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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意?”夏锦凤突然冷笑,“别人可以不如意,但我,必要事事顺心如意,没有人能逆我的心!”她说完,突然夺门而出。
“你要做什么?”夏承胤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我去找父皇,如果他不让嫁苏景辉,我就死给他看!”
“你别闹了,行吗?”夏承胤怒道:“你知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要抓苏景辉?因为他是林海阔的儿子。父皇对林海阔的恨,不是你能够想像的。当年他灭林家满门,连婴儿都不放过,所有的人都说父皇残忍,可是你知道林海阔对父皇带来多大的屈辱吗?”
“可这跟苏景辉有什么关系?”夏锦凤哭道。
“是,这件事情确是跟苏景辉无关。可是父皇心底的却恨消除不了。他不会管事实是怎样,他现在记得的,只是林海阔当年对他所做的一切。所以,你现在去找他闹,不但救不了苏景辉,甚至连你自己都会受到连累。你以为父皇一直疼爱你,就真的能对你百依百顺,有求必应?他是皇帝,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难道你就要让我这样认命不成?”夏锦凤用力甩开夏承胤,气愤地哭道。
“事到如今,你只能认命。”夏承胤冷静了几分,“如今,你也出不了这储秀宫了,我会让你嫂子来陪你,至到你出嫁。至于苏景辉,父皇要杀要剐,你都不许插手。”
夏承胤说完这句话,便大步离开。
储秀宫外,一个小太监迎面走来,上来道:“燕王殿下,皇上请你去紫宸殿一趟。”
“嗯。”夏承胤应了一声,抬脚步走。
到了紫宸殿,夏承胤才发现,整个空旷的大殿里,只有皇帝一人。他倚靠在御座里,神情有些疲倦,但眉宇之间的狠唳与无情仍让人心惊。
“父皇。”夏承胤上前揖手说道。
“你来了。”皇上坐正身子,指了指旁边设的座,说道:“坐下,父皇有事情要对你说。”
“不知父皇有何吩咐。”夏承胤入座后,问道。
“看到面前那个黑色瓷瓶了吗?”皇上指着夏承胤面前案几上,一个不足一寸高的黑色瓷瓶,声音略带倦意,却分外冷洌。
“这是何物?”夏承胤不由拿得那个瓷瓶,疑惑地问道。
“是剧毒之物,腐骨蚀心散。你的母亲,徐丽媛,赵皇后,还有崔浩都死在这个药上。”皇上声音格外阴冷,一如他的脸色。
夏承胤心中一惊,险些将瓷瓶砸在地上,忙从案几后转出,跪在皇上面前,惶恐说道:“父皇,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别怕。”皇上淡然一笑,“我说过,你的我的儿子,无论你犯了多大的错,我都不原谅你。我给你毒药,只是要你让去杀了苏景辉。因为没有人,能比你更让我信任。”
夏承胤一颗心陡然落下,不知不觉间,额上已经冒起冷汗。
“是,儿臣遵旨。”夏承胤小心翼翼地回座,心中却暗想,区区一个苏景辉,怎么就会让皇帝恨到如此地步?
就在他刚刚落座之后,有一小太监匆匆进来禀道:“启禀皇上,欧阳宗之女欧阳敏在丹凤门外求见。”
皇上闻言,目光陡然一紧,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就要起身离座,却又在倾刻间懒懒地斜倚在御座上,冷声道:“罪臣之女,不见也罢。你去丹凤门传朕口谕,欧阳敏私自逃婚,辜负朕恩,欺君罔上,命丹凤门守卫立即将其抓捕归案,交由大理寺审办。”
“是。”小太监说完又匆匆退出。
皇上神色不变,看着夏承胤,说道:“交给你的事情,尽快去办。如果这件事情你能办好,父皇许你,重获储君之位。”
“多谢父皇。”夏承胤声音平静地说道。
出了紫宸殿后,夏承胤便拿着那瓶毒药出了宫,不料却在丹凤门前,遇到了正和丹凤门守卫打得一乱团的欧阳敏。
夏承胤见状,冷喝一声:“住手!”
