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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夏方面在感受到元夏再次入略的前兆,玄廷反应极快,立刻召聚诸廷执来至殿上议事。
实际上天夏有许多准备还没有完成,不过战事就是如此,永远不可能让你有着万全准备的时候,尤其是他们是承受被动攻击的一方,那更是如此了。
但比起上一次,天夏实则已经取到了极大进步。
在两界通道这座必经之路上设布下了重重空域,并又布下了坚固阵势,那实际上就将守御之地往前推进,不令对面直接欺进天夏本土了,从被压进本土到打了出去,攻守之势正在悄然变化。
若是能再进一步,那就是杀进元夏本土了。此是战略上的目标,目前要做到很难,现下他们只是在尽量追赶元夏的力量。
诸廷执来至大殿之上,见礼之后,邓景言道:“看那声势,这回又胜于先前,其势不小啊。”
这等汹涌先兆,不仅仅是体现在动用的人力物力上,还在于背后所运用的力量,别的不说,只是上层修道人,就定然就比此前来得多,不然无可能给他们带来这般威胁之感。
玉素道人冷然道:“且不管他来多少人,我们既然寻到了针对此辈外身之法,那么要尽量在此战之中给予杀伤。”
这也是诸廷执的共识,因为机会只有一次,下回肯定是会将这些纰漏堵上的。。
崇廷执道:“算一算元夏天历,此番选择进攻之时,恰好是能避开一年之轮转,看来元夏方面的确是有意不让自身破绽暴露人前。”
林廷执道:“我们现在还不具备攻袭元夏的能力,等挡住几次,作以验证之后,才能得以反制了。”
在诸人讨论了一会儿之后,陈首执这时道:“各方准备的如何了?”
韦廷执打一个稽首,道:“首执,各洲俱已是准备了,若得需要,也能抽调部分造物上阵。”
戴廷执道:“虚空世域布置已是完备,守御力量大致前次三倍之上,各方人手方才也已是守持于阵位之上,随时可以应敌。”
邓景言道:“外层各宿也已是做好了布防。”
外层是内层的屏护,一旦让元夏发现,内层就也跟着暴露,所以前两次不曾参与斗战,但无疑也是重中之重,如正清道人这般求全道法之人一直不露面,就是负责镇守在此。
张御也是道:“壑界、屹界、平界三方世域之内,壑界、屹界依托天地本元守御,能承受一定攻袭,平界方才梳理过气脉,则稍显薄弱,若元夏攻此处,御可亲自镇守。”
钟廷执道:“首执,平界之缺陷,此是一个破绽。”
竺廷执问道:“张廷执,不知梳理气脉还需多久?”
张御道:“至少再需要五载以上。”
破坏容易,重建很难,再说平界本来就是先天不足,遭受元夏侵攻之后,早已是千疮百孔,要不然也不用把生灵都是接出来另行安置了。
众人一听,就知道这般拖延时日的方法是不可行了。
此前分得数处天域守御,他们本还担心分薄力量,后来发现这其实最适合眼下天夏方面的防守态势,而少了一处天地,元夏若至,似乎便可以将更多力量集中起来,于他们有些不利。
陈首执道:“此处仍是要守,守御上可尽可能拖延时日,但必要之时可以放弃,如有需要,诸位执摄会再次扶托一座天地出来。”
众廷执一想,这般也好,反正扶托一个世域出来,元夏就不可能无视,不然时间拖得越长,就越难对付。
诸位执摄虽然不插手下方对战,但是有些地方可以变相相助的,就如扶托世域之举,扶托是诸位执摄的事,但接下来该怎么选择全是下面之事了,与他们无关。
再如两边大能祭炼镇道之宝借给下面使用,怎么用是下方之人的事,也与他们无有关系。
陈首执再朝其余几位廷执问了几句,见都无疑议,便沉声道:“既然都是妥当了,那诸位廷执便各据其位吧。”
诸廷执皆是一礼,除了几人尚还留在此间坐镇,其余各是散去。
陈首执则是一人出了大殿,迈步之间,挪遁空域,已然来至外间一座法坛之上。单道人、李弥真、显定道人等人都在此间等候于他,见他到来,便稽首问候。
陈首执还礼之后,道:“元夏再度来犯,免不了又要用镇道之宝交锋一场,稍候要劳动诸位了。”
这几人皆言道:“我等理当出力。”
张御离了玄廷之后,便是乘坐飞舟,来至那“都阙仪”开辟的第三重空域之中。因为这里是“都阙仪”断分的空域,乃是此宝威能之体现,诸多没有这等在空域之中运转之能的镇道之宝便无法在这其中用到。
