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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杰欠身接过来,他和阿木格接触久了也很懂得蒙古人的习惯,人家送你吃的,如果你不吃,那是很没有礼貌的事。
他手捧着布包,随意地拿起一颗奶酪放在口中。蒙古的奶酪并不符合汉人的口味,谈不上好吃,嚼在口中有点酸、有点涩,还有点甜,总之味道怪怪的。
他吃了一颗后对阿母含笑点点头,说道:“很好吃。”说着话,他把奶酪放到茶几上,对周围的众人说道:“这是伯母的一片心意,大家也都过来尝尝吧!”
他开了口,周围人哪敢怠慢,人们纷纷上前,一布包的奶酪,只一会的工夫就被吃个精光,众人无不是赞不绝口,连道好吃。
夏文杰对阿母正色道:“伯母今晚就住在酒店里,明天我派人送你们回家。”
说着话,他伸手入怀,从口袋中掏出一只信封,递给阿母,继续说道:“这是公司对阿木格兄弟的补偿,请伯母收下。”
信封很薄,里面装的并不是现金,而是一张支票。
阿母愣了愣,忙把夏文杰递给自己的信封推回去,说道:“不行、不行,阿木格是被警察误杀的,我又怎么能要夏先生的补偿呢,再说,政府会给赔偿金的。”
“那还远远不够。”夏文杰将信封硬是塞进阿母的手中,正色说道:“这是公司也是我们所有兄弟的一点心意,伯母无论如何也得收下,伯母总不想让我们大家伙内疚一辈子吧?”
阿母仍不肯收下,拿着信封直往夏文杰的手里推。
这时候,周围的沈冲等人都急了,纷纷说道:“伯母,你就听杰哥的收下吧,阿木格是我们的好兄弟,现在阿木格虽然不在了,可我们还在,从今以后,我们就都是你的儿子,儿子们孝敬妈妈也是应该的事。”
听闻这话,阿母的眼圈一红,眼泪又簌簌流淌下来,坐在一旁的哈森和其其格已忍不住哭出声来。
在夏文杰等人的劝说下,阿母最终还是收下了夏文杰给他的支票,里面的数字是三百万。
对于阿母而言,这或许是个天文数字,但在夏文杰看来,这么点的抚恤金实在是少得可怜,但他现在也确实拿不出更多的钱来,即便这三百万也是他临时从哥哥夏文豪的账户中挪用的。
当晚,夏文杰在酒店设宴,请阿母和哈森、其其格吃饭。饭后,又请他们娘仨就近住进酒店里。安顿好阿母三人,他离开酒店回家,结果他刚进家门,手机便急促地响了起来。
夏文杰拿起手机看眼来电,是沈冲打来的电话。他暗皱眉头,他刚和沈冲分开,又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在电话里说。他把手机接通,问道:“阿冲,有什么事吗?”
“杰哥,你不是让我派人看着哈森和其其格吗?”
“是啊,怎么了?”
“杰哥,现在他俩都不见了。”
夏文杰倒吸了口气,疑问道:“怎么不见的?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不是已经派了兄弟去看着他俩了吗?”
“是啊,我是派兄弟去看着他俩了,可是当兄弟上去的时候,他俩就已经不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去哪了,杰哥,你说……他俩会不会偷偷跑出去玩了?”沈冲模棱两可地嘀咕道。
夏文杰连连摇头,如果是你哥哥刚死,你还能出心思出去玩吗?哈森和其其格不知去向,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去找管戴报仇了,这也正是他最担心的事。
已经死了一个阿木格,绝对不能再让哈森和其其格也步上阿木格的后尘。
想到这里,他一把将手机挂断,抓起刚刚脱掉的外套,快步向外跑去,同时对傻站在一旁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格格和月月急声说道:“可能出事了,赶快跟我走!”
格格和月月反应过来,跟着夏文杰着急忙慌地穿好鞋子,跑出家门。
坐进车里,夏文杰拿出手机,给白语蝶打去电话,等对方接通后,也不等白语蝶讲话,他快速地问道:“语蝶,管戴现在下班了吗?”
白语蝶被夏文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愣住了,茫然地问道:“文杰,什么事啊?”
“你别管什么事了,你赶快告诉我现在有没有下班!”