守卫们立即停手,纷纷上前行礼:“参见燕王殿下。”
“都起来吧。”夏承胤说完,走到欧阳敏面前,说道:“你就是欧阳宗的女儿欧阳敏吧,本王见过你,也知道你和父皇的关系,但是现在,你最好别胡闹。”
欧阳敏瞪他,没有说话。
夏承胤也不理她,径自说道:“父皇想要的,是苏景辉的命,而是欧阳宗的命。所以,只要苏景辉一死,欧阳宗或许保平安无事。但你若是在这时候惹怒了他,他是不会留一丝情面的。因为我的父皇,他现在就是一头发怒的狂狮,谁触怒他,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你且耐心等等吧,父皇已经给了我腐骨蚀心散,我会用它除掉苏景辉,等苏景辉一死,你再替你的父亲求情,那时候,你的胜算会大很多。”
夏承胤说完后,抬脚就要走,却被欧阳敏叫住。
“等等。”欧阳敏急步追上,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你这是做什么?”夏承胤皱眉,看着她拉扯住自己衣袖,不肯松开的手,疑声问道。
“燕王殿下,若苏景辉一死,请立即告诉我。”欧阳敏说完,立即松手,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她的双手紧紧握住,肩头有些轻颤。
“好,我会派人告诉你。”夏承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
“多谢燕王殿下。”欧阳敏向他深施一礼,匆匆离去。夏承胤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沉。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苏景辉坐在一张铺着稻草的木板床上,神情淡定自若地看着牢房外透进的一丝亮光,无畏无惧,不悲不喜。
今天这样的结局他早就料到,但他却不后悔。因为他已经见过自己的父亲,甚至救了他的性命,也向夏锦凤说明了自己的心意,这样的人生,总算无憾了。
“你倒坐得住,我妹妹这会可要急疯了。”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突然传来,苏景辉抬头望向牢房门口,惊声叫道:“燕王殿下!”
“没想到本王还能来看你吧。”夏承胤说完,命人打开牢门,径自走了进去。
“燕王殿下,公主她,她好吗?”苏景辉一见夏承胤,便急声问道。
“她很好,”夏承胤语带嘲意:“三日之后,我要送她出嫁。不久以后,她就是碧玺国母仪天下的皇后,尊贵无比,而你,那个时候,只怕已是尸骨寒透。”
“听燕王的意思,是想杀了我?”苏景辉凉凉一笑,问道。
“不是本王要杀你,而是皇上要杀你。其实也知道,你本无罪,不过因为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可如今,如今皇上说你有罪,那你就是真的有罪,下辈子投胎,记得把眼睛擦亮,好好选个人家。”
“多谢燕王殿下关心,若有下辈子,我一定铭记燕王殿下今日教导。”苏景辉淡然笑道,“也还请燕王殿下替我向公主说一声,苏景辉此生负她,不敢乞求公主原谅,只求公主一世开怀。”
“你的话我会转达公主。”夏承胤说完,自袖中取出皇上所赐毒药,递给苏辉,“这是皇上赐你的,腐骨蚀心散,见血封喉,你服了它,本王也好回去复命。”
“腐骨蚀心散?”苏景辉苦笑,“看来皇上对林家,真是恨之入骨。”
“知道皇上恨你,就尽快服了此毒,本王可不想在这阴暗潮湿,气味怪异的天牢里多呆。”
“好,既然是皇上下令,我服便是。”苏景辉接过毒药,心中一片死灰。
他早就料到一旦身世暴露,皇上必会要他性命,只是没想到会是毒死。留个全尸也好,省得落下无头尸体,连黄泉路上的景象也看不见。
可是死亡,他真的就不怕吗?
致命的毒药握在手里,在他面前,就是燕王夏承胤冷洌无情的目光。阴暗的天牢里,到处都充满着绝望。此时此刻,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夏锦凤的如花笑颜,想起她喝醉酒的时候问他,苏景辉,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吗?
想到她说,我想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
想到她喜,她的怒,她显少的温柔,时时的娇蛮。
想到她为救他,答应太子嫁给沈寒夜,想到她的冰上起舞,想到芙蓉园那一吻。
一场场,一幕幕,在他的脑中不断地闪过。可如今,这些都已成往事,他不得不离开她,离开这个世界。他舍不得,却无能为力。
他无力的想,为什么就不能活下去呢?为什么就一定要他去承担自己父亲犯下的罪过呢?
他紧紧握着毒药,双目紧闭,良久不动。
“怎么,你是不敢喝,还是不愿意喝?”夏承胤冷笑问道。
“是,既不敢喝,也不愿意喝。”苏景辉陡然睁开,苦笑一声,“所谓生无欢,死无惧。而我,却有太多不愿割舍之事。”
“你舍不得的,是公主吧?”
“是。我原以为,此生能与公主相识,已无遗憾。但此刻我才知道,若真一死,负的不止是公主,更是我自己的心。”
夏承胤闻言一声冷笑,说道:“没想到,你对公主倒是一片痴情。可惜了,你注定了配不上她。你若真为她好,就乘早自己了断,也好让公主断了痴情,另续情缘,也不负对她‘一世开怀’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