所以说,元夏方面若是要攻破这里,除了此前显露出来的“负天图”和“乘青鸿羽”之外,其他的镇道之宝也几乎用不上的。乘青鸿羽只能带人回转,若需带动敌人,那需御主近前才能施展,所以此中能有作用的,当也只有负天图了。
也是如此,他们才敢把阵地布置在最前沿。
如今第一重空域由武廷执镇守,第二重空域则由尤道人负责守御。
这两重都是准备放弃的,因为“都阙仪”变化越多便亦露出破绽,所以元夏只要攻击一段时间,大致就能找出空隙的,而他们主动放弃后撤,也能令元夏方面不会放弃已经到手的优势,继续往里来深入。
故是他这里,实际上才是真正的第一道防线,他需的把人牢牢堵在此间,不过等到武廷执和尤道人退下来后,会和他一起防守。
这回他们所有人,仍旧是用以往外身到此,这是有意让元夏看到的,好起到惑敌的作用。
正思量之间,他忽然感受到了前方空域的震动,明显前方已经开始了碰撞,周围虚域还出现了一丝丝裂纹般的光芒,这说明攻势异常之猛烈。
元夏这一边,巨舟座驾之内,段司议、盛筝二人坐在悬空大台之上,下方不见诸物,周围亦是空空荡荡,寂寥虚渺。
两人此刻正在对弈,不过用的这是天夏的道棋。
段司议落下几子后,道:“天夏之物,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么。”
盛筝道:“不然又怎配成为我之对手?”说着,落下一子。
段司议看了几眼,点头道:“好手段。”他坐直身躯道:“没想到盛司议上回遭遇挫败,这回再遇对手,倒还能如此气定神闲?”说着,也是落去一子。
盛筝看着棋盘,头也不抬道:“取终道必经波折,这岂不是正理么?若是顺当取下,那还为终道么?”
段司议眯了眯眼,道:“哦,照这么说,盛司议可是认为我还再遇到挫败么?”
盛筝道:“事在人为。”
这时一道光华落在大台之上,一名元夏修士出现在里面,执礼道:“两位司议,前面守御森严坚固,似还有天夏上层修道人坐镇,下方同道求问,可否让求全道法上真去往前方破阵。”
段司议道:“盛司议,你看呢?”
盛筝看向外沿,对站在那里的修士言道:“问一下高良岳,能否找到其中之人的气机。”
那修士一礼,对着不远处一点,就有光影浮现而出,里面隐隐有气光荡漾。
等了有一会儿,他道:“高上真回及,里面之人躲在阵中深处,而且收敛了自身气机,很难捉摄,至少他感应不到,应该是经历上次一战,有所提防了。”
盛筝看向段司议道:“段司议,我以为那就不必派人去了,我之上境修士,也要用在关键之地,此处既不合我展开力量,那也不用改变战策了,也就耗费一点时间罢了。”
要是上回,那他根本不会多想,直接就把人派遣上去了,可吃了一次亏后,这次却是谨慎许多了,觉得不是必要时刻,己方力量能不暴露便不暴露,既然负天图的力量可以往里推进,那不必要去另生枝节。
段司议没有立刻应下,而是考虑了下,问道:“盛司议,你觉得我等可能将此处空域破毁么?”
盛筝道:“此事我想过了,这些空域本来是并不存在的,只是在两界通道之上截化而出的,我等破毁空域,先不说要动用多少手段,便做成也是动荡两界通道,不知多久才能再度寻到,这反而不利于我们。
段司议道:“有些道理,行了,那就这般吧。”他对那个来禀告的修士言道:“告诉下面,维持原先攻势不变。”
随后他又语意深长道:“盛司议,我看还是把这里的遇到情形拟书报了回去。”
盛筝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
这次两殿合力,暂时也就没有互相扯后腿之事,只要商量着解决,怎么也不会有大过,可是事情若是不顺,那么总要有人出来承责,他们两个人可是首当其冲。而把这里情形报给后方,若见不妥,过后也能有个说词。
他道:“段司议言之有理,我等做事难免思虑不周,如有疏漏,还是让两殿也加以指正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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