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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齐郡,隋军长山中军大营,将星闪烁,青州战场的裴行俨、沈光、贾务本、高雅贤等人尽皆恭敬的望着上首的杨恭仁。
杨恭仁到了此地之后,便将裴行俨、沈光二部的分散之力融为一体,防御李密任务则是交给了身在颍川的李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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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大帅,第三军的虎牙将军和虎贲将军都已到齐。”
“禀大帅,青州军的虎牙将军和虎贲将军也已到齐。”
沈光和裴行俨相顾一眼,上前施礼禀报,虎贲将军是师级主将,统兵五千,虎牙将军为虎贲将军。
“沈将军,窦建德的情况如何?”杨恭仁问向沈光。
“禀大帅,窦建德平定王小胡之乱以后,便已返回北海,他在北海的军队共有八万人,这是他倾剿而来的军队,只要我们将这支军队击溃,窦建德就永世不得翻身,北海、东莱、高密将是我军的囊中之物。目前,他驻军于淄水东岸的尧山西麓,其后是益都县,很显然,窦建德打着背水一战的主意。”
杨恭仁点了点头,看向裴行俨:“裴将军,你呢?又是怎么安排的?”
裴行俨煞气冲冲的说道:“无论是战略安排,战后部署,以及武器粮草都已准备就绪,士兵心中杀伐热血,建功立业的雄心早已按捺不住了,是时候开始动手了;我们完全可以一战定青州,将窦建德彻底歼灭。”
“大隋万胜!”
众将大声高呼。
“大帅,我们何时动手?”
随着裴行俨此话一出,众将都纷纷望向了杨恭仁。
杨恭仁揉了揉脑门,给了众人一个目瞪口呆的答复:“等。”
裴行俨说道:“我们有十三万精锐之师,又有五万奴兵,一古脑杀过去就行了,还需要等什么?”
简单、直接、粗暴向来是杨侗的风格,受到杨侗的影响,大隋文武也喜欢这种霸道的处事方式,考虑好天气、地型等各种外因之后,顶多也就防止敌人的水淹火攻劫营之计,他们不管敌人有多少阴谋诡计,只管闷头子往一个方向打,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干嘛要怕这怕那的?谋来算去那都是弱者要考虑的问题,跟他们无关。
反正就是一句话,以绝对的实力破除一切阴谋诡计!
你敢反抗,行!
那就承担不要命的攻势吧。
大隋承担得起奴兵大量损失的后果,但各路诸侯却受不了这么打法,在他们的军队当中,每一名将士都是是宝贵的,他们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兵跟一群傻兮兮的冤大头玩命。
“圣上要来吗?”比起裴行俨,年纪大一点的沈光相对要沉稳得多,他知道杨侗跟武帝都是不太安分、喜欢作怪的皇帝,让他们爷孙苦哈哈的坐在帝都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圣上没来,别问了!”
“……”
。。。。。。。。。。。。。
北海益都县,是窦建德的新都城所在,窦建德和往常一样骑马在街上巡视,在他身后是跟他从河北而来的百余名亲兵,忠心耿耿。
此时已到最热闹的中午,但大街上行人稀少,很难看到三五成群现象,这境况,和战争有关,但更多是三年前的大旱所致。
当年全国大旱,窦建德无力供养百姓,又忍心百姓饿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跑去渤海郡;他知道这些百姓到了隋境之后,有的从了军,但是更多百姓分到田地,当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虽然窦建德不甘,但他知道自己养不活那么多人,便放他们去隋境求生,这些百姓过去也未必是坏事,他们过去以后,为灾情不低的大隋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从而给了窦建德缓一口气的宝贵时间,只是一座座近似死城的城池,却也使窦建德的雄心壮志一天天消退,尤其是发小、义弟刘黑闼的叛变,对他打击尤为沉重。
以前在河北,如日中天之际,许多人劝说窦建德称帝,而不是只当一个夏王,但他本人对称帝并没兴趣,不过也一度犹豫过,因为他如果当上皇帝,就能用亲王、郡王、国公等等爵位凝聚麾下将士之心。然则在王伏宝、宋正本、孔德绍等人的劝说下,还是放弃了为帝之念,只称夏王;败退青州以后,称帝之心就更加淡化了,他现在将所有的政务都丢给长史孔德绍去处理,自己只管练兵,尽管他兵力不多,但也要训练成为精锐之师,唯有如此,才以抵御得了强悍的隋军。可在他雄心勃勃之际,内部发生了叛乱,平叛到现在,又损失了不少兵力,更要命的是隋军在这个要命节点杀了过来,无奈,只能从民间抽出一些青壮,东拼西凑成了八万大军。
前方态势紧急,他打算走出城门,常驻于军中,
“粮食发放得怎样?没出乱子吧。”忽然,窦建德问向了陪他巡视的司马齐善行。
从发家至今,窦建德的粮食就没有一天不紧张的,而在叛乱发生之后,窦建德便在治下实行粮食配给制,每三天发放一次,每人可得三合米和鱼干一条,老人和孩童减半(十合为一升),虽然只能勉强达到半饱,但窦建德的治下却也没出现过饿殍遍野的灾难。
齐善行是窦建德第二号文臣,地位仅次孔德绍,虽然能力不强、学识不著,但窦建德看中的却是齐善行的正直清廉,于是便将粮食配给交给他来处理,齐善行尽心尽力,始终没出现大乱子。
“禀殿下,一切都很顺利,分配的虽然少,但汤汤水水的下肚,也不至饿死人。”齐善行答道。
“近来我在军中,听到将士颇有抱怨,说是配给的鱼干很小,这是怎么一回事?”窦建德又问。
齐善行苦笑道:“现在是风浪大的时节,而我们的船只都是经受不起大浪的小船,所以现在不能出海;而以前发放粮食时,都优先选出大个的鱼,现在只剩些小鱼了。这件事上个月向殿下汇报过。”
窦建德想了一想,真有这回事,只是他忘记了,歉然地笑了笑,又问道:“大风浪还要持续多久?”
“卑职从有经验的老渔民那里打听过,他们说有风浪也不会太久,估计不用半个月就能出海了。”
“半个月?”
“是!”
“唉!”窦建德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隋军攻营就在这几天,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半个月。”
齐善行黯然无语。窦建德是个仁义爱民的好君主,但天不假其便!
“殿下!”这时,一名士兵策马奔来
“何事?”窦建德勒马回首,他知道这名士兵今天在王府当值,怎么自己才一出来,就追上了?难道府中出事了?
士兵近前,低声说道:“禀殿下,有隋使前来,正在府中等候。”
“隋使?”窦建德大为惊讶,隋军兵锋鼎盛,大有决战之势,这马上开战了,还派使者来干嘛?他略一思索,便有了决定:“先回府!”
众人调转马头,护卫窦建德返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