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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苏景辉淡然一笑,“有燕王殿下,苏景辉也算不枉此生了。”说完,苏景辉仰头,将手中毒药尽数倒入口中。那股灼热刺痛滑过喉间,刹那间犹如万千钢针在扎一般。那疼,让他无力握住手中倒尽了毒药的瓷瓶。瓷瓶颓然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口鲜血自苏景辉喉间猛然喷出,血溅一地的同时,他高大的身体也向后倒去。
夏承胤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始终没有动。直到苏景辉重重地倒在地上良久之后,他才缓慢上前,俯身试探他的呼吸,直到确认气息全无,夏承胤才缓缓走出牢房。
翌日天亮的时候,一夜未眠的夏锦凤迷迷糊糊的正有了些睡意,就被红绫慌乱的声音给叫醒来。
“公主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夏锦凤急忙坐起,惊声问道。
“天牢传来消息,苏景辉在牢里服毒自尽!”
“你说什么?”夏锦凤愣住,刹那间像失去了灵魂,“苏景辉服毒自尽?这怎么可能,红绫,你又骗我是不是?”
“奴婢没有说谎,是真的。而且,大理寺已经审清了案子,今日午日,皇上要将欧阳宗押赴刑场斩首。听说皇上还派人去请御史大人苏大人即刻回京,他若回来,也是必死无疑。”
“不可能,这不可能。”夏锦凤连连摇头,突然间,她猛然从床上起来,鞋也顾不上穿,就冲了出去。
“我要去找父皇,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死我喜欢的人!”
“公主!”红绫急忙追上去,这时候,正在外间的紫绡和青罗,碧纱三人也急忙去拦夏锦凤。
“公主,皇上正在早朝,这个时候你没办法见他。况且,苏景辉已确认是叛臣之子,奴婢听有人说起,当年那个林海阔投敌叛国,使天景二十万兵马全部葬身北方雪原,无一人生还。不但如此,他还将幽云十六州拱手让给戎狄可汗,险些摧毁了整个天景国。所以皇上恨透了林家,如今得知苏景辉乃是林海阔之子,皇上怒气难平,奴婢听说如今连朝廷重臣都无一人敢替欧阳宗求情,更遑论是苏景辉。公主这时候若再去惹怒皇上,只怕自身都难保。苏景辉已经死了,公主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吧?”
紫绡又急又无奈地劝道。她知道自家公主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悲痛欲绝,可是据她打听,皇上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连欧阳宗都下旨斩首,公主再去闹,谁知道皇上一怒之下,会怎么做。伴君如伴虎,纵使公主又能如何,当初燕王殿下不也照样深得皇上宠爱,可到头来皇上一怒之下,还不是废他太子之位,贬为庶人。做为夏锦凤身边最贴近的宫女,她是绝对不能容许自家公主遭受任何的不幸。
“可这些跟苏景辉都没有关系,凭什么他就要承担这些?”夏锦凤大哭,紫绡的话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她就是想不通,她的父皇到底是跟林海阔有多大仇,甚至连林海阔的儿子都不放过。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宫女进来禀报道:“公主,燕王妃到了。”
“快请。”紫绡说完,扶着失声痛哭的夏锦凤在正殿里坐下。红绫也急忙回内室里,拿了衣服给夏锦凤披在身上。
柳舒妍走进正殿,看见夏锦凤伤心痛哭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红绫和紫绡她们几人都退了下去。自己走到夏锦凤身边,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好妹妹,你伤心,就好好哭一场,哭一场就什么都好了。”她无限哀伤地说道。
“嫂子!”夏锦凤一把抱住柳舒妍,大哭道:“父皇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明明知道我喜欢苏景辉,可他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他是皇帝。”柳舒妍有些无奈地叹道。
如果不是从自己父亲口中得知了那些往事,柳舒妍也会觉得皇上逼死苏景辉的事情做得实在过份,毕竟苏景辉实在无辜。可为了皇权独霸,社稷安稳,杀死一个苏景辉,又算得了什么呢?
