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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从库藏出来后,回了自己位于学宫中的居处,他唤来妙丹君,逗弄了一会儿,就将那枚雅秋女神留下的宝石拿了出来,摆在了那里。
妙丹君一见这宝石,先是用爪子拨弄了一下,而后四肢伏卧下来,试着用鼻尖上去一碰,就见那宝石化作一缕微光,就与它身上七彩薄雾丝丝缕缕融合到了一处,
张御微微点头,他之前就已是看清楚了,这枚宝石之中,蕴藏的是豹猫的生存技巧。
幼年豹猫的捕猎和战斗技巧也是需要有父母来教授的,但是身为灵性生物,并不需要成年豹猫去教,只需要用灵性传递就能够知道这些东西,并在下来的成长和战斗的过程中逐渐消化和熟悉。
他再揉了一下妙丹君的脑袋,就离开了客堂,自己则是来到了天台之上。
桃定符正背对着他站在这里,悠然看着远方景物。
张御早知他来此,在长案之后坐下,拿着茶壶倒了两杯茶,道:“师兄可是有什么事?”
桃定符唉了一声,转身过来,道:“我也想去本土啊,可我在都护府又没身份,也不想再多等,自然要在师弟你这里讨一份文册了。”
现在东廷都护府的不少民众都要想随飞舟去到本土,可要做到这件事,那就需要一个能够证明自身身份的贴引,没有这份东西,光烨营就不会让你上飞舟。
而贴引都护府中目前只有四个人能批。
张御身为代玄首,自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都护府名义上的最高统领大都督杨珏、治署署公柳奉全,以及泰阳学宫的迟学监
不过大都督年纪太小,不管事,所以落到具体事务上,实际也就是张御和柳奉全、迟学监三人能批。
而凡是拥有超常力量的人,则都要经过张御的核查和允准,而且名额并不多。
好在都护府终归是和他本土建立联系,所以这一批走不成,也可以等下一批,随着两边往来越来越多,之后自然也不会现在这么严格了。
张御道:“师兄放心好了,我已是给你安排好了。”
桃定符一拱手,笑道:“那就多谢师弟了,不过有一位道友也想麻烦你一下。”
张御往一侧看去,见一阵黑火飘扬,英颛出现在了半空之中,不过他没有踏到平台之上,而是隔着一段距离漂浮在那里。
“张玄首,我需要一份贴书,我欠你一个人情。”
张御思索了一下,道:“可以。”他又言道:“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饮一杯吧。”
英颛看了看他,来到了平台之上,在案前坐了下来。
城西某处,余名扬回到了家中,尽管他现在有了职事,薪俸也是不少,不过他很念旧,所以也并没有搬离原来的居处,仍是住在这里。
到了屋里,他见中年汉子正坐在那里,喜道:“大兄,你回来了?”
中年汉子点点头,他问道:“名扬,我近日听闻不少人都是递送申书,想去天夏本土,你可是递上申书了么?”
余名扬回道:“还不曾。”过了一会儿,他吸了口气,抬头道:“大兄,我不准备去本土。”
中年汉子沉声道:“为什么?”
余名扬正容道:“都护府如今与本土恢复了联系,那必然不会再如以前一般守着一隅之地,在本土支援之下,一定会设法向密林深处探索,期间定有许多土著蛮人等着人去教化,这里必然是缺人手的,何况当年我求学的时候,学府免去了我的学资,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中年汉子对他道:“去了本土,你可以学到更多东西,前途也比窝在东廷更为远大。”
余名扬认真道:“大兄,若是论及建功立业,我觉得还是在东廷更适合我,况且东廷与天夏连通之后,什么时候要回本土了,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中年汉子沉默许久,才道:“你长大了,你的道路应该你自己选,刚才算我多问了。”
余名扬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喊:“名扬,快出来,就缺你了。”
中年汉子对他道:“去吧。”
余名扬道:“那大兄,我先去了。”他对外喊一声,道:“来了。”
走到了外面,见段能、王薄、郑瑜三个人正在那里等着他,打过招呼之后,四人就来到了城西北坊市的一座颇为出名的酒楼里,包下了一个雅间,叫了一桌好菜上来。
段能偷偷摸摸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酒葫芦,摆在案上,得意道:“我从我爹那里顺来的,郁兰香,少喝点,别醉倒了回去。”
王薄把手中扇子刷地一下打开,取笑道:“我们醉倒了不要紧,就怕段兄也醉倒了,那我们三人都抬不动。”
余名扬和郑瑜都是笑了起来。
王薄把扇子往桌上一敲,问道:“对了,你们这次都准备去天夏本土么?”
