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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第一次这么没脸没皮的表白我。”他回过神来,轻轻一笑。
呸!!
比这更没脸没皮的话,我都对他的地魂碎片说过。
忘性这么大?
我厚着脸皮问道:“哪里没脸没皮了?”
“你从没说过你爱我,看吧,我早就说过你这个小妞会死心塌地爱上我。”他一脸自己有先见之明的样子。
我回想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的那副样子,道:“少自恋了,我……”
“你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刚才只是口误,其实你根本不爱我。”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爱不爱这种事,我才没脸老挂在嘴边,从他怀中挣脱,“我要去打水,你身上臭死了。”
“你这个没心肝的小妞,你想气死我吗?你刚才还说爱本大爷的。”他气鼓鼓道。
我坏笑了一下,“你现在不臭吗?”
他被我问住了,语塞了片刻,才道:“洗一下就会变香香的好嘛!!”
那个样子居然有些萌!!
“行,姐姐,这就去帮你打水。”我调戏了一下他,提了木桶出去。
已经是寒冬一月,外面很是冷。
附近的田地里,已经糟了些许的霜冻。
去打了两桶水回来,把水倒进了水桶中。
冰凉的水中,被洒满了药草。
他脱衣服的时候,居然对我说道:“转过去。”
“不让我看?”我问他。
他眼神有些纠结,“嗯。”
切。
谁稀罕啊!!
他以前那么没羞没臊的,还强逼我跟他一起洗澡。
现在怎么反倒是害羞起来……
我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无聊之下,还吹起了口哨。
耳边传来轻轻的水花声,就好像一只看不见的小手搔着心口。
脑子里竟然十分荡漾的浮现出,他出浴时销魂的样子。
腐烂的面容,光洁的身体……
隐隐中我觉得有一丝违和,猛然间转过了头。
恰巧,他步入浴桶中。
身上布满了腐烂的疮口,虽然都不严重。
数量却不少,让人禁不住心惊。
他见被我一目了然看光了,反而很镇定的坐下擦洗身上的污浊之处。
“我来吧。”我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走毛巾。
半蹲下来,轻轻的擦着他身上的疮口。
他盯着我手上的动作,“疮口上的尸气,会腐蚀你的皮肤的。”
“我是阴女子,就算有损伤,也不会是什么大的损伤。”我仔细擦拭着,带着药汁的毛巾擦拭过的地方,都会将污垢去除。
同时,腐烂的地方也会慢慢长好。
长好的过程不太舒服,他蹙着眉头闷哼着。
洗了一夜,桶中的水染成了赤黑色。
他才从桶里走出,出来就把我打横抱起。
“你……你要干什么?”我被他放在床上,心跳有些快。
尸身经过了一夜的洗濯,虽然还有些疮疤在。
不过都已经很浅了,到了瑕不掩瑜的地步。
如此一看,越发的动人了。
他却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小妞,你该休息了。”
“哦,哦……”我发现自己想歪了,连忙掩饰。
他替我盖上了被子,“忙了一夜,为什么一直没喊过累?”
“我不累。”我认真的看着他。
他坐在床边,抚摸我的发丝,“因为我身材好?”
“切。”我蜷缩了身子。
他替我盖上了被子,我这才抬头问他,“我去睡觉了,你干什么?”
“在旁边陪着你。”他道。
我是怕他离开的,“真的吗?”
“真的。”他道。
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脑袋已经枕着他冰凉的大腿。
凉凉的很像玉枕的感觉,我装睡了一会儿。
胸口忽然被捏了一把,浑身的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喂,你干嘛?”
“谁让你装睡的,你不怕自己饿出毛病吗?”他问我道。
我一个咕噜从床上起身,道:“那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你。”他道。
我两只掌心贴在他脸颊上,使劲挤压,“不许开玩笑,认真说。”
“我可没开玩笑,家里没米没粮的,你觉得可以做什么?唯一能吃的,估计就只剩你了。”他舔了自己的下嘴唇,眼神有些贪婪的看着我。
我的手压的更重了,“你怎么就没想过把你的僵尸肉贡献给我吃,非要吃我。”
“你来吃我也行。”他调戏我道。
我从床上下去,“无聊,我下去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能吃的。”
“依我看直接去降头公家吃饭,这样最省事。”臭僵尸跟在我身后。
走出去,外头的屋子里尘土气格外重。
“看来……她这一段时间都没回来,当时真不该让她一个人下山回来。”我的手扫过桌面,指尖沾了好多灰尘。
清琁走到墙角看了一眼,“不,她回来过。”
就见墙角放了一只背篓,背篓里的药草全都干了。
几根残破的竹简插在蓬松的药草间,翻开那些药草,发现在药草下面还有东西。除了一些带着土腥味的金银珠宝,还有几只风干了的手臂。
阮杏芳下墓了?
