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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将军被四周被绿叶包裹,旁人很难发现其踪,不过如此近的距离,连耶律风这般的高手都没有察觉,可见其人的武功惊人。
红刀头马帮众马贼也发现了这人的所在,全都弯弓搭箭就要射击,却被一声怒吼所阻止。
是那曼特勒阻止了手下的行动,他翻身回来,并未敢向那树下走去,而是来到的耶律风的身前,抬头对着树上那人,用蹩脚的汉语问道:“你是白将军?”他常年在草原边境劫掠,自然懂得少许汉语,此刻情急,竟撇下了身边的翻译。
“不错,是我!”那人声音爽朗,若洪钟震人心魄,惊得在场众人心中忐忑,不过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最高兴的人是李承训,他情急之下胡说八道,把自己干的事儿编排到了白将军身上,可耶律风是何许人?根本不信他的一面之词,现在可好,这白将军一出现,似乎正验证了自己诡辩的说法,那危机便自然被化解了。
最苦恼的人是耶律风,白将军此刻出现阻拦红刀头撤兵,可见其的确早就在此,自己损失几十个兄弟,虽然事大,可再大也大不过耶律家族的声誉,若是这白将军以其影响力随便说一句,“耶律家与红刀头分赃不均,大打出手,”那他耶律家便百口莫辩了。
最恐惧的人则是红刀头马帮,很明显,白将军是他们的宿敌,现在他们有几百人,若是单独碰上这白将军,倒也不怕,可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耶律风,若是这耶律家帮着白将军出手对付他们,那他们肯定是要交代这儿了。
“耶律公子,咱们交易的事情,若是传到了外面,那你们耶律家在中原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这么长的汉语,那曼特勒说不出来,自由那翻译低声说道。
耶律风没想到事情演变得如此复杂,方才李承训说白将军是看不惯耶律家与红刀头蛇鼠一窝才出手的,他本不信,但现在白将军就在这里,便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他瞄了一眼李承训,见其面目无喜无悲,看不出丝毫端倪,心中忽然警觉:是否这“杨有道”本就是白将军一伙的,不然他如何有胆量?凭什么与红刀头对抗?与我耶律家谈条件?
想罢,耶律风便觉得有必要去向白将军解释一下,他在白将军面前可不敢妄自尊大,忙收敛气度,疾步向他走去。
至于那曼特勒提出的请求,他一转念便给否定了去。因为即便他与红刀头联手,也是困不住白将军的,到那时,他与红刀头联手对付草原第一英雄的恶名便会传遍天下,他耶律家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他可不会上红刀头的当。
耶律风来到白将军近前,躬身抱拳,“耶律风参见白将军!”
这不是他卑躬屈膝,而是白将军在草原上的名声高洁,万人敬仰。
“耶律家少主,不用客气,只要你们未有坑害百姓之举,老夫便不会为难你们。我之所以来,是听说草原出了位新英雄覆灭了大青山黑霸王,又见红刀头和耶律家都派人来了大青山,如此盛会怎能少了我白将军?”
白将军声音朗朗,语速缓缓,给人一种温和,一种沉静。但李承训听在耳中,却觉得这人的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绝对算不得“老夫”,他相信自己百兽听音的耳力,猜测对方是有意混淆视听,掩藏身份。
在白将军面前,耶律风可不敢打着什么黑霸王请求帮忙的旗号,且不说这借口根本就是掩耳盗铃,更会被人揪住把柄,要知道这黑霸王也不是什么好饼,与他牵扯起来未必明智。
于是,耶律风便避重就轻地说道:“黑霸王覆灭,大青山成无主之地。这位杨兄弟承诺不与我争大青山,而红刀头答应收取耶律家一千两黄金,便离开这里,望白将军莫要误会。”
他知道白将军是独行侠,从来不在乎山头,所以这话的用意很明显,大青山归属已定,也请白将军不要再参与其中。
“哈哈哈!”白将军突然纵声狂笑,“人说耶律风乃草原雄鹰,人中翘楚,有经天之志,有纬地之能,果然不假,但老夫对你所说的大青山归属,却不敢苟同,但这都是咱们中原人的事情,与突厥狗无关,待老夫处理了这些突厥狗,咱们再好好论一论。”
耶律风听得眉头大皱,知道对方若是想争这大青山,他耶律家也不得不让。倒不是怕对方的武力,毕竟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人,若是耶律家的顶尖武士一起出手,这白将军也不是对手,但对方名气在外,从来施恩不求回报,且为百姓事,为天下事,为己任,这就是使得耶律家不能与他去争,这就是民心所向,耶律家若是争,就走到了百姓的反面。
