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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夏所使用的这件镇道之宝名唤“赤魄寂光”,其本体看着是一根血珊瑚,故又名‘血玲珊’,其能以赤光削杀气神,寂灭生机,算得上是元上殿中的上乘宝器了。
但越是威能较大的镇道之宝对于维护天序越是有利,故是一般不会动用,至多只是借用一下此宝器的气机。
现在为了将天夏一方压下,元上殿在尽量不影响天序的情形下将此宝给祭了出来。
此物内蕴血茎,其蔓延滋生并非只是场面上好看,一旦与其余宝器接触,就有纠缠绕结之能,与青灵天枝之用有几分相似。
但有一点不同,其侵蚀之性极强,在其与外来宝器纠缠之后,会不断吸食其气机,并增长自身之威能。可以说,在杀伐宝器不出现的前提下,就是专以用来针对其余的宝器的镇道之宝。并且极具凶性。
元夏这处发力之后,天夏这边骤然压力大增,尤其是天夏这一方的宝器本能感受到威胁,并向各个御主传递了回避之意,似是有意远离此物,与此同时,各处驾驭之人都是感觉气机运转有些不畅。。
这导致天夏本来前突的阵势不得已往后收缩,不仅是这样,哪怕是“都阙仪”形成的两界通道也是隐隐有些不稳的迹象。
而在这个时候,虚空之中伸出来一节节枝节,将那些袭来赤光送渡了开辟的空域之内,并且那些枝节延伸出来,将之阻住,可见那赤光与枝上青气纠缠到了一起,不过多时,就彼此混杂在了一处,一时谁也占不了上风。
本来有些动荡的局面被稍稍稳住了。
天夏众修也是趁隙调理气息,将各个运使的宝器也是重新稳固,并将其余元夏镇道之宝抵住了。
对于元夏的进袭,天夏之前做好了充分准备,经过这么多天的布置,青灵天枝已然铺满了两界通道,彼此又相互遮护,可谓层层布防,元夏方面片刻之间还攻不进来。
可是终究对面此刻比他们多了一个件镇道之宝,所以若无反转之力,只能等着被突破。
赢冲和鱼灵璧二人此刻此刻神情极为严肃,但能看出,他们气机紧绷,隐隐显示出一股吃力之色。
要说青灵天枝与赤魄寂光相比,也是分毫不差,甚至隐隐还高出一线,但是他们二人功行比之对面就差了许多了,偏偏此宝器别人来驾驭远没有他们得心应手,只能依靠他们。
此时此刻,他们感受了一阵阵重压袭来,令他们气息滞涩,唯有靠着事先的精心布置咬牙支撑了。
张御站在主舟之上,他平静看着那一抹赤光,并没有急着将手中宝器祭出。
凭借着大道之印,他对周围局势洞若观火,认为场上目前的局面还可支撑,并且想等着那赤光与青灵天枝纠缠更深之时再出手。
在耐心等了一会儿之后,他能感觉到赢冲、鱼灵璧二人差不多已到极限,而场中局势也是差不多了,这才将手中玉丸拿起,随后往半空之中一祭。
此物一离开他手心,就化一道玉光坠至虚空,随后其中两孔各有一缕白气飘出,其凭空一转,烟气形若一环,放出了一道白光,其光一照,内外天地霎时白茫茫一片,一瞬之后,便即收敛,而漫天赤光俱皆不见,只余下空荡荡的一片澄空。
天夏方面的修道人看过去,都是面露喜色,毫无疑问,这当是己方的镇道之宝了,如此场中宝器又自持平。
而那枚玉丸依旧悬停空中,其中一窍则正对着“赤魄寂光”的方向。
张御看向上方,气意与之相牵,此宝方入手中时,他便知悉了其名。此物名唤“真一元瞳”,其内外两窍相对,一主生、一主死,方才他激引的只是其中死气,就将袭来之气机一并消杀。
他能感觉到此宝之中其实含有许多变化的,但他不是祭炼此宝之人,而且与庄执摄所走路数也是不同,故而也不清楚具体变化为何。但此刻只要简单运使,以他现在的心光力量推动,也足以发挥出一定威能来了。
此刻元夏这一边,两殿司议见此景象,不少露出些许失望之色,他们本以为今次匀出一件宝器后能压天夏一头,却不想天夏那边亦有增添。
有司议这时提议道:“诸位,不可再打了,再打下去,天夏那边再有增添,可谓没完没了。”他们若是咬咬牙,倒是还能继续,可谁也不能保证天夏没有应对了,继续对峙下去,对元上殿是很不利的。
有人反对道:“这是何话,若拼镇道之宝,天夏岂能比过我元夏?”
