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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酒后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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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燕王夏承胤携王妃柳舒妍返回京城。被从太子贬为燕王后的夏承胤,少了往日为太子时的那份骄纵,却多了以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沉和忧郁。对皇上让他送夏锦凤出嫁碧玺的事情,完全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应承下来。倒是燕王妃有些着急,毕竟夏锦凤与她姑嫂二人,曾经倒是和睦的很。

    向皇上请旨后,柳舒妍便匆匆赶去储秀宫看望夏锦凤,而夏锦凤这时候,却正在想着办法,要去出宫找苏景辉。因为多日不见,她着实担心他的伤势。更担心如果夏承胤回京,皇上会让她立即启程嫁往碧玺。

    如今一听说燕王妃到了,夏锦凤心里一时竟不知是该喜该忧。

    两人在储秀宫正殿相见,久别重逢后的她们一阵寒暄之后,夏锦凤仔细地打量着柳舒妍一番,秀眉微蹙。

    “嫂子如今怎么这样消瘦?”她有些心疼的问题。

    因为柳舒妍如今看上去真的很憔悴,不但憔悴,而且整个人毫无生气。

    柳舒妍轻笑,握着夏锦凤的手,说道:“嫂子没事,倒是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要出嫁了,舍不得父皇?”

    “唉。”夏锦凤轻叹,“我的确舍不得父皇,可是一想到嫁到碧玺,就能为他换回江北四十州,我也就无所谓了。只是……”

    “只是什么?”柳舒妍问道。

    她还从未见过夏锦凤如此惆怅的神情,心中微生一丝淡淡怜惜。公主也好,官家千金也好,她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自不由你。想当初少年闺阁之时,她也曾对皇上敬仰倾慕,谁曾想竟因为夏锦凤的一句话,她成了太子妃。为此,她曾经甚至记恨过夏锦凤,尤其是看到那时候赵淑妃深受恩宠时,她曾不止一次的埋怨过命运的不公。生长在官宦之家,她从小就不敢奢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求的不过是有人知她,懂她,疼她,爱她,就像皇上对赵淑妃那样。她宁可过那样的日子一年,也不要像现在这样过一生。

    可惜了,造化弄人。虽然如今在她心里,皇上早已如同她的父亲一般,但她仍羡慕赵淑妃,羡慕皇上对她那份带着一丝父女的味道的爱,甚至羡慕她,最终能替皇上去死。

    如果,有一个人,也可以让她心甘情愿替他去死,她想,她一定也会义无反顾!

    “嫂子。”夏锦凤看了她良久之后,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略带惆怅地说道:“如果当初,你嫁的不是我哥,你想,你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柳舒妍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苦笑一声道:“那时我是待选的秀女,若没选中,这会或许被我爹安排着,嫁给京中某个官宦之家吧。”

    “呵!”夏锦凤突然一笑,却有些凄凉。

    “嫂子,有些话或许我不该说,但是,今天我,我却再也藏不住了。”夏锦凤说完,居然让宫女拿了酒来。

    “公主,这白日饮酒,可不是……”柳舒妍急忙想拦她,夏锦凤却不管不顾地径自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仰起脖子,一口灌下。辛辣的味道流过喉间,刹那间体内像烧成了一团火。

    “嫂子你别拦我。我只有借着这酒,才敢说出来。”

    她说完,放下酒杯,苦涩笑道:“嫂子,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跟父皇说,是太子哥哥喜欢你吗?因为,因为我不想你做父皇妃子。其实,在你们那批秀女里,太子哥哥喜欢的人是赵淑妃,而不是你。他说你长得太美,是红颜祸水。他让我去跟父皇说,说他喜欢赵太师的女儿。可我没有听他的话,因为我发现父皇是真的喜欢你。那天,就在紫宸殿里,父皇看着你的画像,几乎痴迷。他还对身边的人说,你小的时候他就见过你,那时候只觉得你圆润可爱,没想到十几年后,竟是如此窈窕倾国。所以我害怕了,我怕你这么好看,如果父皇有了你,就不要我这个女儿……”

    夏锦凤说着,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连眼圈都红了。柳舒妍震惊地看着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无论她怎么做,夏承胤也不喜欢她的原因了。原来从一开始,这件婚姻就是个错误。

    “可你是公主,是父皇的女儿,你和那些嫔妃是不一样!”这是柳舒妍最大的疑问,也是困扰她已久的问题。夏锦凤与六宫嫔妃不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身为公主,却和嫔妃争风吃醋,抢夺皇帝宠爱,这就太不正常了。

    “可是我怕,我怕父皇会不要我。我没有娘,如果连我爹也不要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父皇,他不仅仅是我的父亲,更是最亲最亲的人。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像他那样爱我,无私地对我好。嫂子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甚至曾想,等我长大了,我给父皇当妃子,不要任何人夺去他!可是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他……”

    柳舒妍已经被夏锦凤的话震得呆若木鸡!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竟然会让亲生女儿想到,要嫁给自己的父亲?

