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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天神皇淡淡一笑,道:“正所谓煮酒论英雄,只可惜只有煮酒,没有英雄可论!”
“神皇此言诧异,天下英雄何其多,那些为苍生献身的人,不都是英雄吗?”
“那你呢?”
“一个背负无上骂名的人,怎敢自称英雄!”
“这么说来你不是了?”
东阳悠悠道:“我不是……但这个世上从不乏英雄的存在,只是有的名垂千古,有的默默无名,也正是那些无名英雄的付出才有人能名垂千古,这样的英雄才更可敬!”
“默默无名的付出,又有什么价值呢?”
东阳笑笑:“人活着,未必都是追求什么价值,更多的是一种心情,一种心安理得的心情!”
“或许你说的很对,但也不是绝对,你们人族修行者,满腔追求名利而自私的人比比皆是,这一点,你会更清楚!”
“没错……这才是百味人生不是吗?若是万物苍生,都是那样的无私,这样的苍生岂不是太单调了!”
灭天神皇和东阳相对而坐,谈笑风生,谈论世间百态,谈论人情是非。
冷弦月在一旁安静煮酒,且不时为他们二人斟酒,每一种煮好的酒,她自己也会品味一番,却不再说话。
“弦月妹妹运气不错啊,竟然能为这一场绝世之战的两位煮酒,还能品味一种种不同的美酒,令人羡慕啊!”人群中的花心语轻笑不已,只是她口中的羡慕,脸上的表情却有点看好戏的玩味。
三不乱摇头一笑,道:“以她的脾性,这对她来说,未必就是幸运了!” 闻言,花心语咯咯一笑,道:“你太不了解她了,她不喜欢与人接触,但眼前之事不是寻常,能为长生观主和灭天神皇煮酒的人,也绝非常人可为,她表面上是被迫而为,但心中也是默许,否则,她现
在又岂会如此乖巧!”
“乖巧……”三不乱一愣,随即就是晒然一笑,能将冷弦月的冷漠以对当成乖巧,也只有花心语才能这样想了。
“只是不知道东阳身上有多少种不同的酒,他们这一场煮酒论天下,又会在何时收场?”
“总会结束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东阳和灭天神皇的交谈也从未停止,谈天说地,谈古论今,谈我心之壮阔,谈人心之复杂。
而他们身边的酒坛也是越来越多,每一坛酒都代表着不同的滋味,每一坛酒,他们都只是饮一碗而已,然后等待下一种美酒。
冷弦月则是默默的维持着篝火的燃烧,换取一坛坛不同的美酒,默默的听着面前二人的谈笑风生,默默的为他们斟酒,也默默的品尝着不同美酒的风情。
若人生有百味,那东阳的酒就不止百味,酒中不只是蕴含不同的大道风情,还有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
人活一世,又有谁能尝尽世间百态,但此刻,在天涯之巅,在那一坛坛酒水之中,就能尝到人生百味,世间百态, 这样的不同风情,对东阳和灭天神皇来说,几乎没有了什么意义,一个是活了无数年的存在,早已见过人世间的种种,一个虽然修行时间尚短,却也看遍人生红尘万象,酒中的人生百味,他们都早已
了然于心。
但冷弦月不同,每一种酒,都会让她细细回味一番,好在每一坛酒煮好也需要时间,而她就能借此时间,仔细品味那酒中风情,感受那人生百态,无声中,让她对人世红尘有更深的感触。
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然降临,明月高挂天空,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东海之滨,但众人依旧,天涯之巅上的灭天神皇和东阳依旧,那个煮酒的女子依旧。
冷弦月再次为东阳和灭天神皇斟满酒水之后,却突然闭上了双眼,其身上也流露出一种奇特的气息,那是人世悲欢,那是人生百味,那是人世间的种种情感。 紧接着,昏暗的天空中,骤然出现一道金色祥云,随即一道金色光柱落下,将冷弦月笼罩在内,而且在这金色光柱中还有金色花瓣飘落,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每一片金色花瓣中都有不同的虚影变
化,如同倒映着不同的人生。
“这是……成神了?”这一突然变化,让在场众人顿时惊愕。
东阳和灭天神皇的目光也不由的转到冷弦月身上,感受到她身上所流露出的变换气息,都不由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灭天神皇淡笑道:“东阳,你的酒,不错!”
东阳也是一笑:“我的酒还没有结束,应该说她的悟性不错!”
