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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可卿看着楚同的笑容,只想冲上前去将他那张脸按在地上再好好的踩几脚。不顾铃舞连使眼色,宣可卿指着地上仍在不住抽搐的女子大声问道:“她究竟犯了什么错,非要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楚同眯着眼睛冷声说道:“这个婢子,自恃曾经得宠,竟然持刀刺杀叶妃,还差点将叶妃毁容,难道还不罪大恶极?”
他说到叶妃的时候,他怀里那女子恰到好处的微微侧身,露出颊上一道轻浅的血印。
宣可卿几乎要气炸:“那打一顿也就够了,怎么能这么对她?”
“哼!”焰皇冷哼:“善妒者,就要让她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这种事情,国师不是最明白的吗?”
话方出口,铃舞的面色就猛的大变,就算是御流光拿下银翼都城,又设计重创了她的时候,她的脸色也没有变的这么厉害过。
看到铃舞的脸色,楚同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说道:“国师,朕……朕不是有意……”
“卿儿,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给皇上谢罪!”
“我才不要!他做这种丧尽天……”
“谢罪!”锥舞猛的厉喝,脸上的神色己与厉鬼一般。
“我……”宣可卿被铃舞吓的浑身上下一哆嗦,终于低垂了头,对着焰皇不甘不愿的说道:“宣可卿鲁莽,请皇上恕罪。”
“哪里哪里。”焰皇小心翼翼的看着铃舞的脸色,才开口说道:“反正也己经惩罚的差不多了,就饶过这女子吧。”
铃舞对焰皇的话只做未闻,略微拱了拱手,拽着宣可卿转身离去。
焰皇眯了眯眸子,对着下面的侍卫冷冷说道:“你们继续,玩够了就把她扔进万兽园。”
这句话的尾音不远不近的刚好飘进宣可卿的耳朵,宣可卿身子一僵,转头就要回去,这算什么皇帝?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
铃舞却是牢牢的钳制住了她的手,厉声说道:“不要多管闲事!”
“师尊!”宣可卿急喝,甚至将方才从冥烈那里受到的委屈都忘记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叫多管闲事,您也是女子,当知道一个女子要是遭到了这种事情,怎么还能活下去?”
“怎么就活不下去?”铃舞截口反驳,说过了才发现自己反应太快,然而却己来不及收回,只好话风一转说道:“你知道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也不能被这样糟践!”
“她是洛王安插在焰皇身边的人。”铃舞的声音淡淡的:“这些年来在焰皇身边,没少为洛王通风报信,焰皇早就想收拾她,只是一直抓不到什么把柄,这次好不容易逮到她的小辫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可是……”
宣可卿还想说什么,铃舞己是淡淡说道:“我们早己是丧家之犬,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不错,别的国家的内政,我们怎么能干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宣可卿嘴巴张了又张,却终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就算她不背叛,君落羽和冥烈他们也注定不能将蔷薇带出扶桑,可是在其他人眼里看来,这次行动计划的失败却都是由于她的原因。
连冥烈都不信任她,她还能指着谁来信任?
难道指着御流光那个护妻如命的修罗王爷?他听到蔷薇因为自己而不能被顺利救出的消息后,不想把她砍成肉酱都不错。
师尊说的没错,天下虽大,却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地,她宣可卿,也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而己。
回到铃舞居住的地方,居然意外的看到韦淑宁。
略带疑问的说道:“小师妹,你不在王府陪着你的摄政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韦淑宁鄙夷的盯了宣可卿一眼,随口说道:“他又不在……”
“淑宁!”铃舞猛的打断了韦淑宁的话。
韦淑宁身体一震,出口的话硬生生的转了个弯:“他又不在意我,我陪不陪他有什么分别。”
“有事进来说。”铃舞推开自己的房门,对着韦淑宁淡淡吩咐。
“是!”韦淑宁乖巧的答应一声,随着铃舞进去,极顺手的关上房门将宣可卿隔绝在外。
宣可卿木然立在门外,脑中不断回响着韦淑宁方才的那句话:“他又不在……”
心头突然一阵急促跳动,算起来,自从她到达扶桑开始,就几乎没有见过楚煜,所有人都说前段日子洛王和楚煜夺权夺的厉害,洛王大获全胜,摄政王楚煜己经很少出来理事,几乎都在王府。
可是再怎么不出来理事,也不至于七八天一面都见不到吧?
