手段,能够隐忍一切的男人。”
南宫睿听到花崇欣毫不客气的挖苦,一滴热泪流了下来:“在这世上谁不是在利用你,只有我真心对你,你为何不能接受我?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逃走?”
“逃?”花崇欣冷笑道:“我都已经身在牢狱了,还能往哪里逃?”
南宫睿喘了口气,伸出双手穿过铁栏抓住了花崇欣的臂膀,低声道:“南宫逸不曾真心待你,他的目的只有柳心柔。你对少家真心实意,可是少志海出卖了你。为了花家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而花承恭却为保花家旧事重提,逼着你杀了骆信宗表明态度。我懂你心里的苦,唐霄能懂吗?”
南宫睿把话挑明,花崇欣猝不及防的心头一震,重重的咳了一声。
这些年,她活的极尽奢华,以为自己可以隐藏一切,却没曾想有个人一直紧盯她的生活。
花崇欣苦笑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我有我的选择!我的出生原本就是疯道士的一句戏言,骆信宗就是凭着这句话为我爹设的局。当年李水莲怀着孕嫁到了花家,花家的富有和爹的宠爱,让她起了摆脱骆信宗的心。”她有点难以启齿,顿了顿才接着开口:“李水莲将骆信宗的野心告诉了爹,为了得到爹的信任,她当着爹的面服了堕胎药。爹实在是太喜欢她了,明知这个女人不是善类,却还是把她留下来了。没过多久,她又有孕了,那个孩子就是我。”
南宫睿见花崇欣目光凄楚眼圈红润,不忍她在继续说下去,唤了声:“欣儿。”
花崇欣摇摇头,不让南宫睿阻止她。她想告诉南宫睿,活在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委屈、无奈与痛苦,但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把自己的不幸怪到他人身上。总有些人选择默默承受,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花崇欣长出了一口气,她的故事她还是第一次讲给别人听。她挣脱了南宫睿紧抓她臂膀的手,走到了气窗前看向湛蓝的天空,淡淡道:“爹自然是高兴地,他都快百岁的人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若是没出差错,或许这倒也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在七个月的时候我就出生了。”
南宫睿愣了一下,挑眉道:“他起了疑心?”
花崇欣背对着他点了点头道:“没错,他本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怎能不起疑呢?”
南宫睿问道:“后来呢?”
花崇欣突然想起自己总做的一个梦,梦里她还是个顽皮的小丫头,在街上自由的奔跑嬉闹,路人与商贩都冲着她微笑,人人都喜欢她。可是一转眼,她回到了花家,下人看她的时候,嘴边都扬着一抹怪异的笑容。他们窃窃私语,他们会背地里喊她野种,他们还会拿她讨厌的炮仗,追着她点燃。
南宫睿见花崇欣迟迟没有回答,赶紧将牢门打开冲了进去。他走到花崇欣的面前,瞬间目瞪口呆。花崇欣满脸的泪水与瞳孔中的哀伤,令他心碎。
南宫睿很懊恼,他责备自己令她回忆起不堪的往事,轻声道:“欣儿,不要说了好不好?”
花崇欣挂着泪水的脸冲他微微一笑:“早产原不是什么大事,可关键的是李水莲之前是有孕入得花家。虽说是吃了堕胎药,可是人的疑心一起,哪是能够轻易消除的。爹怀疑她,花家众人的悠悠之口,也堵不住了。”
南宫睿伸手替花崇欣拭去脸上的泪水。
花崇欣这次没有推开他,只是淡淡叹了声:“同样是出身富贵,大户人家里的是是非非不比后宫少,你所经历的痛苦,我都深有体会。你不是问我为何想要逃走吗?因为我比你脆弱,我什么都不想承担,只求一个人安稳度日。”
南宫睿听到后并未表态,目光依旧在花崇欣的脸上停留着。
花崇欣见他没说话,冷冷道:“李水莲是个极其狠毒的女子,爹对她有所怀疑后,为保自己的荣华富贵,她竟然对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起了杀心。夜里她趁奶娘疲累沉睡,偷偷摸进了我的住所,打算将我掐死。还好爹夜里想要瞧上我一眼,这才把我救了下来。”
“后来呢?”南宫睿问道。
花崇欣冷笑道:“她非常的狠心,对我爹说杀了我是为了表达她的忠诚。可是她没想到,她的举动让我爹害怕了。他怕这个心如毒蝎的女子了,哪怕她长得再美,他也无法容下她了。所以我爹做了一个决定,杀了李水莲留下我,就算我不是他的亲身骨肉,为了花家的名誉他也要将我养大。”
南宫睿皱紧眉头道:“是花老爷子亲手杀的她?这一切,你又是从何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