    “你很震惊?”夏锦凤不断地喝着酒,笑道:“其实,那是小时候的想法,那时候不懂事,最大的希望就是父皇能日夜抱着我,守着我。可父皇总有那么多嫔妃要相倍,所以我才会那样想。因为在那时候,我的心中一直以为,父皇只是我的父皇。我还记得,有一次太子哥哥在御花园里摔伤了膝盖,父皇要抱他回宫,我为了不让父皇抱他,我拿石头把自己的脚都砸伤了。类似的事情还不止一次,我渐渐长大,却仍然不许父皇去爱太子哥哥。所以太子哥哥就觉得父皇偏心,是我给他们之间埋下了隐患。可我却不自知,不但破坏了太子哥哥心中所想的良缘,更害了你,如果当初……”

    “公主,不要再说了。”柳舒妍泪珠摇曳,欲泣还休。

    “父皇,终究是父皇。太子,也成了燕王,一切都成定局,有些话说出来,反倒落人口实。”

    夏承胤爱过赵淑妃又如何?她曾倾慕皇上又如可?如今已是尘埃落定,各有归宿,何必再提。况且,无论是皇上还是夏承胤,他们都恪守着自己的底线,谁也没有越雷池半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其实并非只有用血缘来认定,你把那个人当成什么人,他就是什么人。你在心里,把他当成爱人,那些就是有再多禁忌,他也是爱人。你把他当成父兄,那么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他也会如父如兄。正如她对皇上,那份倾慕早已化为敬仰,豆蔻年华的春心萌动,也在她嫁给太子的那一天,被永远的扼杀。因为从那天起,她永远记住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太子妃,是皇上的儿媳。而皇上,从此便不再是她能爱的人,她必须如女儿一般去孝敬他,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

    这么些年过去,皇上在她心中,早已是父皇,就算夏承胤与她再不合,她也从未动过一丝一毫背叛夏承胤的心思。就如同夏承胤在赵淑妃成为皇帝的宠妃之后,就从未与她有过交集一样。今日如果不是夏锦凤说出,她根本就不会把夏承胤和赵淑妃联想在一起。

    然而,夏锦凤却似要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吐出来一般,完全不理会她的阻拦。

    “嫂子,你说我让下去,我马上就要出嫁了,这些话再不说,便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当初我没有自作主张,而是听太子哥哥的话,让父皇把赵淑妃嫁给他的话,你们就各得所求,也许太子哥哥就不会因此记恨父皇,就没有丢失兵符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江北十四州也不会丢,我也不用嫁到碧玺了!”

    夏锦凤哭了,趴在桌子上哭得很伤心,半壶酒在不知不觉间被她喝完了,她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但仍然哭着,喝着酒。

    柳舒妍急了,一把从她手中抢过酒壶,轻声劝道:“公主,咱不喝了,好吗?”

    “嫂子,我心里难受。”夏锦凤没有再喝酒,却依旧浅泣说道:“是我不该任性胡为,如果不是我,父皇和太子哥哥之间不会失和,这是我的报应!”

    “公主,你别这么说,听说碧玺太子就是沈寒澈,你们俩早已情定,他会对你好的。况且碧玺地处江南,山青水秀,四季如春,也未必不如天景……”

    “可我已经爱上别人了。嫂子,当初你喜欢父皇,却嫁给太子哥哥,这个中滋味你比我更清楚。我现在真的很痛苦,父皇不让我出宫,我甚至都没有办法去看他一眼,嫂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连日来的苦闷让夏锦凤在柳舒妍面前,毫无遮掩地失声痛哭,可是柳舒妍却也没有办法阻止她嫁往碧玺,毕竟事关江北十四州疆土。

    “公主舍不得离开父皇,她很伤心。我想,你是不是可要找个借口,晚几日出发。也让她,多留几日?”回到京城里的燕王府后,柳舒妍去找夏承胤,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给读者的话:

    昨天断网,今天回单位又被堵在高速公路上,所以更新不及时,实在抱歉,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