先前那司议言道:“天夏比我元夏是比不了,但是天序莫非不需要维护了么?若是让诸世道出面帮衬倒是可行,”他环顾了诸人一眼,“但是诸位可是愿意将自己的权柄拱手让出去么?”
这话一出,不少司议都是不言语了。
诸世道现在就是在等着他们服软,一旦插手进来,那么终道权柄必将分出许多,再说手伸进来容易,要其收回去可就不见得那么容易了。
元上殿乃是通过征伐万世一步步获得与诸世道分庭抗礼的地位的,所有人都不想再次受诸世道的钳制。
那位司议见诸人不开口,便又道:“即便能抽调出镇道之宝,为了我天夏天序不受牵连,那也要数月之功,那还不如与天夏谈一谈,降低一些条件,让其自行撤去呢。”
上殿的邢司议乃是强硬派,他是一直不同意与天夏谈条件的,他冷然出言道:“成司议,你可曾想过,想要让天夏退去,势必让步,行这等妥协退让之事,先不说我们所需要承担的条件,诸世道闻知之后又岂会不借此把柄拿捏我等?”
成司议道:“两害相较取其轻,让天夏早些退去也对我们有利,若是纠缠下去,莫非诸世道就会不针对我等么?到时候恐怕更为不妥吧?”
万道人这时有所察觉,抬头看去,见殿前有一名弟子对他执有一礼,并且有传声过来,他这时对旁侧兰司议示意了下,后者会意,出声言道:“诸位司议,此刻不过是场中持平罢了,我元夏又不是失去压制天夏的手段了。”
下殿之中有位司议言道:“哦?那么下来又能如何?听兰司议的语气,可是寻到对付天夏以外身破杀正身的手段了么?”
兰司议道:“此还未有,可是诸位莫要忘了,这是我天夏之主场,对面能驾驭宝器之人定然不多,我们可以以镇道之宝气机护持上前与之邀斗,牵扯其精力,叫之难以全神御使,只需小心一些,见宝器遮护即破,便即归回便是,如此这般当是无虞。”
顿了下,他看着露出思索之色的众人,又言:“对面求全之人不知多少,但我天夏定然远胜他们,而我们可以在天壁破漏之处封上天陆壁垒,不难将他们堵在外面,此可让诸世道难作察觉,下来无论要做什么也是方便了。”
对面那司议皱眉道:“这岂不是当日天夏拒我之法?”他一眼就看出,这就是天夏抗拒他们的翻版。
兰司议丝毫不觉有些不妥,理所当然道:“既然天夏能用此法,为何我不能用?”
这个建议让众司议又相互交谈了起来,妥协那是因为打不下去了,既然能打的话,他们还是愿意一试的。
向司议见诸人意动,心下转了转念,出声道:“诸位,兰司议的提议甚好,不过向某以为,谈判与对抗并不矛盾,我们可以一边与天夏打,一边与他们谈么。这样双管齐下,谈不成就继续打,谈成了便罢,也算是两不耽搁。”
此言立刻得了一些司议的赞同,特别下殿这里,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过司议看了眼对面的全司议,见后者神情平静,略作沉吟,道:“向司议这提议也算可行,既是向司议所提,就由你再走一趟吧。”
向司议在座上一礼,道:“那向某就厚颜领命了。”
两殿下来便商议可以让步的条件,并且决定等向司议回来之后再决定战与不战。
待罢议之后,向司议被单独全司议唤了过去,又仔细交代了一番话,后者都是应承下来,这才从殿中退出。
回去之后,他稍作准备,便即寻到了金郅行这里,言称受元上殿所托,欲再与天夏这边一谈。
由于这月两边往来不止一次,金郅行也是受过交代,要是此人再是寻来,不必阻拦,于是就展开符诏,带着其人又一次来到了天夏阵前,在通禀过后,向司议就被请到了上回所在的法坛之上。
向司议见了张御之面,执礼过后,便道:“向某此回奉命前来,是受托告知贵方一声,若是对方愿意退去,上回条件可以放宽,若是再对抗下去,于我不利,于贵方也是不利。
张上真是了解我元夏局势的,若我元上殿此回被打压太过,那也只是让诸世道占了便宜去,贵方想必也不愿意看到收拢了元上殿及诸世道之力的元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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