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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背后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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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已没入人群里不见。

    毛丰源再往场中一看,却见场中几名壮汉正指挥着那些残疾儿童收拾兵器、杂物,匆匆离场,围观的人群也开始散去。

    毛丰源刚从老家过来,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想多事。见此刻天色已晚,黄浦江畔逛得也差不多了。他还要急着在天黑前赶回住所。

    毛丰源没有多想,便跟在那群卖艺杂耍的残疾人身后,慢慢地朝外行去。

    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前面那群明面上是卖艺杂耍,实则是一个盗窃团伙的那群人。只见他们穿过大街,又走过小巷,路上行人,时多时少,那几个壮汉走走谈谈,一面说着些荤话,不时在那几个残疾小孩和侏儒背后,上一脚,打上几鞭。

    这样看去,不像是在同走路,而是主人在赶着鸡鸭鹅或什么畜牲。主人对待奴隶总要吆喝、鞭挞,才显示自己的威风。

    毛丰源看得怒火上升,正在此时,远处迎面来了三五个满脸横肉,长相粗犷的汉子。

    这些人走近了。一见这几个人出现,前面那带领着一群残疾孩子的领头壮汉立马迎了上去,满脸堆笑讨好般地说着什么。其他的人全都静了下来。

    那些人越走越近。

    毛丰源甚至可以感觉出那一群残疾孩子,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有的人甚至双腿在打颤,几乎要拔腿就跑。

    阳光依依,秋风迎面,带来几片残叶,在这秋意萧萧的街头,有什么可怕的事物,使人觉得如此畏怖?

    那群人已走过那一群残疾孩子。甚至不曾抬头望一眼。那群孩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中有几个,还回过头来望这三五个粗犷汉子,眼中还带有深惧之色。

    这些人已走近毛丰源。

    毛丰源觉得这些人,脸色森寒得像一具匿伏在地底里多年的尸体,一直到他们快要经过毛丰源的时候,才突然抬头,眼光阴寒如电,盯了毛丰源一眼。

    毛丰源心中一寒。这些人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

    毛丰源知道,麻烦来了。

    这时,前面那群残疾孩子,已被赶进了街边的一间小客栈。

    毛丰源记住了这间客栈的名字。

    毛丰源心中已有了计议,那班残疾孩子就住在客栈里,一时三刻逃不掉,眼下要解决的是四周这三五个将他围在中间的壮汉。

    “各位,请问有什么事么?”毛丰源面不改色地问道。

    “小子,你真是吃了豹子胆。敢坏大爷们的事!兄弟们给我上,狠狠地教训一下这外地来的傻小子,好叫他知道,在这黄浦江畔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说完便抡起一只手,朝着毛丰源脸上扇去。

    秋风刮在脸上,有一股肃杀之气。毛丰源只向他一笑。扭头躲过这壮汉的一击,旋即一个转身,一个标准的垫步踹腿,一脚将这名壮汉踢翻在地……

    区区几个街市小混混,根本还入不了出身于武术之乡中的武术世家的毛丰源法眼。不大一会,那三五名壮汉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竟无一能站起身来。

    随手解决掉这三五个毛贼,毛丰源步入了客栈。他现在已经大概知道了,那群残疾孩子一定是被这些壮汉控制住,以街头卖艺为幌子,进行盗窃的犯罪集团。这种盗窃集团肯定不简单,能控制住这么一群残疾孩子,其背后肯定有更大的犯罪集团保护。刚来上海滩就惹下这种麻烦,毛丰源在这顷刻间有两个抉择:一是走,一是查。

    他决定要查。

    他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入了客栈。不过这已不是白天,而是一个有星无月的晚上。

    毛丰源潜伏在客栈内。他来到那群残疾小孩住的房间外,顺着门缝凑眼望去,只听见那大屋子里,此时坐着七八个中年男子,另外还有三四名妇女。为首的正是白天威胁过他的那名壮汉。

    那几名汉子和壮妇全聚在一间房子里,可是脸色凝重,谁都没有先开声说话。

    只见那几名汉子,不时站起来唉声叹气,搓手磨拳,就是没有交谈。

    毛丰源不想在这里净喝西北风。

    他想:看来是听不出什么消息了。

    他在准备离去之前,忽心生一念。

    他轻轻捡起一块小石子,然后用力朝着房门扔去,在石子未砸到房门之前,他已鹰滚兔翻朝天凳,起伏间已落在门侧。

    只听花啦一声,石子打在房门上,房里的汉子,于呼喝声中,开门喝骂,毛丰源躲在门边,那几人一窝峰地跑出来,毛丰源已闪入房中,趁乱藏身在屋内的一个大木柜子里。

    毛丰源全身都在戒备中。刚藏好身,那七八名壮汉这才悻悻然回到房里来。聚在一起,围在灯前,那名横眉怒汉把手往桌上一拍,忿忿地道:“操他奶奶的,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辖境,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毛丰源屏息在柜子里。只听另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大亮,你别毛躁,咱们今天来这可是奉了郭老大之命,来办要事的。午间你非要对那么一个外来小子动武,害的我们刚到这柴少云的地盘,就伤了三五个弟兄。我就看你耐不住性子,尽替我惹事!”

