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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一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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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鹄宫,主殿。

    端庆帝离开了,去了前朝,那唐媚儿此时已是傻了,愣愣的坐在地上,也不曾感觉到这地上的冰凉,因为此时她整颗心都是冰凉的。

    她心里在呐喊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与我预想的不一样啊?皇上看见我的倾城美貌,不是应该为我着迷,纳我为妃吗?他怎么就这样走了?”

    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有种隐隐的惧怕,因为她知道这次献媚失败了,只怕等待她的结果必然是不好的,甚至有可能杖毙。

    想到此,唐媚儿身子哆嗦了一下,猛然回过神来,然后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叶蕴仪,只见叶蕴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她心里又是一颤,忙哭着重重磕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叶蕴仪没有说话,只看着她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磕着头,最后额头青了,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看着好不可怜,但叶蕴仪却冷漠的很,无动于衷。

    但到底唐媚儿是黄芽儿的表妹,见唐媚儿如此,叶蕴仪和何嬷嬷等人能够无动于衷,黄芽儿心里还是不忍,她知道这次是唐媚儿做错了,但她还是跪下向叶蕴仪求情道:“娘娘您宽宏大量,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她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情,我保证,以后她肯定不敢再有这样的心思了。”

    可不等叶蕴仪说话,那何嬷嬷听了就冷笑道:“芽儿姑娘,之前选伺候的人时你求娘娘留下这人,嬷嬷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就怕这人不安分做错了事情连累了你,如今果然如此,果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她居然敢在娘娘面前勾引皇上,这种事情岂是一句糊涂就能宽恕的?”

    “芽儿姑娘,娘娘已是够顾忌你的面子了,也是念着你的情分这才留下她,可是现在她犯了错,连你也逃不了干系,你不自己请罪,反而还替她求情,你不觉得你太肆意挥霍娘娘和你的情分吗?”

    闻言,黄芽儿一呆,刚刚她只顾着为唐媚儿求情了,没想到这点,现在何嬷嬷一点明,她怔愣住了,不由看向叶蕴仪。

    叶蕴仪这次倒是心肠硬了起来,她也觉得自己太过放纵包容黄芽儿了,让黄芽儿在她面前越来越肆意妄为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黄芽儿会闯祸的,甚至有可能会连累她。

    所以,叶蕴仪狠下心肠,抿了抿唇,看着黄芽儿淡淡道:“芽儿,何嬷嬷说的对,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我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这一次唐媚儿必须为她所做的事情得到应有的惩戒,不然这鸿鹄宫就要乱了,谁也不会把我这个昭仪放在眼里,你明白吗?”

    黄芽儿默然,咬着嘴唇,缓缓的低下了头,再也没有脸面为唐媚儿求情了。

    唐媚儿见状,心里越发恐惧,本就磕着头的她更是频率加快,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更响了,口中还求饶道:“娘娘恕罪!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叶蕴仪则是喝道:“抬起头来!”

    再次俯下身子磕头的唐媚儿一怔,不知叶蕴仪要干什么,但还是听命的缓缓抬起了头,只见那张狐狸脸上眼泪鼻涕直流,再美艳动人这副模样也是让人不忍直视的。

    叶蕴仪就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一脸嫌弃,沉声道:“本宫本就不喜你,当初挑人时也不想留你在鸿鹄宫伺候,只因为看在芽儿的面子上,这才留下你,可没想到你这人心里不安分,做出这种事情来,在本宫面前装娇媚狐狸样勾引皇上,你可还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又岂能饶你?来人!”

    顿时就有两个大力太监出来:“娘娘!”

    叶蕴仪眼也不眨道:“将她拖出去,退还给尚宫局,告诉那里的管事嬷嬷,这唐媚儿犯了什么过错。”

    “是,娘娘!”

    两个大力太监就上前一人拉着唐媚儿的一手臂,要把唐媚儿拖出去,唐媚儿自然是不愿回尚宫局的,她知道一旦回到尚宫局,等待自己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挣扎着喊道:“娘娘,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但看叶蕴仪无动于衷,她又看向跪在一边低着头的黄芽儿,唤道:“表姐,你快帮我向娘娘求求情啊,表姐!”

    黄芽儿咬着嘴唇,听到唤声身子一颤,却是没有敢抬头看一眼唐媚儿,更不敢再向叶蕴仪求情了。

    最后,不管唐媚儿怎么挣扎,怎么呼喊,最后还是被两个大力太监拖了出去,押回尚宫局了,这鸿鹄宫主殿没了唐媚儿的哭喊求饶,也一下子变的安静起来。

    叶蕴仪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惩戒身边伺候的人,她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想着刚刚唐媚儿求饶痛哭的样子,她心里复杂难言,半晌这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又看着跪在那儿不发一言的黄芽儿,她声音轻缓道:“起来吧,芽儿。”

    黄芽儿没有立刻起来,而是俯身磕头,哽咽道:“芽儿不敢!都是芽儿的错,还请娘娘责罚。”

    叶蕴仪面露无奈,挥手示意秀儿珠儿她们扶起了黄芽儿,这才道:“既然知错了,那就罢了,我也不罚你。”

    “多谢娘娘!”黄芽儿低着头道,声音有些沙哑哽咽,恐怕此时心里还在担忧唐媚儿吧。

    叶蕴仪摇了摇头,没有安慰黄芽儿一句,对伺候的人挥了挥手,让她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何嬷嬷一人。

    然后,她也不说话,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儿沉思许久,最后突然问道:“嬷嬷,这宫里一般唐媚儿这般犯了错的人会如何处置?”

    何嬷嬷回道:“娘娘,一般唐媚儿这样的回到尚宫局,都会先打三十板子,然后发配到浣衣坊洗衣服,又或者发配到冷宫做苦力。”

    “就这样?然后呢?”叶蕴仪皱眉追问道。

    何嬷嬷这次沉吟半晌,这才闷声道:“娘娘不知宫里下面的事情,那浣衣坊和冷宫里做事的人一般都是犯了错的宫女太监,他们需要长年累月劳作,不管是酷暑严冬没有一天停歇,这样的日子就是熬着等死罢了,人到了那里多的熬不了几年,少的几月几天死的也有,所以这唐媚儿到了那里,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叶蕴仪彻底沉默了,唐媚儿是她下令拖下去送回尚宫局的,她死在浣衣坊或者冷宫里,是不是也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是不是手里已是沾染了血,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处死了一条人命?

    不由的,她怔愣的看着虚空,第一次“杀人”的滋味让她心里有些不适,很难受,但她暗暗告诉自己:“在这宫里,心肠软自己就会被杀,只有心肠硬如铁石,这才能站稳脚跟。”

    想罢,她长出了一口气,又面无表情道:“嬷嬷,让人去御膳房提午膳吧,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