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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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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成珏还是那一副老样子,衣着朴素嘴角总挂着笑,连丫鬟上茶来,都会接过来略一点头,连成璧瞧着他,也硬生生扯出来一个笑,瞧见连成珏略有些惊讶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暗暗的冷笑,“兄长此番进京

    倒是快得很,我们夫妻一路上游山玩水,也才到不过几日罢了,让兄长见笑了。”

    “我是奉了太太的命出京,若是知道能赶上你们,我就快马加鞭了,进了京才晓得你们才不过到了几日罢了。”实情是他是与连成璧同一天进得京,只不过一个是上午,一个是下午罢了。

    “太太?”连成璧挑了挑眉,“太太有何事让你上京啊?”

    连成珏瞧着连成璧笑了笑,“说起来此事也与你有些瓜葛。”

    “我?”

    “太太的干女儿,江县令家的琳琅姑娘,你可还记得?”

    “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个人。”他岂止是记得,江琳琅在连家二门堵他的事,他一清二楚,若没有许樱派人去接他,他怕是会当面骂江琳琅没羞没臊。

    “她对你可不是依稀记得而是……”连成珏的脸上带出来了几分暖昧,“倾慕已极。”

    “那又如何?”

    “此事还是应该把弟妹请来一起相商为好……”

    “此事又与她有何干系?”

    “你还是把她请来得好。”

    “此事兄长若觉得不便张口,自可以不说,请樱丫头来与不来都一样,我们夫妻素无什么隐瞒。”

    “既是都一样,还是要请她来。”

    就在两人缠夹不清的时候,躲在后堂听着的许樱咳了一声,“兄长您远道而来,可要用饭?”她一边说一坐后面走了出来,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

    连成珏瞧见她便笑了,“都是自家人,一菜一饭足矣,弟妹您不用张罗。”

    “这京里是我们夫妻两个顶门立户过日子,怎能兄长来了不招待饭食,传到山东去岂不要人人说我们夫妻那些个不懂礼的?”“既是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连成珏知道这个弟妹并不好惹,听许樱这么说也只有生受了,难怪连成璧婚后竟然长进了,居然知道要去拜访舅家,听说三家都是宾主尽欢,翰林院的人也说连成璧虽

    说持才傲物,倒也不是不可交的,他这才匆匆而来,上一把猛药。

    许樱在下首落了坐,轻弹了一下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刚才听兄长说到了江姑娘?是哪一位江姑娘?”

    “弟妹嫁过来的时日尚短,怪道不知情,这江姑娘本是远山县令之女,因与太太投缘被收为了义女,与连家常来常往,与我们兄弟也有过几面之缘……”

    “既是太太的义女,兄长又提起她做甚呢?”“说起来话长,这位江姑娘是个痴心人,素来对十弟有些个痴想,本来你们已然成婚,江家姑娘身为官家女儿自是不能与人为妾,我以为此事就算揭过,谁知那一日太太将我找了去,说江姑娘自外祖家逃了

    出来,一心想要往京里来追你们,若是不依宁愿一头碰死……”

    许樱的脸立时就沉了下来,“虽说小辈不该说长辈的不是,可太太此事做得不对,江姑娘既有了糊涂的心思,太太就应该先好言劝说着,再找她家里人把她带回去,找兄长过去又所谓何事?”

    连成珏一笑,“不瞒弟妹说,我也是如此想的,谁料太太言道让我送江姑娘上京,见一见十弟,让十弟当面回绝了她,也好让她死心,好好回家嫁人。”

    许樱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太太真是好糊涂!她一个未嫁女子怎好千里迢迢来见有妇之夫?她若是回去了,又怎好嫁人?”

    “太太言道江姑娘是个倔性的,若是送回家,怕要偷偷寻了短见,她也是……”

    “寻短见便寻短见,这般不明事理不守妇道的女子,寻了短见倒也干净。”连成璧一拍桌子道。

    “十弟……我已经把她带来了,你且看在太太的面子上……”

    “太太?”连成璧冷笑,“你让太太自己来与我分说吧!”他对着连成珏拱拱手,“兄长好走不送!”

    连成璧这次的雷厉风行倒让许樱颇快意,心里面却隐隐觉得不对,连成珏比连成璧肚子里的蛔虫还要了解连成璧三分,怎会这般上了门,又这般轻易的就走了?

    “蝶尾,你追上去看看。”连成璧显然也跟许樱一样的心思。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蝶尾跑了进来,“老爷,太太,九爷走了之后,留下了两个异常清俊的小厮!”江琳琅换回了女子的衣裳,暗自有些后悔不该听了金环的挑唆,换了小厮的衣裳躲在连成珏的随从里进连宅,又避开旁人的耳目躲起来,如今被发现了真身,恭恭敬敬的请到了客房,晾了起来,“金环,你

    要害死我了。”

    金环道,“姑娘,奴婢这是在帮您啊。”

    “你这怎么能说是帮我?”