不……
不可能!!
那座大墓里面有殄蛊,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她……她该不会是发现了那几个盗墓贼藏匿明器的地方吧?”我猜测那个盗墓的盗墓贼盗了苗王墓之后,应该是没机会把金银带出去。
可是苗王墓里一件明器都看不到,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把东西都藏匿到了附近。
清琁摸了摸背篓里那几个干枯的手臂,眼神有些冰凉,“很有可能。”
“可她为什么要带回来这么多手臂?”我都不知道阮杏芳是出于什么心态,弄来这么多死人手臂。
清琁笃定道:“这是鲛人的手臂。”
我才发现那手臂有别于人类的手臂,青筋爆的特别多,肌肉也格外的结实,仿佛充满了爆发力。
手掌像鸡爪子一样,指甲尖锐修长。
想想苗王墓中,有很多鲛尸做的长明灯。
盗墓贼砍一两只下来,想拿回去当大补的药材也是有可能的。
“她既然回来了的话,怎么又离开了?”我有些不解道。
清琁打个响指,“出去问问别的村民,应该有人会知道。”
这附近比较偏僻,没几户人家。
住的村屋比较密集的地方走了走,慢慢的见到的人就多了。
远远的就见村长正在和几个头发染了各种颜色的青年攀谈,见到清琁明显是吃了一惊,“清琁!!你终于晓得回来了,这段时间你都上哪了?”
“村里太闷,出去散散心,他们几个不也刚打工回来么。”清琁的视线扫向了那几个杀马特青年,淡淡道。
几个杀马特青年还挺社会的,从口袋里抽出烟递给清琁,“就是缩了,刘家村这个地方实在太荒僻了。年轻人就该出门闯荡,窝在村子里像啥子样子。”
“我婆娘怀这小娃儿,我不抽烟。”清琁抬手一拒。
杀马特青年看了我一眼,都笑了,“没想到清琁哥你还是新好男人,你在村里的事迹,我们都听说了,怎么样有没工夫跟我们去城里耍一耍。”
“耍你娘的傻子,一边去,我有事情要对清琁说。”村长一挥手,驱赶那几个杀马特青年。
杀马特青年想留下来听听是什么事,却都让村长给瞪回去了。
他们几个悻悻的离开,村长才道:“清琁,你阿妈在我家。”
“好端端的,她去你家做什么?”清琁问道,他的眼底带着寒意,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村长长长的叹了口气,“快去看看吧,你阿妈病的很重,马上……马上……就……”
“就要死了?”清琁问道。
村长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淡然的看待生死,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对头,阴气进了肺,痨咳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就接回去了。”
“你也进了阴间,身体还好吧?”清琁问他。
他挠了挠头,“应该还好吧,就是晚上睡不着,一到十二点就咳嗽的离开。”
“我看看。”清琁不等他同意,直接摁他的脉搏。
村长等了一会儿,才问他:“怎么样?”
“你的情形也不是很乐观么,村子里其他人怕也是这样。”清琁直言不讳。
村长急忙问道:“能治吗?”
“阔以治,不过,我一直在等一个时机。”清琁道。
村长问他:“啥子时机?”
清琁同他耳语了几句,村长有些不确定道:“他那婆娘还要两个月才能生吧?”
“阔以适当催产,不让你们这阴病,要不了五天就会要了你们的病。当初你们从阴间回来,我就想好退路,现在应该是能用上。”清琁一边走着,一边跟村长攀谈。
因为刚才没听到清琁的悄悄话,所以根本就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
没一会儿,就到了村长家。
村长婆娘一听有人进门,急忙去迎接,看到我们满脸欣喜,“你们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怕是连最后一眼都见不到了。”
“说啥子瞎话,闪一边去,清琁回来是给她,还有我们大家一起看病的。”村长引清琁进了阮杏芳的屋子,一紧屋子就能感受到满屋子的死气。床上躺着的那个干巴老太虽然还有一口气在,可是浑身已经被可怕的黑气萦绕,睁眼的时候眼睛只剩下眼白了,“清琁……你是我儿清琁……我没看错吧?你……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