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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浩铭惊骇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他不相信父亲会这样狠心。www.Pinwenba.com而一旁的666似也感觉到了什么,发出更加悲伤的呜咽声。
任浩铭摇着头,连连拒绝:“不,我不会这么做,我不能这么做。”
任勋堂顺手捡起脚边的一根棒球棒。任浩铭认得,那是任浩杰最喜欢的一根。任勋堂将棒球棒握在手里,指着任浩铭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亲手解决它。第二,我会用这根棒球棒打断它身上的每一根骨头,到时候它会比死痛苦一千一万倍。”
任浩铭小小的身体颤抖着,他情不自禁地望了666一眼,发现666也同样望着它,眼中和他一样蓄满了泪水。它已经不再呜咽地叫了,而是安静地将小脑袋放在地上,很温驯的样子。
眼泪哗哗地流下,模糊了任浩铭的视线。就在任浩铭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枪响,666的身上瞬间被鲜血覆盖。
任浩铭回头,看到自己年仅六岁的弟弟颤颤巍巍地端着一把袖珍手枪,安静地站在那儿。
“你干什么?”任浩铭大喊着将任浩杰推倒在地上。
任浩杰立刻哭了,他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地道:“我只是想帮哥哥……”
“谁要你帮了!”任浩铭朝任浩杰吼了一句,便朝666跑去。
他哭着跪在666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而666尚有一丝气息,艰难地用它鲜血淋漓的头去噌任浩铭的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任浩铭的手,然后就头一歪,慢慢闭上了眼睛。
任浩铭把已经僵硬的666紧紧地抱在怀里,悲痛至极,反倒没了眼泪。他听到任勋堂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懦弱的人是没有资格发号司令的。只有你站得比别人高,拥有更强大的能力,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人。身为你的父亲,我要你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就必须断了你的感性的一面,只有弱者才需要同情和眼泪,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被世俗的感情所牵绊的。”
不知道为什么任浩铭突然想起曼宁说过的一句话。
“在这个世界上,一等人追求自己要的东西,二等人追求能得到的东西,三等人才去接受不想要的东西。”
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曼宁的这句话。现在他就是曼宁口中的三等人,被迫接受了666的死亡,他不想要成为这第三等人,他要做一等人,特等人,人上人,甚至站得要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
因为只有他做到了这一点,他才能真正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任浩杰抹着眼泪,怯生生地走到任浩铭面前,小手揪着他身上的衣服,可怜兮兮地道:“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任浩铭扫了任浩杰一眼,那冰冷决绝的目光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而任浩杰那时候年纪太小,还无法解读这目光的深刻含义,他一心想要求得哥哥的原谅,却不知道,就在那一刻,任浩铭心里的某些东西也随着666的死一起被埋葬了。
现在,在阮清恬的身上,他再一次有了那种六神无主的感觉,就如当年父亲逼他杀死666的时候一样,甚至更强烈。
因为他已经失去过一次,绝不容许自已再去品尝这种痛苦。而当这样的渴望像是某种繁殖能力超强的病菌一般在他的身体里迅速滋生,就足以让他做出某些疯狂的事情来。
阮清恬恢复意识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感觉有块铁压在脑袋上似的。她抬起书,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手腕上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图案。
她仔细看了看,是一朵向日葵,和那天的一模一样。
阮清恬生病的时候,任浩铭一直在家里照顾她,寸步不离。她睡着的时候,他就坐在阳台上的沙发上看书,她醒着的时候,他依然坐在阳台上看书……
阮清恬一个人无聊,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找话说。
“你平常都干什么呀?”
“工作。”
阮清恬额上滴下三滴汗,但是她锲而不舍地问:“除了工作呢,你总不会一天24个小时都在工作吧,总有休息的时候吧。”
任浩铭翻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道:“睡觉。”
阮清恬心中叫苦不迭。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这和在QQ上聊天发呵呵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办法愉快地聊天啊。
“呃……好的吧。”阮清恬默默叹了口气,低下头。她败了!
任浩铭缓慢地把手上的书合起来,放到旁边的一个造型别致的玻璃茶几上,然后才转过头来问她:“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谁知道他老人家却回答得那么欠扁。
代沟啊代沟!阮清恬仰天长叹。
“你呢?”任浩铭不答反问。
“跳舞啊。”阮清恬理所当然地回到,“每次跳舞的时候,我就特别开心 ,好像什么样的烦恼都忘记了。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能让你特别开心的事情啊?”
任浩铭想了想,说:“曾经有,现在没有了。”
阮清恬仔细回味着他这句话,不是很明白:“是什么啊?”
“画画。”
噗~
阮清恬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被任浩铭狠狠瞪了一眼,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阮清恬用力将口中的水咽下去,然后才说:“你千万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这个爱好和你本人有些不搭,仅此而已。”
“为什么?”任浩铭黑着脸问。他看起来那么没有艺术家的气质么?
“不知道啊。”阮清恬歪着头,想了想一下,“反正就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一个堂堂大公司的总裁,竟然喜欢画画,真是想想就觉得很搞笑呢。”
“不许笑!”任浩铭厉声道。
阮清恬立即止住嘴边的笑意,装模作样了一会儿,又用余光偷偷打量任浩铭的脸色,见稍有缓和,便得寸进尺地问:“不如,你给我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