“哈……观她身上流露的气息,和你很配!”
“这是她的造化,与我无关!”
“没有你的酒中百味,又岂会有她的这一场造化!”
“这也要她有非凡的悟性才行,否则,酒再好,也只是酒而已!”
灭天神皇淡笑道:“你知道她悟出的是什么道吗?”
“神皇不是已经了然于心了吗?”
“哈……你不说说,彰显一下你的逆天之举?”
“神皇说笑了……这非是我的功劳,是她自己的造化,与我无关!”
“谦虚是好事,但有时候也该当仁不让!”
“有些事,我会当仁不让,有些事又何足挂齿呢?”
“或许你不在意,但受益的人,不会不在意吧!”
短短十几个呼吸之后,金色光柱消失,高空的金云也随即散去,冷弦月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随即,冷弦月就站起身,对东阳裣衽一礼,道:“多谢……”
东阳淡淡一笑,道:“这是姑娘自己的造化,与我无关!”
“若没有你的酒,我也不会得悟灵魂大道!”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除了东阳和灭天神皇之外,无不大惊失色,灵魂大道可是二品大道中最飘渺的存在,如今的神域,只有东阳一人拥有,现在冷弦月竟然参悟了,还是在为人煮酒的时候参悟的。 “我去……连幻术都没有修过的弦月妹妹,竟突然参悟了灵魂大道,那我这么多年的幻术修行,岂不是白修了!”花心语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在修行幻术一道的她,最希望的就是能参悟灵魂大道,却一
直不曾如愿,现在倒好,不修幻术一道的冷弦月,竟然无师自通的参悟了灵魂大道,这是要气死人的节奏啊!
三不乱长叹道:“东阳还真是妖孽啊,不知道他在酒中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能让一个从未涉猎幻术的人,悟出了灵魂大道,这种手段果真是逆天!”
“酒……”
花心语神色一动,立刻高声喊道:“弦月妹妹,每一种酒都给姐姐我留点!”
“这……”冷弦月秀眉微皱,以她和花心语的关系,既然花心语开口了,她自然不会拒绝,但问题是她不是此地的主人,更不是这些酒的主人。
东阳微微一笑,道:“冷姑娘不用为难,这些酒就算是姑娘为我们煮酒的报酬,事后,姑娘可以全部带走!”
“多谢了!”
花心语也是咯咯一笑,道:“东阳,你很不错,本姑娘挺你,若你最后能活下来,本姑娘为你做媒,把弦月妹妹说给你如何?”
冷弦月俏脸一寒,道:“滚……”
“我没和你说话,少插嘴!”
东阳淡淡一笑,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姑娘若是品味在下的酒,还需静心品味,否则是无法品味其中风情!”
花心月眼神一动,随后拱手道:“多谢你的提醒,感激不尽!”
“不用,大道感悟,也是个人机缘之事,旁人能做的不多,若太过刻意,反而会落入下乘,顺其自然,顺心而为!”
东阳随即对冷弦月说道:“姑娘,酒煮好了!”
“哼……还真把我当佣人了!”冷弦月忍不住嘟囔一声,却还是取下篝火上的酒坛,为东阳和灭天神皇斟满。
灭天神皇端起酒碗,闻了一下后,轻笑道:“能拿出这么多不同风情的美酒,全天下除了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神皇喜欢就好!”
“当然……”
天涯之巅上的煮酒谈欢继续,时间慢慢流逝,一坛坛美酒不断被东阳拿出,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不知不觉中,又是两天时间过去,又是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天涯之巅上的三人依旧围坐在那一堆篝火前,而他们周围早已摆满了一个个酒坛,甚至因为天涯之巅上放不下,而让一个个酒坛漂浮在虚
空中,足足有近千坛。
当东阳再次饮下一碗酒后,淡淡一笑,道:“能和神皇煮酒谈欢,这是在下的荣幸,只可惜,酒终有喝尽的时候!”
此言一出,场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有些人的心立刻就紧张起来,但有的人则是露出了冷笑,三天三夜的煮酒谈欢,终于结束了。
灭天神皇饮下这最后一碗酒后,轻叹道:“千种酒,千般情,吾还意犹未尽,却奈何世事不由人啊!”
东阳笑笑,伸手一挥,面前这堆燃烧了三天三夜的篝火也随即熄灭,道:“世上无不散之筵席,该来的始终会来!” “姑娘,剩下的这些酒,你就带走吧,浪费也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