“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麻烦你给局里打个电话问一问,但不要说是我让你问的。”
听夏文杰的语气很急切,白语蝶没敢耽搁,回身把座机电话拿起,然后给在局里值班的同事打去电话,询问管戴现在还在不在市局。
接电话的警察先是让白语蝶稍等了一会,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候,他回复道:“管局长还在局里,语蝶,你有事吗?”
“原来管局长还没回家呢!我没什么事,我就是随便问一问,好了,不多说了。”说着话,她把座机挂断,而后重新拿起手机,说道:“文杰,管局长还在局里……文杰?喂?喂?”
她把手机放下来一瞧,屏幕上显示对方已挂断了电话。她暗暗皱眉,想不明白夏文杰这是在突然抽什么风。
在白语蝶和同事通电话的时候,另一头的夏文杰已经听得很清楚了。他来不及向白语蝶多做解释,他也不想解释,挂断手机后,让格格赶快开车去往市局。
格格这一路上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汽车开的如飞一般,从夏文杰的家到市局,至少也得半个多钟头的路程,结果他没用上二十分钟就开车赶到了市公安局。
夏文杰的紧张并不是无的放矢,事情还真被他猜对了,哈森和其其格离开酒店后,根本没去闲逛游玩,而是直接打车来到市局。
警方的说词是阿木格死于误杀,但是按照天道社的说词是,阿木格就是被管戴害死的。他兄妹俩听到之后并没有张声,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但在心里可都记住了天道社人员的话。
哈森和其其格已经在私下里商议好了,不能让哥哥白白被警察害死,必须得让管戴偿命。
他俩没走市局的正门,而是翻过院墙跳进来的。兄妹俩穿过市局的大院,走进办公楼内。
两人刚进来,收发室里便有一名值班的警察快步走出来,把他俩拦住,上下打量两人,那名警察开口问道:“你俩有什么事情吗?”
哈森没有开口,其其格冲着那名警察一笑,说道:“我们是来找管局长的。”
“找管局啊!”那名警察有些意外,疑问道:“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向管局长报案的。”其其格信口胡诌道。
“报案?要报什么案,你俩先跟我说吧。”那名警察没有要让他兄妹俩过去的意思。
“这事你管你不了,我们必须得见到管局长才能说。”其其格没有心思和这名警察多做纠缠,向旁横跨一步,要从对方的身边走过去。
她什么都没说清楚,那名警察又哪肯放她过去。他倒退一步,一抬手,把其其格的衣服抓住,不满地说道:“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不懂规矩,硬往里闯呢……”
他话还没说完,哪知其其格突然提腿一脚,正踢在那名警察的小腿上。后者毫无防备,也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突然对自己下重手,他被其其格这一脚踢了个正着,小腿骨如同要折断似的,传来一阵撕心的剧痛,他哎呀怪叫一声,身子自然而然地蹲了下去,双手死死捂住小腿刚被踢过的地方。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哈森突然抬手,向后腰一抹,掌心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蒙古剔,二话没说,对准蹲在地上的那名警察脖子,恶狠狠捅了下去。
那名警察的眼角余光有看到寒光闪过,当他抬起头来时,蒙古剔业已刺到他的近前,他再想躲避,已没有机会了。
他眼睁睁看到蒙古剔的锋芒刺到自己的喉咙前,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刀尖触碰到自己脖颈的皮肤,那一瞬间,他浑身的汗毛竖立起来,额头上布起一层冷汗。
可是,在匕首的锋芒接触到他肌肤的一瞬间,突然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刺下去。
那名警察瞠目膛舌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愣了几秒钟,而后才猛然回过神来,坐在地上的身躯向后连蹭,紧接着抬起手来去拔腰间的手枪。
这时候,他的对面传来慢悠悠地说话声:“你别紧张,我的小弟弟和小妹妹只是在和你开个玩笑。”
那名警察坐在地上,抬头向前一瞧,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对青年男女的身后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这位他还认识,不是旁人,正是夏文杰。
此时夏文杰探出一只胳膊,手掌正牢牢抓在哈森持刀的手腕上。
“你们也真是的,竟然跑到市局里来胡闹,赶快跟我回家。”夏文杰一边含笑说着话,一边又不留痕迹地抓住其其格的手腕,拉着他俩向外走。
“夏……夏处长……”坐在地上的那名警察眼巴巴地看着夏文杰,呆呆地喃喃说道。
夏文杰向他点点头,说道:“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而已,你也别太介意。”说完话,他双臂加力,几乎是硬拖着将哈森和其其格这兄妹俩拉出市局的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