难道说,楚煜根本就不在扶桑?
可如果他不在扶桑,又能在哪?
一种沉重的危机感忽然像潮水一样将宣可卿完全淹没,她感觉到有一个密密的大网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一旦那个网罩实,就一定会是,灭顶之灾!
而就在宣可卿感到这沉重的危机感的同时,旭日外的某片密林之中,楚煜长身而立,眉宇间带着些淡淡的疲惫。
赤焰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这一仗上,这一仗胜,赤焰从此包揽风林大陆,再无人可以逆其锋缨,这一仗败,只怕离赤焰灭国也不远了。
一个身穿暗赤色赤焰军服的士兵单膝下跪,恭敬说道:“摄政王,时辰到了。”
楚煜的眸子轻轻的转了转,举起一只骨节纤细却均匀有力的手掌:“进攻!”
戚绍是被城中巨大的震动声响所惊醒的,就仿佛雷火天降一般,原本一片静谥的旭日城中忽然间火光四起,烈焰冲天,就仿佛真的是旭日东升,带来火烧一般的错觉。
然而戚绍知道,这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因为眼前四处乱逃命奔波救火的人影是真的,耳边撕心裂肺的嘶喊哭嚎也是真的,甚至城外虎吼震天一般的厮杀,也是真的。
没有任何犹疑,甚至用不着门外的传令兵来通知他,戚绍己经披甲而起,执起常用的金吾刀,一把推开房门,急步向着城门处赶去。
站在城头上的那一刹那,戚绍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城下密密麻麻的都是穿着赤焰军服的军队,看样子,至少也有近二十万人。
他们究竟是怎么出现的?竟然无声无息之间,就己经兵临旭日城下。
那些坞堡呢?难道己经通通沦陷了吗?
不同于最初反攻旭日时楚煜仓促组织起来的三十万各地联军,这二十万人,是真真正正被雪藏在扶桑的赤焰精锐,每一个人都训练有素,以一当十。
旭日城中的守军只有不足两万人,而朝云的大军正盘桓在西部苍梧的草原上,就算岚歌来援,也拿不出多少人来。
更何况,根本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是不是撑得到岚歌来援的时候。
戚绍惊了,他拼命的大吼着放箭,投石,挡住,浇水,死守!
寒冬的战场严酷而惨烈,惨烈到出乎所有人想像的极限。
滴水成冰,浇下去的滚水在击退了来袭的一拨赤焰兵士后,很快变冰结冰,整个旭日的城墙就像是穿上了一层被冰做成的外衣,散发着清冷的寒光。
有了这层保护,敌军的云梯很难再架上城墙,地上太滑,冲车的力量也少了许多。
阳光散发出第一缕金光的时候,赤焰军停止了第一轮攻势,戚绍靠在城墙上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好歹守住了。虽然折了近乎五分之一的兵力,但好歹是守住了。
攻城与守城的损耗比例,按照正常来说,是十比一。
楚煜有二十万人,自己有将近两万人,旭日的城防是被流光特别加固过的,那些曾经乱七八糟的秘道也在筑城之时通通彻查过一遍,再不会出现一年前险些被楚煜钻了空子的事情。只要守卫得法,他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朝云的衰败从此始,它的兴盛,也从此始。
流光把这么重要的一座城放在他的手中,他不能辜负流光的信任。
楚煜正远远的站在战场后方,整个身体都被沐浴在金色的朝阳中,显出一种天成的贵气。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敌人越放松的时候,才是他越致命的时候。
他以为自己有一拼之力,可是很快他就会了现,对手己经强大的,让他连反抗都没有机会。
“摄政王,己经准备好了。”
“恩。”楚煜淡淡的应了一声:“那就发射吧。”
“是!”那士兵躬身答应,对着整齐列在战阵后方的一排投石车高高的挥起了手。
手落下的瞬间,无数投石车上瓦罐一样的东西落雨般向着城头飞去。
守卫的士兵早都己经有了经验,各自找着掩体,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城垛之后。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隐藏,根本毫无作用。
因为那些瓦罐一落到城墙之上,发出轻微的脆裂声之后,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旭日城高墙厚,一个瓦罐或许带来不了什么实质性的损伤,可是十个呢?一百个呢?还有那些瓦罐中裹挟着的细针,陶瓷碎片,还有毒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