    “您想想看啊,九爷是庶兄,十爷素来对他不喜,也不曾拿他当过长兄看,太太又只有一句口信罢了,岂能采信?您难道还要在客栈等下去吗?不如这般混了进来,与十爷自有一番的道理。”

    “有何道理……”

    金环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您是堂堂七品命官之女,我不信十爷不怕。”

    江琳琅张大了嘴瞧着她,她这个时候才是十分的后悔,听了金环的挑唆做下许多的糊涂事,她要得又哪里是怕呢?可现下她已势成骑虎,若不听金环的怕也真的只有剪了头发做姑子一途了……

    “禀老爷太太,九爷和他的随从来咱们家之前已经退了在客栈包的房子,如今不知所踪。”龙睛的话让连成璧与许樱对视苦笑了一下。连成珏在外人面前自是对连成璧言听计从,还有几分惧意,如今他既知佯装出来的憨厚骗不了连成璧也骗不了许樱,京里又没有连家别的长辈,自然不怕原型毕露,连金蝉脱壳之计都能想出来,最妙的是

    因他素日为人极好,有忠厚的名声,连成璧就算一状告到山东连家,怕是他轻轻辩解之句,就能脱身,更不用说山东连家距此千里之遥,是远得不能再远的远水,可江琳琅却是近火。

    “我去赶她走。”

    “谁都能赶她,你不能。”许樱摇了摇头,“到时她撕了衣裳喊你非礼她,你当如何辩驳?”

    “我又不会一个人去……”

    “那她若是寻短见呢?”许樱又问,“若是连成珏想毁了你,只需要让江琳琅在这宅子里自尽,他到处宣扬你拐带朝廷命官之女私奔,结果始乱终弃,害得她自寻了短见,你待如何?”

    连成璧瞪着许樱,就算是智计百出,听见许樱这般说,也没了解法,“那你又待如何?难不成留下她?”

    “你若是留下她,那怕一个时辰,被旁人知道了,你拐带朝廷命官之女的罪名就算是做实了,江县令丢了女儿,岂有不查问的道理,怕是远山县的捕快已经到了京城了。”

    “留也不行,送走也不成……”连成璧脑子转了一转,瞧了眼许樱,见她竟不是十分着急,“你又有什么法子?”许樱瞧了瞧他,她自然是有法子的,她上一世之所以能对付连成珏,就是因为她在连成珏身边多年,早学会了他的狠毒,此事要解,无非是要看做事够不够狠罢了,“老爷,九哥走时,真的有落下两个清俊

    的小厮吗?”

    连成璧本是极聪明的人,经她的一句话立时醒转过来,“是啊,他素来轻车简从,来时是一人带着一个随从紫薯,走时也是带着一个随从紫薯。”江琳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只觉得四周都黑洞洞的,看不出一丝的光亮,在自己旁边还躺着一个人,她半眯了眼瞧见是金环,可要再动却没了力气,不知从哪里传来车马的声音,一队人马匆匆与自己所

    在的马车擦肩而过,她是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许樱镇定地在鸳鸯戏水枕套上绣了一针,替她端茶的麦穗抖若筛糠一般,端在手里的茶杯叮当做响,许樱瞧了她一眼,“姚荣家的,你是已然成了婚的人,比这帮丫头经过得事多,你去看看外面五城兵马司的衙役和远山县的捕快,可否找到了江姑娘?”连成珏的手段玩得果然高妙,他们前脚刚把江琳琅藏在运菜车里出了连府,后脚五城兵马司的人和远山县的衙役就到了,他们夫妻见机不够快或是稍有犹豫,

    怕就要被他栽赃成功了。这里是京里,比不得远山县山高皇帝远,稍有动静明日早朝御史怕就是要上奏折弹赅了,拐带朝廷命官之女,何等重的罪名,连成璧又何止革去功名丢官罢职那么简单,白存义一案无非是要显得他厚道,

    江琳琅案则是背后真正的杀招。

    连成珏此计不可谓不毒!

    她心里面后怕至极,可绣花的手纹丝不乱,镇定如常,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的不稳,麦穗心里怕得紧,可瞧着许樱的样子,心里又不得不佩服自家的姑娘有大将之风。

    姚荣家的自外面进来,“姑娘,衙役们已经把府里翻遍了,连井里都下去人看了,连江姑娘的影子都没瞧见,正在怨怪远山县的捕快大惊小怪,害得他们搜了探花郎的府坻呢。”

    “你去传我的话,说义妹被恶人拐带诳骗了,我们这些人也是着急的,连家悬赏一千两银子,找远山县令之女江琳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