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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你无需自责,反正这次作弊是他自己使的幺蛾子,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只当不知道,让他在大牢里好好的反省反省吧!”烟染看不得赫连湛这样的表情,一边宽慰他,一边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腹中的小团子大约是感觉到了娘亲的心事,这时候,忽然在她腹中踢了几脚,明显的感觉让她不由的哎呦了一声低呼出来。
“怎么了,媳妇儿?”赫连湛见她忽然就抱着肚子惊呼,立即惊跳起来,“怎么了?”
小家伙踢了几脚之后就安分了些,烟染这才展眉一笑道:“没事,是小蛋蛋在踢我呢!”
“这个调皮的孩子,出来之后,我一定要狠狠的打他的小屁股,总是一惊一乍的折腾你!”赫连湛松口气,注意力在烟染身上之后,倒是将葛三虎的事情给丢到脑后了。
“你舍得才怪呢!”烟染嗤笑,很开心他的面色又恢复了柔软。
倚靠着他,两人脚步缓慢的渐渐脱离了热闹的人群,折腾了一会儿的母子两人肚子里开始唱空城计了,烟染便撒娇的说了一声想要吃肉,十全好丈夫立即带着她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肉菜,满意的看着媳妇儿将菜肉扫了个精光。
只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葛三虎的厚脸皮,也小看了葛三虎和葛老木的信息网,就在他们吃饱喝足逛累了回到宫里的时候,刘公公远远的就迎了过来,急切的道:“王爷,京兆尹来讯说,应考作弊的葛三虎说是您的弟弟,想要见您一面。”
好心情顿时被吹散,烟染看着脸色又沉了下来的赫连湛,暗道,自己这下子是跟不了了。
不过。她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见赫连湛忽然舒展开了眉眼道:“刘叔,麻烦你跟京兆尹打声招呼,说我这几日不在京中。让他好生的‘款待’一下三虎吧!”
刘公公稍稍的怔了怔,但很快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立即应了声是便出去办事了。
“蛋蛋,你也会撒谎啦!”烟染掩嘴轻笑,调皮的道。
“媳妇儿说过要让他吃些教训,也好知道外头的天地有多大,然后能有自知之明不是吗?”赫连湛轻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这一刻还真是笑得轻松欢畅。
没错,确实应该让葛三虎知道,他虽然如今身份不同。也有能力立即将他从京兆尹大牢里救出来。但是,若他不长教训,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天高地厚下去,那就只是将他往火坑中推,这不是报恩。而是陷害了。
“嗯!没错!以后咱们还会回到秀山村去的,不趁机让他在没有老葛头的宠溺之下,纠正过来不良的心态的话,那我们以后就要一辈子帮他擦屁股了!”挟恩以报的人不能惯着,不然就是往自己的头上抓了把虱子,一直会纠缠不清的。
在昏暗的大牢中左等右等等不到赫连湛来的葛三虎,脾气自然是一日比一日的高涨。但是,没人理会他,也不管他所说的当今王爷是他的义兄之类的话,该罚罚,该打打,甚至连秀才之名都被撤了。只恨得他整天在牢中哭爹喊娘。
直到某一天,他实在是受不住的认了错,乖乖的呆在牢中再也不敢大声喧哗,也不敢口口声声的说着与当今王爷的关系,狱卒们对他的态度才稍微的好了一些。
第二日一早。他昏昏沉沉的醒来,牢门上的锁忽然就被打开了。一个狱卒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葛三虎,你可以出去了!”
“欸?”有一瞬间的晃神,葛三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闭了闭眼睛,翻个身继续睡觉。
“葛三虎,你还要不要出去?”狱卒不耐烦的叫道,“若是不想出去,那就继续在里面窝着吧!”
“啊!”这一刻,葛三虎的大脑立即完全清醒了过来,从草堆里猛地一下子跳了起来,一叠声的道,“要!要!我要出去!”