那曼特勒见那白将军正一步步向他走来,心中惊惧,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他那数百突厥武士,也都个个后退。他们其中不少人便吃过白将军的亏,谁也不想做炮灰先上,除非是万不得已,避无可避的时候,他们才会齐心合力的去攻击。
“那曼,居然带着这么多突厥狗,来我大唐边境,难道视我们大唐无人吗?”白将军居然说的是突厥语。
“白将军,你别逼人太甚,大不了和你拼了,你一个人,我们可是好几百人。”那曼特勒用突厥语直接对答,眼光却瞄向耶律风和李承训,其实他心里底气不足。
白将军对突厥人便没那么好的语气了,冷冰冰地道:“那曼,你们犯边劫掠,杀了不少中原百姓,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但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多做杀孽,现在你放下这一千两黄金,立刻滚出中原,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岂有此理!”伊难阿兹曼从那曼特勒身后暴喝而出,一招“万般皆空”直击白将军胸前。
那曼特勒阻止已然不及,而且他也没有打算阻止,毕竟这是一千两黄金啊,回去之后,他的马队必将可以壮大,但他知道伊难阿兹曼的功夫肯定不敌白将军,这就需要其他人的帮衬了,于是暗咳了一声。
率五百人的队伍深入中原腹地,那曼特勒带的高手也不只伊难阿兹曼一人,只不过这伊难阿兹曼武功最高,而且是大首领专门指派给他作为护卫的,实则也有监视之嫌疑,而那曼特勒自己培养的高手,藏于军中,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便有五名突厥人隐藏在众马贼中,接到那曼特勒的指令后,极速搭弓射箭,直奔白将军周身五处要害而去。
一拳为明,五箭为暗,先后有差,却都是破空之风习习。
白将军冷哼一声,既不收拳,也不躲避,迎着伊难阿兹曼同样打出一拳,看似平平常常,软绵无力,却在撞到伊难阿兹曼的拳头上的时候,砸得对方“哎呀”一声怪叫。
而此时,偷袭他的那五只羽箭激射而来,只感觉他身形一晃,那些箭羽便在他身边突然消失,只一瞬间,又从他身上急射而出,不过这方向却是掉了个个儿,直奔突厥马贼。
“啊!”接连五声惨呼,五名突厥马贼应声而倒。
“好厉害!”李承训不由得叫好,他自以为自己五根手指夹射四箭,已到极限,不想白将军在电光火石间,夺箭、弯弓、射箭,一气呵成,还是五箭并发。
伊难阿兹曼倒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仍不甘心,复又挺身而上,“金刚捣碓”,“诸天浮屠”,“大悲推手”……把他仅会的十五招《大如来神功》打了一遍,却仍是奈何不了白将军,反而被对方又是一拳击中要害,倒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
白将军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但心中却丝毫不敢大意,早已把手中的长弓背负到背上,双手对敌。
方才一拳震退了伊难阿兹曼,那是因为对方直接上来与他比拼内力,而他的内力强,自然站了上风,可若论到招式的精妙,白将军自付自己的武功,比不上对方的这门绝学。
在前十五招,可以说,他一直被压抑着打,直到伊难阿兹曼黔驴技穷,又重复使用招数的时候,他才抓住时机,找到空门,一举用内力再次震退对方。
此刻,他心中兀自惊叹,若是那伊难阿兹曼内功再深厚些,招式再全面些,他还真不是敌手。
见伊难阿兹曼落败,那曼特勒心中冰凉,他也是带军之人,若是这样退走,以后还有何面目领军?恐怕在突厥马帮中将再无立足之地,为了自己以后的荣耀,看来只能牺牲部下的鲜血了,他打算拼个鱼死网破,若是能杀了白将军,除去了马帮的后患,即便这数百人都死了,也是大功一件。
白将军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其中的龌龊,冷冷地道:“那曼特勒,你杀不死我,我却可以尾随你的马帮,不停的射杀你的人,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
那曼特勒知道他所言非虚,可他也只能孤注一掷,便用突厥语命令手下,“杀!”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这些属下竟无人一人上前,反而是左右观望。马贼毕竟是马贼,他们不是军队里的勇士可以悍不畏死,如今见着突厥第一勇士败北,又见到五名箭法高手殒命,谁还敢做这出头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