郑瑜道:“我回去见了母亲,她说让我去天夏游学,前日我递了申书,玄府也是准了,说是我去青阳玄府修业,大约要两年时间才能回来。”
王薄喜道:“行啊,那我们顺路啊,我也是要回去天夏的。你们不知道,我曾祖九十多岁了,他老人家十几岁的时候就乘船到此了,所以让他老人家让我代他回去探望一下亲族,待将来浊潮退了,与本土往来方便了,他老人家也会亲自回去看一看。”
段能摸了摸脑袋,道:“我老爹也是让我去本土进学,说是现在本土的武备超过都护府太多,要我学明白了再回来,还说这个名额用了老大的情面,让我别浪费了。”
这时三人都是不约而同看向余名扬。
王薄道:“就剩你了,名扬,你呢?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凭你教化利爪部落的功劳,都护府怎么也不会拦着你吧?”
余名扬摇了摇头,道:“我要留下来。”
“为什么?”
三人都是不解。
王薄喂了一声,道:“我们四个向来都是在一起的,不行,你得和我们一起走,我们可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段能连连点头。
郑瑜小声道:“兴许,兴许名扬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王薄道:“什么想法?想法可以改嘛,名扬,你到底怎么想的?”
余名扬就把自己和兄长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歉然道:“对不住了,我在这里有事要做,就不能陪大家一起去了,我自罚一杯。”
说着,他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三人面面相觑。
王薄看他这么郑重,知道是劝不回来了,咕哝了一句,道:“这么说,你要和我们分开了啊。”
郑瑜道:“嗯,我觉得,名扬的想法也挺好的。”
余名扬却是笑了起来,道:“无论我等身在何方,不都在天夏的土地上么?”
段能心很大,拍着案道:“对,出去了,也可以再回来么?又不是不见面了,都是男子汉大丈夫,矫情什么,来来,吃吃,我告诉你们,到了本土,我要吃遍天夏的美食!”
说着,一把扯过一只酱猪蹄啃了起来。
“哎,给我停下,那我爱吃的,都被你给抢了!”
“手快有,手慢无,啊呀,那是我的手……”
毕竟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打打闹闹之间,他们很快就忘却了即将离别的伤感,心中更多的是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瑞光城南一处宅院里,一株挺拔大松之下,秦午坐在一把楠木椅上,随身携带的长剑和手铳就摆在手边的案上。
他的身前是十来个亲近弟子。
站在最前方的一名年轻剑士道:“师父,你是说,你要去天夏本土了?”
秦午点头道:“不错,申书已是下来了,我想去看看,那里的剑士,如今又是如何修行的。”
有弟子道:“可是师父走了,我们怎么办?”
有人喊道:“师父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秦午摇头道:“该教的我都教了,下来的路,你们该自己走了。”
众弟子的神情不觉有些黯淡,他们很多人都是自小跟着秦午长大的,视他如父如母,现在陡然说要分别,心中总觉的空落落的。
秦午对着那年轻剑士道:“小展,一众弟子里面,就你学得东西最精,也最有天分,你适当照拂一下师兄弟。但也不要顺着他们,该放手时就放手,要是有违反规矩的,你直接给我送到司寇衙门去,千万不要手软。”
小展正色道:“是,师父。”
秦午一挥手,道:“话就这么多,散了吧,嗯,小展你留下,我还有件事和你交代。”
众弟子无奈,只能抱拳告退。
秦午待人都走后,把小展喊进宅子,将一尊一看就是天夏风格的神将玉像交到他手里,道:“你带着这玉神像去一趟张玄首的府上,就说我谢谢他,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听说他喜欢收集古物,就把这个代我送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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