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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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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寒澈送夏锦凤到了皇宫丹凤门前,夏锦凤并没有让他随她进宫,而是站在丹凤门前,平静地问沈寒澈道:“你,可真心想要娶我?”

    “这……”沈寒澈觉得这话问得有些莫名,“这当然是真的。”

    他无比认真地说道:“曾经,我们两情相悦,若不是因为那些变故,我们早就成婚了。况且这些年,我的心意从未变过。所以,我才会用江北十四州为聘来娶你。这是我的诚意,也是对皇上的敬意。”

    “可我看不出你的半点诚意和敬意。江北十四州,本来就是我天景疆土,是你的父亲兴兵将它夺去。抢了别人的东西,再拿来跟别人做交易,何来诚意?至于敬意,你分知道江北十四州是我天景半壁江山,一旦丢失,天景危在旦夕,所以你趁人之危,借此要挟我父皇,逼我嫁你,又何来敬意?至于两情相悦,你也说了,那么曾经。连月都有圆缺,人岂会一心不变……”

    “这么说,公主的心,变了?”沈寒澈有些伤感地说道:“其实我早就该看出了,公主喜欢上那个苏景辉了。不过公主,我从来都没有要挟皇上的意思。而且我还可以跟公主保证,只要有我在一日,碧玺和天景,永不起兵戈。所以公主,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我比那个苏景辉更爱你……”

    “可我不爱你了!”夏锦凤打断他的话,“因为你早就不是当年的沈寒澈!你头上碧玺太子的光环让我觉得压抑。沈寒澈你知道吗?我生在皇宫,长在皇宫,我看够了皇宫里的女人的悲惨。我父皇的妃子,就跟四季里不同的花一样,一个开败,就意味着另一个盛放。此起彼伏,从未终断。在牡丹开放时候,谁会想到桃树早已朱落成碧,芙蓉再绽放的时候,谁又会去理会残败的牡丹?这就是宫中女人的命运,难道你也要让我,成为你后宫嫔妃中的匆匆一过客吗?”

    沈寒澈听了一番话,半晌不语。夏锦凤说的,并非不是没有道理。成为碧玺太子,不是他的初衷。当初到天景参加科举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这一生如果入仕天景,不再回碧玺,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决定。可是面对着手握江山,君临天下的诱惑,谁也没有办法拒绝。所以,他回去了,不顾一切。他想那时候夏锦凤一定很伤心,而伤心过后,只怕剩下的那些感情也早就消磨了

    可饶是这样,他也不想放弃。因为这一生如果没有夏锦凤,他纵使君临天下,也没有任何意义。

    夏锦凤看他无言以对,苦笑说道:“你不说话,是不是你根本就未曾想过以后,未曾做过长久的打算?”

    “不,公主。”沈寒澈急声道:“我可以答应你,只娶你一人,不要妃嫔,只要你一人……”

    “可能吗?”夏锦凤苦涩一笑,声音清冷,“不可能!”

    她否定了自己的设问。

    “沈寒澈,历史上和亲的公主比比皆是,可哪一个能有好下场?你忍心看着我背景离乡,离开我的父亲,我的兄嫂,一辈子也不能再与他们相见,甚至许多年后,还要看着我的丈夫,我的儿子,和我的父亲,我的兄长侄子骨肉相残?”

    “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侵犯天景一草一木!”沈寒澈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夏锦凤不禁有些动容。

    若说她对沈寒澈已完全没有情意,也不可能。有时候她也在想,如果不是苏景辉的突然出现,她或许还会等着沈寒澈,偏偏,老天又让她遇见了一个让她又气又恨,又爱之深切的苏景辉,让她在放不下,也不想放的时候,再把沈寒澈又送了回来。

    老天,你这是在玩我吗?

    夏锦凤恨恨地想道,能说的话她都说了,可是沈寒澈就是不肯放弃。夏锦凤不禁暗想,她有那么好吗?

    “好吧。”最终夏锦凤有些无奈地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我的话你也仔细斟酌斟酌,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娶我,我也没有办法。江北十四州是天景南边的一道屏障,我愿用自己去换它。但是沈寒澈,我还是要说,四年前,当你不辞而别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我。失去了,就算再找回来,也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夏锦凤说完,径自走进丹凤门,厚重在宫门在她进入之后,缓慢的合上,将她与沈寒澈隔在了两个世界。沈寒澈立在宫门外,良久未动。

    真的,就如夏锦凤所说,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吗?他默默地返回驿馆,满腹愁绪无处可诉。他知道夏锦凤的性格,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嫁她,纵使她的父皇,也奈何不了。四年,难道就真的让他错过了她?这是不可能的,他不相信。四年前,他们曾在一起度过了一段那么美好的时光,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呢?

