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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众诰命夫人进宫探望了各宫妃嫔,隔一天,四月十六,突然那慈圣宫的太后再次传下命令,让各宫妃嫔齐聚慈圣宫,如此,叶蕴仪也不得不去。
慈圣宫,如上一次的大宴一样,太后坐在上位,众妃嫔各自落座,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太后身边少了皇后的陪伴而已。
太后瞥了一眼本该皇后坐的地方,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抬头扫视一圈各宫妃嫔,最后目光落在叶蕴仪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叶蕴仪的肚子上,她笑着问道:“贤妃,有四个多月吧?最近身子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听问,叶蕴仪起了身回道:“多谢太后关心垂问,是有四个多月了,身子也很好,听太医说,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
“嗯,那就好!”太后轻点了点头,又对她压了压手,“你不用如此拘谨,坐下吧!”
叶蕴仪可不敢放肆,自从知道这位太后是如同吕雉一般的人物,掌控过朝政,她对待太后就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现在也是如此,她对太后福了福身,这才敢坐下。
对于叶蕴仪恭谨的态度,太后看了微微眯眼又打量了叶蕴仪一瞬,然后不经意地又问道:“贤妃,我听说最近两次宫外诰命进宫探望各宫妃嫔都是你批准的?”
闻言,叶蕴仪就是一惊,不知道太后怎么问起这事来了,难道自己批准宫外诰命进宫来探望各宫妃嫔这事情做的不合太后的心意,她这是要来敲打敲打自己?
其他在座的妃嫔也是面色微变了一瞬,她们也以为太后是不满了,她们更怕的是太后以后不允许宫外诰命进宫来了,那样,只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宫外的家人,甚至有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在座妃嫔想什么,叶蕴仪不知道,这时她又要起身回答太后的问题,可不等她起身,那太后就摆手笑道:“你有着身子,不必如此,就坐着回答我吧。”
“是,多谢太后!”叶蕴仪只好坐着,然后沉吟一瞬,这才道,“是,太后娘娘,这事情是我暂管的,我想着各宫妃嫔都许久没见过宫外的家人,体谅她们思念之情,这才按照以前宫里的规矩,允准这事了。”
“嗯。”太后点了点头,拿着筷子夹了一片蔬菜放进口里嚼了嚼,咽了下去,这才道,“这事情你做的没有错,我也体谅各宫妃嫔对家人的思念之情,让家人进宫来探望,让你们时不时地和家里人聚一聚,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太后扫了一眼众妃嫔,目光最后看着叶蕴仪,沉声道,“但是,贤妃,你不觉得一个月两次探望,这是不是有些太频繁了吗?每次都是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走,这人多眼杂的,像逛菜市场一样,让皇宫都失去了原本的威仪,贤妃,你觉得呢?”
叶蕴仪心里苦笑,她能如何觉得呢?面对皇后她都没有办法反抗,更何况是太后?那自然是太后说什么是什么了。
所以,叶蕴仪点头道:“是,太后说的对,那依太后之意,这该如何办呢?”
闻言,太后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沉吟一瞬,就道:“依我之意,以后这诰命们进宫就改为两个月一次吧,每一次只允准五六位诰命们进宫探望才是,这样才能够维护皇宫本该有的威仪,而不是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走,贤妃你觉得如何?”
她这话一出,所有支着耳朵听的妃嫔们就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太后并没有打算让她们一辈子见不到家人,那就放心了,至于一年少见几次倒是无所谓了,能够有机会见到就好。
众妃嫔都没意见,叶蕴仪更是没有意见了,她含笑点头道:“是,那就照太后所说的办吧。”
太后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移开目光,看向那齐贵妃,又看了看那淑妃,语气不急不缓道:“贵妃、淑妃,你们两个最近打理后宫辛苦了,多吃点菜,这次开宴就算是我犒劳你们的。”
这话听的贵妃淑妃都心惊胆战的,谁不知道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啊,谁又不知道太后平时最偏袒皇后,现在皇后被禁足了,贵妃淑妃掌控宫权,太后没有为难她们就是好的了,更何况是犒劳她们?
贵妃淑妃二人也是战战兢兢的起身谢过太后,然后坐下来食不知味地夹了两口菜吃了,各自心里则是猜着太后究竟是什么心思。
这时,太后又道:“贵妃,淑妃,听说你们最近挺忙?这宫里总有那不尽职的人,你们忙着处理他们是不是?”
一听这话,贵妃和淑妃脸都有些发白了,她们处理这些人,处理的可都是皇后的人手,现在太后问起来,这是要做什么?是要拿她们出气,为皇后出头吗?可是之前她们处理这些人时,太后也没为这些人说话啊,像是默认了啊,怎么现在又要问罪呢?
当即,贵妃和淑妃再不敢安坐,瞬间就起了身,齐贵妃福身施礼道:“太后娘娘,这事情是这样的,是有些人”
她还没说完,太后就抬手打断了她,深深地看着她们,淡淡道:“事情是怎样的,我清楚的很,你不用多说。”
闻言,贵妃和淑妃却是再也站不住了,直接跪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等候太后的处置。
但让人意外的是,太后并没有发话处置她们,只是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们,沉声道:“做事情是该留有余地,这宫里人都不容易,就算犯点小错也不要揪着不放,你们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贵妃淑妃也不是笨的,自是明白太后的意思,太后这是让她们收手呢,不能再针对皇后的人手处理了,这是在警告敲打她们。
而面对太后的警告和敲打,如同叶蕴仪一样,贵妃淑妃即使再不甘心,也没法反抗,低着头应道:“是,太后娘娘,臣妾明白了。”
“嗯,那就起来坐下吧。”
然后,等贵妃淑妃起身重新坐下后,太后扫了一眼众妃嫔,举杯道:“这慈圣宫好久没有这么多人凑到一起吃饭了,来,我们干一杯。”
众妃嫔闻言也都是举起酒杯,等太后干了,她们这才一个个喝了。
接下来,太后敲打警告完叶蕴仪和贵妃淑妃后,倒是没有再为难众妃嫔,这一场宴会没有人捣乱倒是顺利地进行了,只是气氛沉闷的很,一点都没有宴会应有的热闹。
最后,宴会结束了,齐贵妃、叶蕴仪、淑妃她们先后离开慈圣宫,三人对视一眼,那齐贵妃就含笑道:“到底太后是维护皇后娘娘的。”
说完,她就上了肩舆回了青鸾宫,叶蕴仪也是叹息一声,坐上肩舆自是回了鸿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