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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摸着白花的胡子,故意扯东扯西转移某人的注意力。然,石头异常有耐心,说完天庭的娱乐八卦,她仍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会很暴力。月老深知她的脾性,开始不是很深刻的检讨。
“小玉儿我错了,以后没你的允许,老头子我再也不帮你了。”
很好,这是在说她不知好歹。蓝玉眼睛一眯,笑的很是可亲,“月老,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那是因为我人好……”
“嗯哼,继续。”
“好吧,我承认当初一不小心给你的红线打了个结。”月老头一歪,干脆一股脑地都交待,“一千年前,我还只是负责看管红线的小仙。师傅出了题,谁能结成一桩最好的姻缘就可以继任月老一位。我一不小心就相中了那时长相水灵的你,结果后边九百年我都在给你系红线。”
月老一幅悔不当初的神情让蓝玉头大,“红线打结呢?”
“当时魔界有位公子,虽年少却绝非池中物,那会儿仙魔相处也算融洽,我就把你们的红线系在一起。没想到后来仙魔之争,我只能重新在仙界给你寻觅如意郎君。”月老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她的脸色,“仙界的就是清音,魔界的便是陈齐。”
蓝玉无语,“所以你给我系了两条红线?”
“嗯,一不小心就忘了解开你和魔界少年的那根线。久而久之,三根红线互相缠绕一团死结。”
说到这,月老也有点愧疚,说不定这几百年的辛苦是他自己造成的。不过,他并没有将线结已解开的事说出来。
月老的神色难得凝重,“小玉儿,你老实告诉我,心中到底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他们俩,你到底喜欢谁。”
蓝玉轻叹一声,知道再气恼也无用,只是这个问题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更何况现在突然告诉她,原来自己不是没人要,而是仙魔两界精英都追逐的香饽饽。
貌似有点太看的起她了,蓝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也不知道。
从她犹豫的神情,月老却已看出她的感情偏向了谁。虽不是良缘,好歹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
“小玉儿,石本无心,若是哪天你为谁心痛,便是真正的动了心。”
月老语重深长的话让蓝玉有点似是而非,石无心,又怎么会心痛?如何会动心?与清音几百年的纠葛,也不过因为他背弃了承诺。
她不甘,只想证明他错了。
然时间过去,再次重逢,她已没有再追究谁是谁非的兴趣。
孟婆说,仙无情,亦不允许动情。可是他与狐妖相恋,触犯天规。玉帝震怒,剔仙骨,贬凡尘,历经九百九十九世情劫。而狐妖,永世不得入仙界。
清音清音,你说会陪我一辈子的。
他纤长的手指滑过我的青丝,那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好,仙界无情,不待也罢。
奈河桥边,六道轮回,他入世为人,而她非六界所属,只能化作魂体陪伴他左右。她以为,这生生世世只有自己能一直在他身边。却忘了,三生石上并没有蓝玉这两字。
而轮回,断不了早已纠缠不清的红线。
公子,我是小倩,你还记得我吗?
小倩,小倩……
她知道她不再是唯一了,也许在他心里从来都不是唯一。
小倩是只九尾白狐,却只穿妖娆的红,就如她的面容一样艳丽、妩媚。站在一身白衣的他身边,宛如碧人。
小倩说,为什么你还不走?
他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可他不要你了,他有我,我会陪着他不论天涯海角。
她摇头,坚定地相信他说过的话。只是她忘了,他真的只陪了她一辈子而已。每世为人,他都会忘记前世的事,还来不及让她找回原来的记忆,他的旁边便有了小倩。
蓝玉,你走吧。那一日,他如是说。
你不要我了?
是。
小倩眉眼弯弯,蓝玉,我为你饯行,可好?
她举杯,她却不知那里面被她下了药,然后看见她亲手刺穿了自己的胸膛,鲜血染红衣裳。她倒在他的怀中,公子,她不想我们在一起。
他相信了,只一掌便将失了法力的我几乎劈的魂飞魄散……
一尾一命,小倩会死而复生,而她永远离开……
百年过去,她重新聚成魂体,冲天怨气,生灵涂炭。
蓝玉,你可知罪?灵宵宫上,玉帝怜她,以情为赌,若能在历劫之前找到相爱之人,便让他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若是不能,便烟消云散。
傻丫头,他们这般待你,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孟婆眼中的怜惜烫伤了她,还有月老,他一趟一趟往冥幽界跑的更勤,向她讲哪位公子如何俊俏。
终于,她又遇见了那朵妖娆的曼陀罗。彼时,他已是魔界的王。
他说,若是你愿意,江山为聘。
“你们是要造反吗?”
“微臣不敢。”大殿之上,群臣皆跪,“臣恳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为我陈国百姓着想,尽早立后。”
陈齐凤目上挑,冷冽的声音下是压抑的怒气,“寡人立后与否,与百姓有何关系?”
“皇上,自古以来,长嫡为贵。可是皇上至今仍无子嗣,我陈国皇室血统凋零,皇上亦不立后稳定民心,岂非皇上之罪?”
说话之人乃是当朝臣相顾留声,出了名的迂腐,倒是忠心为国。
陈齐冷哼,“顾臣相为国为民,寡人明白,只不过立后一事,寡人自有分寸。”
他这样说已是留了面子,顾留声却咄咄相逼,“敢问皇上为何不愿立后,又想将此事拖到何时?”“顾臣相……”
“皇上,”陈齐的话被打断,顾留声刷地一下站起,“微臣斗胆,宫中早有传言,皇上与楚大人甚是亲密,如今不愿立后,莫非果真如此?”
此话一出,群臣皆暗叹顾臣相火药性子,这事岂是能拿到朝堂之上说的?果不其然,陈齐的脸色更冷,一些怕事者只低头,恨不得连呼吸声都摒弃。
“想必顾臣相为国为民,伤耗心神,才会在此胡言乱语。”
“臣未胡说,”顾留声越说越是激动,“皇上若是不立后,岂能堵天下悠悠众口?”
“顾臣相,”陈齐厉声喝出,目光清冷,“顾臣相年事已高,寡人实在不忍你还为国事操劳,特恩准还乡颐养天年。”
“皇上……”“逗孙为乐,岂不美哉?”
陈齐眼角扫过,龙颜怒,跪着的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顾留声似是不相信般,自言自语,“还乡,弄孙为乐?哈哈哈哈”,他大笑几声,匍匐在地,“臣叩谢皇上圣恩。”
言罢,又转向西南先皇陵墓的方向三叩首,“先皇啊,微臣无能,不能再辅佐皇上,还是跟随您去吧!”
语音刚落,就见他突然起身,直直向殿柱撞去。
陈宣急忙出声阻止,“大人不可!”他焦急的神色之下,却是得逞的笑。
陈齐没料到顾留声会固执如此,待要出手阻止已是来不及。
“嘭”,血沿着柱壁缓缓流下。
“大人”
“顾大人”,众人唏嘘不已,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们眼前消失。也许昨晚他们中的某个人还和他畅谈国事,现在却不能再和他招呼问好。
也许下一个,就是他们?
每人心中都不免有这样的猜测担忧,也感到心寒,君主纳后,天经地义,为何会弄致如此?
“好,很好。”陈齐低沉出声,扫过殿中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陈宣的身上。他就在堂下,离顾留声不过几丈远,若是真要阻止,又怎么会办不到。
突如其来,群臣逼他立后,他又怎能脱得了关系?
陈齐挂起冷笑,“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