    那时候,他刚刚进京,正巧在连升客栈门前看见带着宫女外出逛街的夏锦凤,她明眉灿烂的笑容,比那年春天盛开的桃花还要美丽。

    那时候的她娇俏活泼,像一只自由自在的百灵鸟。记得他们初相识的那一天,正好是个大雨倾盆的日子。因为雨大路难行,他进了十里亭避雨,在十里亭里遇见了夏锦凤。她当时只带着红绫一人,他还以为是哪个官家小姐出府游玩,被雨困住。见她穿的单薄,在雨中冷得有些瑟抖,他出于好心,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递给她。谁知道她非但不接,反而警惕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柳州举子沈寒澈。”他自报家门,她才接过他的外衣,披在身上,却说了一句:“我记住你了。”

    说完,指了指他手中的油纸伞道:“把它给我,我要走了。”

    “这雨太大,有伞了挡不住,不如等雨小了再走。”他好心的劝告道。夏锦凤却说:“等雨小了,我家就该关门了。”

    就这样,他的雨伞给了她。在很久以后他才明白,皇宫一到亥时就是关闭宫门,所以夏锦凤才会着急回宫。

    她带走了他的伞,而他却在大雨里足足等了三个时辰。

    再见她时,已是半月之后。那天,她在连续升客栈找到他,将雨伞还给了他。从此,他们相识了。那段日子里,京城里外,到处都留下过他们的足迹。两颗年轻的心碰撞在一起,相爱是必然的结果。

    然而,沈寒澈却忘了一点,可样的爱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它就像春天的娇花,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四年,足以让它成为一段往事。

    这一边,沈寒澈愁绪满怀无释处,另一边,苏景辉更是心情沉闷到了极点。

    沈寒澈以江北十四州为聘,求娶夏锦凤,换做他是皇帝,也会答应。而且,皇上一旦知道他的身世,别说把女儿嫁给他,能否留他一条命都难说。

    他躺在家里,心中想着各种各样说服皇上的办法,却又一次次放弃。

    因为受伤,母亲对他格外照顾。再加上那日林海阔刺他一剑时,并未用力,而是手下留情,所以苏景辉养了几日,伤口便基本痊愈。

    “娘,我的伤已经好了,我想明天就回衙门去。”苏景辉对他的母亲说道。

    “好,回去好好办差。”苏母叹息说道:“不过,不可再去接近皇上,你的身世你自己知道,如果让皇上发现娘只怕你舅舅也保不了你。”

    “母亲放心,我一个小小的捕头,还不至于让皇上放在眼里。”苏景辉笑道。

    “不光是皇上,还有那个欧阳宗,也不可和他往来。”

    “我知道。”苏景辉认真地说道。欧阳宗也是当年救下他的人之一,若不是他,凭舅舅一己之力,是救不了他的。所以他了解母亲的担心,怕他万一惹了欧阳宗,欧阳宗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他知道欧阳宗不会。因为欧阳宗是参与者,他不会把自己也搭进去。只是他与世宋清露的婚事,欧阳宗是不容他有半点反对,若他想娶夏锦凤,抛开沈寒澈这层阻碍,宋清露也不得不考虑。

    突然间,苏景辉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人——陈子浩。

    这家伙曾在酒后说他喜欢宋清露,或许这个时候,找他帮忙再好不过。况且陈远山在皇上面前的份量极重,有他上书皇上,或许皇上会改变主意。

    于是,苏景辉在翌日离家回到衙门之后,第一件是便是让人将陈子浩请到衙门。陈子浩来得很快,似乎是早就料到苏景辉会请他一般,一见到苏景辉,便开口笑道:“苏兄着急请我过来,可是同意了我那天的办法?”

    “不错。”苏景辉在他入座后说道:“只是,要怎么做,恐怕还是详细商议。”

    “用不着,我已经在行动了!”陈子浩颇有些得意地说道。

    “此话怎讲?”苏景辉一阵吃惊。

    陈子浩不解释,反而笑得神秘,反问苏景辉道:“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会上你去芙蓉园为公主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