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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这个字可以代表很多含义,比如内急,比如内在有某种特殊的需要。
但腰牌之上有一个‘内’字只代表大内,大内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大内也是一个很没意思的地方。
住在大内的人可以权力倾轧,可以互相指责,可以问候父母,但有这块腰牌的大内人士都有着一份与众不同的骄傲,因为他们是守护在皇帝陛下身边的那些人。
盛唐的皇帝陛下,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利的那个人,而作为守护在皇帝陛下身边的大内人,自然是最会的事情就是守护,除了守护皇帝,他们在必要时也会守护自己人。
这种守护,也可以被称之为护短,边军是一个很护短的地方,大内也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王雪在看到大内腰牌之后脸色生了变化,所以,李仁义的神色有些呆滞,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情怎么会牵扯到大内?
在王雪与李仁义心中惊涛拍岸之际。
早已经将张家肉铺团团围起来的三千铁骑如果愿意将这里围的密不透风,为了不影响大人们的审讯逮捕工作,很自然,县城中的百姓们遭到了三千铁骑的驱赶,甚至有些粗暴的动作出现。
可是,灵隐县毕竟还是一个以猎户为主的县城,所以以打猎为生的人,多数认为学问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只有手中的武器才能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滋润的活下来。
基于这种原因,灵隐县的百姓从来不怕战斗,更不知道畏惧两个字怎么写。
先前,因为张小刀遇到了**烦,灵隐县的百姓们已经大胆的呐喊助威,甚至有坏小孩丢下了香蕉皮还装作一脸无辜。
而当孩子们被无意间推到,吃了一嘴的尘灰,而当县城里的泼妇们被凶狠的铁骑扼令禁止说话,而当老爷们们被像赶牲口一般赶远张家肉铺,争斗不可避免的生了。
周中息来到了灵隐县已经很多年,对于灵隐县人的习性早已习以为常,在张小刀被困住后他企图用百姓们的意愿来干扰玄天馆的来人,而这样的事情自然要保持在一个度之内。
他知道孙箭能掌控这种度,至少不会让百姓与盛唐官兵生冲突。
然而,他实在太高看了孙箭,也太小看了灵隐县百姓的无知程度。
冲突先生在了外围,在灵隐县清晨沸沸扬扬的传出张小刀出事后,外围的百姓开始向张家肉铺前进,前进的目的没有过于深邃,只是希望能帮小刀便帮一把。
这时三千铁骑冲进了灵隐县,带着一股挫骨扬灰的劲头,扬起了许多灵隐县的尘灰。
尘灰溅起后让很多人吃了一嘴灰,然而看着那漆黑的盔甲,看着那高大的骏马,灵隐县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作。
可当一名怀孕的妇女瘫坐在地面上后,铁骑上的士兵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并道了句:“你们现在应该呆在家中,而不是走出来。”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在说,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是你自找的。
于是,灵隐县的老爷们与老娘们在也忍不住了。
老娘们开始咒骂,老爷们随手拿起了与骏马之上士兵比较之下堪称可怜的武器。
灵隐县的老娘们或许是这个天下最刁的老娘们。
第一句话是这样的“**是不是脖子上挂的是屁股,眼睛是屁眼,信不信老娘把你两条腿插进屁眼里当烧鸡卖了?”