    毛丰源自柜门的缝隙望出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精瘦的汉子,手里正拿着一把小弹簧刀在把玩,他身边还有一个二十出头,打扮的颇为新潮的靓女,两人坐在那里,旁的人都不敢坐。

    那横眉汉低下头去,海碗大的拳头握得老紧的,但对此人的话不敢反驳。

    隔了一会,另一个长的有些獐头鼠目的青年插口道:“大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把厉五哥气得这样子,你吃屎拉饭的么!”

    横眉汉子仍不敢反驳半句,但拳头握得青筋毕露。

    只听那姓厉的精瘦汉子,用凌厉的眼光一扫众人,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地过路人,值得打草惊蛇么?李岳,那群残疾儿童可都叫人看住了?”

    那獐头鼠目的人立即恭声道:“厉五哥,刚才我已带人过去看过一遍了,每房两位把守的兄弟都说没什么变故。”

    姓厉的汉子闷哼了一声道:“那最好。”

    獐头鼠目的汉子趁机加了一句,“上海滩的地界内,我还真想不出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招惹我们新区大名鼎鼎的厉五哥?何况,这次我们是奉了龙头老大郭山龙的命令前来办事的,谁敢自触霉头?”

    毛丰源一听,顿时想起上海滩内几个极具盛名的黑.道人物来。这厉五就是其中之一,他老婆焦红,也是一位身手极高,心狠手辣之人。在上海滩的公共租界一带甚有威名,不知何故全聚在此处?还有那个郭山龙,更是上海滩黑面上数一数二的人物。

    毛丰源能知道这些,也不是说他对上海滩的黑.道有多了解。只不过是因为他的二伯也曾是上海滩一个非常有名气的老江湖。他来上海滩来的时候,他二伯曾想要毛丰源跟着自己做事,但被毛丰源拒绝了。于是他二伯就将上海滩的一些黑、白两道极具威名的人物,告知了他,叫他如果遇到这些人,千万不要和对方发生冲突。

    毛丰源不知道为的是什么,他总是觉得,有一天,这些资料对他会非常有用。于是他便很用心的记下了这些人物的名字。

    会不会有这么一天呢?毛丰源不知道。

    他却知道一件事:整个上海滩的公共租界,都服膺于郭山龙的管制。

    他们把所得的一切,分三分半给郭山龙,若遇上任何祸难,郭山龙必定付出全部的力量支助。

    整个上海滩公共租界内的黑.道组织只有一家,那便是郭山龙的“振新堂”,整个公共租界内的好汉都奉他为老大。郭山龙也就成了整个上海滩名副其实的黑老大。

    也许,真正能跟郭山龙抗衡的,只有法租界的柴少云。而在上海滩里能跟郭山龙的“振新堂”并列称雄的,也只有柴少云的“兄弟盟”。

    上海滩的市面上,近几年来,一些大小势力不是投靠“兄弟盟”,便是投靠“振新堂”。

    “兄弟盟”与市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振新堂”则是在上海滩黑.道扎好了稳定的根基,各有千秋,不分轩轾。

    故此,有一句话传:“六成郭,四万柴”,意即上海滩黑面上的人物,至少有四万人归于柴少云门中,但就总的比例来说,仍是有六成以上寄附郭山龙的堂下。

    只见那在厉五身边身材靓丽的女人,抿着嘴笑了一笑,“李岳,难怪你在闽东一带越混越得意了,这一张嘴皮子忒会甜人心,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开堂口,做老大了!”

    李岳眉开眼笑地道:“焦红姐,你就别逗我开心了,当老大要手底下硬,我只有这张嘴,想当老大,不如去问老天。”

    厉五却皱着灰眉,满脸都是深沟似的皱纹,一点笑意也没有:“今晚县辖区那边来的是什么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李岳小心谨慎道:“据我所知,来的至少有三人,听说县辖区那边的大宝也会亲自驾临。”

    厉五夫妻一齐失声道:“啊,他也来吗?”

    李岳点了点头,“看来,郭老大那儿说不定真有大事交给我们去办。”说着眼睛兴奋得闪亮。

    焦红却摇头道:“我却有些担心。”

    厉五不解地道:“你担心些什么劲儿?”

    焦红道:“以前,我们跟着郭山龙混,与柴少云那伙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今天不是你到我的地盘来砍几个人,就是明天我去你的地盘砸几间店。可有哪次像如今这样,抓些不相干的残疾孩儿,还逼着他们去偷,这种事未免有点伤天害理。如果是要我们拿刀动枪地去砍人,我焦红保管眼也不眨。但把人家那些本来就有缺陷的孩子,好好地糟蹋成这个样子,我忍不下心。五哥,咱们夫妻俩在道上也算有两三番名堂,何必做这不愿做的买卖?要是给人家掀翻了底,底下兄弟也未必服气,这岂不丧了咱们的威名?郭老大要是交代这样的差事,不干也罢。”

    她说到最末一句,一干人等,全变了色,厉五尤其厉喝道:“红儿,你疯说什么?”

    焦红给这一喝,也喝出了脾性,声音又加大了一倍:“我难道不该说么?现在,连法租界洋买办的独生子也掳了过来,万一东窗事发,咱们这的人都难免牵连在内,到时我们怎么服众?”

    只见厉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连桌上也是一阵晃悠。

    最震惊的还是躲在木柜内的毛丰源。

    原来那些残疾的可怜孩子们,全是他们掳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振新堂”下的命令?“振新堂”又为何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