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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这朝堂之上的氛围,好像有些不对……
萧承麟冷着一张脸看完未来上朝的裕王托兵部尚书代为呈交的告假折之后,竟是脸色一黑,直接将手里的折子扔到了苏毅然的身前:“你做的好事。”
苏毅然抬眼看着高座上脸越来越黑的帝王, 再联想到那折子的主人是谁,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跪下身去捡起折子, 苏毅然不敢起身,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打开了折子。
折子上的内容大致交代了三件事:一是裕王昨日已经接了裕王妃回府,准备嫁娶从简。二是裕王妃被狠心的苏尚书打成重伤,不宜拜堂,所以准备将大礼推后。三是王妃伤重,裕王心疼妻子,故而告假, 在家陪护。
小心的合上折子, 递给一旁来接折子的付公公,苏毅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随后弯身匍匐在地上,努力的将他那胆小怕事的形象深入人心:“皇上, 请听微臣解释啊!”
“哼。”萧承麟低垂下眼眸, 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苏毅然,冷哼了一声, 脸上的表情却稍稍缓和了一些, “那便给你一个机会。朕倒要听听, 你还有何解释。”
……
……
裕王府的书房里。
因心疼王妃伤势,故而告假在家陪护的裕王殿下正在作画。
“暗鸦。”萧慕容低眸看着身前那张竹林幽径图,兔毫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后,在那竹林间简单勾勒出一个少年的身形来,“你猜,父皇会如何处置苏毅然?”
“圣上的意思,暗鸦一介武夫,不敢妄自揣度。”暗鸦抬头看了眼自家王爷,低下头去,淡声回答道。
“切~”这时候,从萧慕容身侧的柱子后,转出来一个一身青衣的小少年来,将手里剩余的桂花糕塞进嘴巴里,斜了眼暗鸦,含糊不清的说道,“胆小鬼。”
“鸣瑛。”萧慕容搁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走到他身前的青衣小少年,勾唇道,“明天起,你跟暗鸦换回来。”
裕王的亲卫侍从分为两种。一种是明面里跟随的侍从,只有两个,一个名唤鸣瑛,一个名为鸣琮。
另一种则是暗卫,总共有多少个,就连鸣瑛都不清楚,只知道王爷的暗卫都冠以暗姓,目前为止。他所见到的,也就三个。
鸣瑛原本还想着,跟暗鸦换了位置后,偷偷去个厨房什么的会更方便,却不想,王爷这么快就要将他调回来。
他倒是想反抗一下下,可一抬头,对上自家王爷那双冷漠的眼眸后,鸣瑛只能放弃心中那个大胆的想法,低垂下脑袋,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是……”
“王爷。”这时候,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王妃醒了?”门外的小侍从是得了他的命令去伺候苏景的。如今他过来,萧慕容便猜到,是苏景醒了。
低垂下眼眸,看着画上那初具神态的少年背影,萧慕容绕过案桌往门外走去,打开门对恭候在门前的小厮道:“准备一碗清粥,送去子陵居。”
……
……
身后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
许是昨天裕王给他上的药太好,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后背的伤口很痒,苏景微微皱了皱眉,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轻轻摸一摸。
“别去动它。”手刚刚伸到一半,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苏景一惊,偏头看向坐在床沿的这个人,竟然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王爷。”苏景抽回手,起身就要行礼。
“不用那么麻烦。”伸手按住苏景,萧慕容从容的掀开被子,揭开苏景的亵衣,看了眼他后背上的伤口,淡声问道,“先上药还是先用早膳?”
因为衣服黏在了伤口上,萧慕容揭开衣服的时候,有些疼。
苏景没吭声,只是皱了皱眉,等到衣服被完全揭开后,方才轻声道:“王爷决定罢。”
“王爷。”这时候,去准备清粥的小侍从已经来到了门外,“粥好了。”
萧慕容看向苏景,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便先用早膳罢。”
苏景不知道,萧慕容这是准备做什么。
可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
“王爷,还是让苏景自己来罢……”苏景低垂下眼眸,看着萧慕容递到他唇边的这勺清粥,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你趴着不方便。”萧慕容右手避过苏景的伤口,轻轻扣着他的腰,音色平淡,手中的瓷勺却一动不动。
偏头看了萧慕容一眼,苏景觉得,这恐怕是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所遇到的最尴尬的事情。
裕王将他从床上抱起,让他坐在他腿上,亲自给他喂粥……
这样的相处模式,就好像他们已经是感情最好的夫妻一般。
夫妻确然已算夫妻,可虽然有着这样一副身子,他却并不是女子……
想到这儿,他低垂下眼眸,抬手推开萧慕容拿着勺子的那只手,问他:“王爷可是将苏景当成了柔弱女子对待?”
“未曾想过。”再次把勺子递上,萧慕容看着怀中人那轻轻颤动的长睫,声音平淡。
“苏景明白了。”没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苏景看着递到唇边的粥,终于是犹豫着张开了嘴……
……
……
皇宫,御书房内。
萧承麟合上手中的奏折,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朝案桌前跪着的侍从挥了挥手:“行了,你先下去罢。”
“是!”那侍从得了令,起身往殿外退去。
“皇上可是累了?”付和善侍奉御前这么多年,对萧承麟的习性最是了解,见萧承麟这般模样,赶紧走上前去,帮他轻轻按摩。
“和善啊。”萧承麟想起刚刚那个侍从告知他的那些消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诶,奴才在。”付和善一边灵活的帮萧承麟按摩,一边恭敬的回答。
“都是朕的儿子,朕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偏心了些?”偏头看了眼付和善,萧承麟突然开口问道。
“奴才不懂这些,奴才只知道,皇上这样做,便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付和善在御前伺候多年,便是凭着这般说话的本事,才存活到今天,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最是清楚不过。
果然,萧承麟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而是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笑斥道:“就你会说话。”
只是……
目光划过被扔在桌旁的告假折,萧承麟那双深沉的眼眸微微眯起了些。
裕王对裕王妃极尽宠爱么……
……
……
苏景从前很少出门,就连京师的布局他都不清楚,更别提此次出行的目的地离京师甚远。
坐在马车里,苏景开始还会偶尔会掀起帘子看一看外面的山林树木。
后面看的多了,便也不觉得新奇,也就再没掀开过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