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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烧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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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在他眼里我迟早都会走的。

    我即便知道他这么做情有可原,心口还是有些刺痛,“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的力量还够保护这个孩子吗?”

    “这个我不清楚,得看运气了。”他对村长的婆娘使了个眼色。

    村长的婆娘顺势,就把孩子交到我的怀中,“小娃儿就交给你了,让你受累了。”

    说完,就匆匆出去了。

    清琁也跟着一块出去了,门被关上了。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搂着这个嚎啕大哭的孩子。

    那的身子有些沉,怎么也有十几二十斤重了吧。

    但很是柔软,像块小海绵一样可爱。

    门外,一直都有脚步声。

    透过门缝,却看不见任何人。

    只能看见脚印不断的变干,然后随着脚步声凌乱的出现。

    它……

    一直都没走。

    不安和害怕,充斥在心底。

    虽然打肿脸充胖子,要帮忙村长和他婆娘。

    可是我毕竟只是普通人,不是什么会降妖抓鬼的茅山道士。

    它万一要闯进来,那我和这孩子都得归位。

    我站定了一会儿,才在床边坐下,“小宝宝不哭不哭,姐姐在这里陪着你。”

    突然,外头有人将一只带血的秤砣放在窗台上。

    顺手还把窗子关上了,本来就是南面的屋子一下就变得闷热无比。

    “你们怎么把窗子关了?不开窗通风的话,里面会很热的。”我热的够呛,走到窗边去开窗。

    那人也不知道是谁,声音挺陌生的:“清萧他婆娘,为了小娃儿,你忍忍。”

    他劝我忍忍,却用铁丝把窗户给拧死了。

    真是好笑,我既然答应了不会逃走。

    他们竟然还找人,把门和窗户都堵死了。

    这可不是请人帮忙的态度,分明就是过河拆桥。

    还有几日,就要到三伏天儿了。

    西南边陲一带的这块地方,就是昼夜温差大。

    白天是又潮又热,晚上又冷又冻。

    我呆在这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就跟蒸桑拿似的。

    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头晕晕的,有种中暑的感觉。

    不仅是我难受,被我搂在怀里的婴儿也很难受。

    小脸被燥热憋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看那孩子可怜,就把他放在床上,拿了蒲扇给他摇扇子,“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居然就被恶鬼给缠上了。你要是大难不死,长大肯定是个栋梁之才。”

    说来也奇怪,小宝宝盯着我手里的扇子。

    眼睛微微发直了,也不再继续哭闹。

    还伸出小小的藕臂,想要拿我手中摇晃的蒲扇。

    逗弄了一下村长家的小婴儿,我坐在床边不自觉的也在闷热中昏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烧艾草的味道熏醒的。

    大半夜的,外头的老鼠都睡了。

    村长这家人却还要在外头烧艾驱邪,我躺在床上眼睛都要被烟熏的睁不开了。

    那孩子也和我一样,被熏醒过来。

    呛得都直咳嗽,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看着就可怜,可惜这间房间里没有毛巾和纸巾。

    “行了,差不多得了。烧那么多艾,孩子吸入了太多,以后会留下后遗症的。”我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可外面烧艾的烟一点没小,反而变本加厉的从门缝中飘进来。

    我本来很爱惜身上这条裙子的,可是一条命的价值要远远高于裙子的价值。

    在房中找了把生锈的剪刀,在裙摆上剪了一小块布。

    沾了一点村长家给准备的用来喝的水,先悬在这个孩子的口鼻之上。

    来阻挡扑面而来的烟尘,这样孩子的咳嗽声才渐渐小了。

    等到房间里浓烟滚滚,乌烟瘴气的时候。

    一个女人的身影,才顺势进来了。

    走到近前,才看清是村长的婆娘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陶盆进来进来,“嘿,婷婷,让你受罪了。我进来给你送饭,顺便给小娃儿喂奶。”

    她用抹布在桌上一擦,才把陶盆放上去。

    又把椅子搬出来,在上面擦了擦灰。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轻叹一口气,“我倒还好,就是孩子还小……”

    “这也么得办法,为了保住他的命,只能委屈一哈子了。”村长的婆娘抱起孩子喂奶,也是满脸的心疼,“婷婷,你快去吃饭吧。”

    我没跟她客气,坐下来吃饭。

    那陶盆是两层的,上面一层是煮好的米线。

    下面一层,是熬好的鸡汤。

    刚来这里的时候,肚子里没有油水。

    闻到肉的味道,就会十分的激动。

    眼下闻到鸡汤的味道,却觉得有股土腥味。

    反胃之下,居然什么都不想吃了。

    我尝试的喝了一口,便难受的捂着胸口皱眉。

    好在这里烟大,她根本就看不见我。

    “鸡汤还好喝吗?”村长的婆娘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能说她做的这汤可能没放葱姜之类的,有股鸡大便的味道吗?

    我不好意思说她做的汤难喝,便道:“还不错,挺好喝的。”

    “这是我家养了好多年的走地鸡,你多喝点,回到城里就喝不到了。”她催促着我多喝点,看到房间里的烟雾散的差不多了。

    又匆忙顺着散去的烟雾,离开了这间房间。

    门又被人关上了,还能听见他们用锁链把门反锁的叮当声音。

    不过,烧艾已经结束了。

    我有些受不了了,问道:“一定要锁门吗?”

    “是你自己要回来的,这就受不住了吗?”清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的心一动,走到门口,“我没有受不住,只是问一声罢了。清琁……我……”我想你了。

    外头,没了动静。

    透过门缝,看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他……

    走了。

    我回到床边,戳了戳床上小东西婴儿肥的小脸蛋,“哎,外面的人要见你一面,还得在外头烧艾。不然,外头那只水鬼就会有机可乘了吧。说实话,我也很害怕那只变态中年色狼水鬼,你怕不怕啊?”

    和一个小婴孩讲话,就好像自己自言自语一样。

    他根本就听不懂,只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无辜的大眼睛。

    小手下意识的,握住我的手指。

    忽然,点燃的煤油灯上的火苗变成了幽幽的绿色。

    将这个房间,照射的如同幽冥一般。孩子的小脸被照的发绿,看着有点像是鬼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