然后是无数句问候士兵祖宗十八代的犀利国骂。
带着骄傲,带着藐视的士兵这辈子从来没被人如此骂过,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任何还嘴的机会。
愤怒的士兵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长剑冰冷的光芒照亮了他。
随后他的兄弟们也抽出了长剑,并非他们也不冷静,而是常年混迹在驻军的都知道,这样会把老百姓吓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预想中的安静并没有出现,灵隐县的百姓不是九阳城的百姓,尤其经历过那满地都是血的夜,他们不会惧怕长剑这种寻常的兵器。
所以亮出兵器,只会让灵隐县的人更加愤怒,然后骂的更加凶狠,颇有掘墓挖坟的势头。
士兵终于无法忍受,架起骏马冲向百姓,但实际上他也很冷静,他知道不能向百姓出手,只是想借骏马之势让百姓们闭嘴。
然而,他没有想到,在他架起马冲向灵隐县百姓时,灵隐县的百姓第一时间不是避让,这等于向他们宣战,所以他们想的是将这士兵拉下马,狠狠的揍一顿。
于是,冲突生了,继而蔓延开来,然后扩散到了灵隐县县城。
孙箭无法阻止这种意外生,周中息也不能,只是善后,但他们只有两人,灵隐县越来越乱。
当王雪说出要请示上级时,灵隐县的吵杂声刚刚响起,继而声音越来越大,场面越来越无法控制。
张小刀不知道生了什么,但想到了生了什么,在感动的同时,他又想着灵隐县百姓真傻,怎么能与官兵生冲突,然后便是愤怒,要是官兵伤了灵隐县的百姓,他觉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于是,他喊道:“在请示上级之前,我不希望看到有百姓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一丝轻伤。”
这句话说的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有些骄傲,有些霸道。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没多久之前即将沦为人犯的张小刀。
但在张小刀亮出大内腰牌之后,他便有足够的分量说出句话,他也想试图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口吻,来让王雪与李仁义明白这事情对于拥有大内腰牌的他很严重。
王雪簇起眉头看向了李仁义,听着院落外越来越大的吵杂声,伴随着有人惨呼与闷哼的声音道:“他们是百姓。”
虽然王雪也是一个很想往上爬的官员,但显然她很聪明,明白有些事情可以,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
比如现在真的不可以抓拥有大内腰牌的张小刀,比如军队朕的不可以与百姓生冲突,无论前因后果这都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儿,而且是必将遭到惩罚的事情。
李仁义的脸色越难看,盛唐驻军不同于边军常年呆在边关,而是每年都要换防,给予将领同等机会,也会禁止一些将领在一个地方呆的过久出现徇私舞弊的事情,李仁义的部队之前在翼州临江城,那里是临近中州,很和平,很祥和。
很和平和祥和是一件好事儿,但也容易滋长一些士兵的气焰。
李仁义从不在乎这些小事,他只在乎自己什么时候能在爬上去一步,以至于他的部队似乎忘记了很多纪律。
只是,他不久前才趾高气扬的进来,被一块腰牌弄的哑口无言,此时在被张小刀以居高临下的口吻呵斥,自然会生出很不爽的情绪。
所以,他很自然的看向了张小刀,喝道:“不要以为你拥有大内腰牌,便觉得自己瞬间成为了大人物,我的部下不会惹是生非,这县城里的刁民怕是不少,需要镇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镇压刁民?”唐淼淼看着李仁义,然后问道:“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这四个字显得很是平淡,就像在街边见到了熟人一般的平淡问候,既然是这样的问候,自然也极其自然,自然到给人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可是这种自然对于李仁义来说是一种藐视,而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用这种口吻说话,自然也会显得老气横秋,显得不知天高地厚。
李仁义看了一眼小姑娘,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角,然后向院落外走出,竟是理都没理,显然他觉得不必理会。
张小刀下意识的来到了唐淼淼的身前,挡住了李仁义轻蔑的神色,
王雪她轻声道:“即便你有大内的腰牌,但我们也有证据证明一些事情,所以你们最好呆在这个院中不要动,我不会为难你,希望你也不要为难我。”
张小刀簇了一下眉头,法义小和尚这时却走到了王雪的面前,说道:“其实我也有一块牌子。”
王雪簇起了眉头,簇的极深,簇的极为纠结。
法义小和尚这时打算亮出身份,自然是想走出院落,走出院落自然是因为不想看到百姓与官兵生冲突。
这对他来说出于本能,但是现在有人拦着他,他没有办法之下,想到了牌子,想到了师傅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牌子。
那传闻中彪炳日月的赤脚和尚很了解他的徒弟,他知道心思纯洁,做事从来只靠本能,并且以拯救天下苍生为目标的小和尚走出寺庙会被骗光一切,所以用了红绳串了块牌子,以便在需要时亮明自己的身份。
法义小和尚前些日子去大荒便是亮出的牌子被接进了盛唐,去西域教廷更是如此,因为在这些地方不亮明身份会被轰走,挨顿揍也是说不定的。
而现在也是需要亮明身份的时候,所以他摘出了挂在胸口温热的牌子,然后极为认真的看着九阳城玄天馆坐馆王雪,瞥了一眼回过头来的驻军将领李仁义,道了声:“我来自浮屠寺。”
于是,王雪与李仁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