狱卒的嘴角抽了抽,虽然面无表情,但也没敢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放人的命令听说是从王府传来的。看来这个疯疯癫癫的穷小子还真是认识一位了不得的贵人。
牢房的大门外,刘公公正等着葛三虎,见到他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斜眼看了狼狈邋遢的葛三虎一眼,自己率先跨上了马,另有小厮牵了另一匹马给葛三虎。
老葛家以前虽然贫穷,但是葛老木因着对葛三虎的偏爱,不管是什么好的都用在了葛三虎的身上。所以,此刻一身狼狈的葛三虎看着自己邋遢的不成人样的形象,心里憋屈的厉害,却又不敢对这个不认识的太监说不想骑马。
而刘公公此举当然是烟染的授意,虽然听说他在大牢中已经有所收敛,不再仗势喧闹,也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烟染怕他不过是暂时之计,便让他在出了大牢后再在众人面前将狼狈的一面无法隐藏,以确定他的性情真的因为这次牢狱之灾而有所收敛。
一路上穿街走巷,在过路人异样的眼神和指指点点中的葛三虎燥的一张多日未洗的脸上红黑交错,羞得恨不得躲到马腹下面去。
可那刘公公却仿佛没有见着他的窘样一般,打马在前,慢悠悠的就像是逛街一样慢条斯理的走着。
而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那个“二哥”派人来接他的,身无分文的他为了不在京中做个乞讨的乞丐,只能忍气吞声的随着前面的老太监缓慢的往前走。
刘公公人虽然在前面,但眼角余光时时刻刻的注意着身后的人,在看到他一开始的恼羞成怒渐渐转化为无奈和羞愧之后,才停止了绕远路,带着他直奔赫连湛为他暂时准备的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里当然没有赫连湛亲自等着,只有一个小厮传达了王爷的命令,告诉他,让他在此地安分的等着。当然,他不想要安分的话,也没关系。只不过,以后出了事情,就不会再有人好心的将他从大牢里救出来。
而且,赫连湛也没有给他留银子,只给了他一些书本,其中的寓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葛三虎气苦,可他也知道识时务为俊杰,如今自己身无分文,而赫连湛又是位高权重的王爷,当今皇上的胞兄,他想要让自己永世走不出这个小院子,那不过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再加上,在牢中基本已经磨灭了他的嚣张气焰,更是意识到如今的赫连湛不再是当初的葛二蛋,不管是老爹还是他自己,都没法与之抗衡了,便只有夹着尾巴做人,才能保全自己了。
过了个热闹团圆的五月端午节,宫中庆熙院中就进入了紧张的准备中,因为,再有几日便是烟染的临产日子了。
皇太后每日必不可少的会来陪着紧张的两口子,讲解自己的临产经历,舒缓两人的紧张情绪。
皇上也时不时的拉着赫连湛喝酒,让他放松精神,母子二人为了他们两口子,都快将自己的正事儿也忘记了。
当然,御医局的人更是不敢怠慢,一天几乎是十二个时辰都轮番守在寝宫外面,就怕王妃娘娘忽然阵痛,若是他们应急不及时的话,会掉了脑袋。
挺着个大肚子的烟染的精神则是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
水晶球里看见的那些生孩子时,女人声嘶力竭大喊大叫的场面,让她一晚一晚的睡不好觉,只觉得自己会不会没法将腹中这个大肉球给生出来。
于是,每天倦极了昏沉沉的睡过去时,又会因为做恶梦而一身冷汗的醒来,辗转反复难以入眠了。
这一晚,扛不住倦意的她在赫连湛的诱哄中缓缓睡去,半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小腹一阵阵的抽痛着,痛得她几乎整个人蜷缩在一团。
明明脑中清晰异常,却发觉怎么都没法睁开眼睛来,嘴巴张了张,想要喊出声,可除了吚吚呜呜的声音,却是一个字都叫出不口。
她这是怎么了?是梦靥还是真的没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了?
她慌乱的想要挥动双手来碰触身旁的蛋蛋,可是,手臂上仿佛被压了千金的重担,怎么样都没有力气挥舞开来。
肚子越来越疼,疼得她的四肢百骸仿佛都抽了筋,大脑中的意识更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但不管怎样,她想要发出声音,或是想要睁开眼睛都做不到。
她听说过,女人生孩子就等于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走得过,那便是幸运的,走不过,最后也就是一抔黄土。孩子能生下来,也是前世积下的福,若是生不出来,母子二人便只有在九泉之下相伴了。
不!她不能死,她也不想死!她想要生下她和蛋蛋的孩子,想要亲眼看看他们的孩子长得究竟像谁,想要伴着蛋蛋和孩子一生一世,直到两人鬓间白发如霜,想要看着孩子娶妻生子或是出嫁嫁人……
她不要死!
“染儿?染儿……”
谁?是谁在叫她的名字?是叫她染儿而不是小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