至于夏锦凤,皇上再怎么宠她爱她,终究,也抵不过江山社稷。
“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夏锦凤伏在柳舒妍的肩头,无力的哭泣。
“不是为所欲为,而是……”柳舒妍眉头微皱,无奈地叹道:“为了皇权独霸,社稷安稳。苏景辉,并非只是林海阔之子那么简单,而林海阔也绝非背叛朝廷这一桩罪,他的身后,有着鲜为人知,却又让父皇寝食难安的身世。这鲜为人知的身世一旦暴露,天景,将天下大乱。”
“怎么可能?”夏锦凤泪眼朦胧,疑惑地看着柳舒妍,“苏景辉他就是一个小小捕头,而林海阔虽是他的父亲,却在他尚未出生之际就投奔了戎狄,他们父子俩,怎么可能使天景大乱?嫂子,我知道你想要安慰我,可也不能编说这么没说服力的理由。什么鲜为人知的身世?既然鲜为人知,为什么你就知道了,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又欲言又止,除非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身世,否则我绝不信你的话。”
“公主不信我的话我也没办法,我现在能说的只是有一点,那就是京城以外,还有十三位藩王,如果皇上出了什么意外,那十三位藩王,绝对会乘机夺权。而要确保皇上不出意外,只有除掉苏景辉和林海阔。”
“你的意思是,林海阔会谋反?他已经是戎狄的人,他怎么可能会……”
“公主,不要再多再猜测。我也只能言尽于此。现在,公主只要平平安安的出嫁才是正经。至于碧玺那边,听说,皇帝沈崇阳已经同意沈寒澈与你的婚事。于是那位戎狄公主,她不会嫁给沈寒澈了。听我父亲说,苏哲已经传出消息,戎狄公主,会嫁给你哥哥。”
柳舒妍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夏锦凤思量着她先前一番看实莫名,又好似暗藏着什么玄机的话,久久不能心静。
林海阔到底有着什么身份,能让她的父皇,非杀了苏景辉不可!
她猜不透,也没有办法去问她的父皇。因为整个储秀宫被围得水泄不通,她出不去,她的父皇也不曾来见她。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她远嫁碧玺的这一天。而这天,竟是秋风萧瑟,落叶飘零。送亲的仪仗蜿蜒数里,一片鲜红。她又一次穿上嫁衣,登上婚车。紫绡和红绫等四人,原本是要随她一起去的,但她没有同意,而是放她们出宫了。她们,岁数也都不小,出了宫,便可以嫁人生子,过最平凡,也最幸福的生活。
至于她……
夏锦凤坐在婚车里,看着越来越远的天景京城,心中一片死寂。雪绒还在她怀里,她其实不大养它,可它却最喜欢窝在她的怀里睡觉。车马一路摇晃,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日子,才终于到达天门关,沈寒澈早在这里等着她。夏锦凤走下车,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又一次想起了上一次,她被迫嫁给沈寒夜时,在天门关被苏景辉追回的那一幕。
可惜这一次,没有人再会来将她劫回了!
“我要在这里,设坛祭拜苏景辉。”她向夏承胤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妹妹,你是公主,他是叛臣,祭他,与礼不合。”夏承胤婉言相拒。
“好,那就等我过了天门关在祭。那时,我是碧玺太子妃,祭祀苏景辉这个天景叛臣,应该不会与礼不合吧?”说完,她看见沈寒澈,“太子殿下,你说是吗?”
沈寒澈看着她,满眼心疼却没有说话。这样的夏锦凤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哀伤,那种绝望,甚至连目光都是那样的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气。犹如一尊泥塑的雕像一般。
她真的,就那么爱苏景辉,以至于苏景辉死后,她有了这种万念俱灰的神情?
看来,他真的迟了一步,纵使他做到天景皇帝所提的:不是戎狄结盟和在柳州屯重兵防控戎狄的两个要求,获得天景皇帝的同意,迎娶夏锦凤,可他依然有种预感。这辈子,他是不可能得到夏锦凤的心了。
看着夏锦凤那空洞的目光,沈寒澈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是,公主无论要做什么,我都同意。”他说完,立即派人抬到一张大案摆在天门关前,并奉上瓜果,美酒和香炉、烛台,点起烛火。
夏锦凤朝他点头致谢,随后,出人意料地,面朝天景方向,跪在案前,取来三柱香,在烛火起点燃,插入香炉,随即叩首三下。
沈寒澈和夏承胤看着她的动作谁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直到她第三下叩首之后,久未起身,二人才察觉到异常。
沈寒澈与夏承胤面带惊色地看着夏锦凤一直保持着叩首的姿式一动不动,不由对视一眼,急步上前扶她扶起之时,却发现,大量的鲜血从她吐出喷涌而出。
“妹妹!”
“公主!”
两个惊慌失措,悲恸呼喊……
一张笺纸在瑟瑟秋风中,飘向远方,上面以写血成的字迹,触目惊心。
“黄泉路上我等你,苏景辉!”
给读者的话:
话说,就这样完了吗?就这样完了吧?接下来,会写的番外篇《不做帝王妻》,主要写欧阳敏与皇帝的故事,在这里,将会有另一个结局,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