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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了?”楚江河的这个决定出乎张弛的意料之外。
楚江河再次点了点头:“张弛,你答应带我一起回去,无非是想利用我来要挟我家人就范,我不想当一颗任你摆布的棋子。”
曹诚光迈着小碎步向他们走了过来,其实他刚刚并没有走远,两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听说楚江河不愿和他们一起离开顿时有些急了,在他的计划中,楚江河是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有了这颗棋子至少能够让楚沧海投鼠忌器。
曹诚光道:“是走是留只怕由不得你吧?”
楚江河只当曹诚光不存在,望着远方的小红樱道:“我不想再欠她了。”
张弛道:“真心话?”
曹诚光道:“才怪,花言巧语,不知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楚江河递给张弛一封信:“你们把我留在冰洞内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可能要死,于是将一些事情都写在了上面,你留着慢慢看。”
张弛将信收好。
楚江河已经向小红樱走去,曹诚光目瞪口呆道:“卧槽,这小子干了那么多坏事,你就这么放过他?你相信他?你当真相信他吗?”
张弛扬声道:“你吃得不是毒药。”
楚江河没有回头,摆了摆手道:“我知道,只是无法确定罢了。”
曹诚光长叹了口气道:“真是不甘心啊,不过也好,这废物本来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他亲爹也不待见他,咱们两人回去更好。”
秦绿竹和雪女那边已经整理好行装准备离开,她们准备南下罗浮平原,光明城和秦氏都等着秦绿竹去主持大局,她不能在此地久留。秦绿竹向张弛道:“走了!”她做事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反正张弛有天蓬尺在手,以他现在的本领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张弛笑道:“看你归心似箭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对我会依依不舍呢。”
秦绿竹笑道:“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我还有千年的时间,不怕你不来。”
雪女道:“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情。”
张弛连连点头,一定要在她生产之前赶回来,妈耶!怀孕二十年,想想都让人惊叹,必须亲眼见证这个奇迹。他将闪电叫了过来,让闪电带着疾风之狼护送秦绿竹一行南下。
目送众人离开,张弛看到楚江河和小红樱在踏上征程之后就和秦绿竹几人分道扬镳。
曹诚光道:“我怀疑这小子还是有鬼。”
张弛笑道:“我相信他对小红樱是真的。”
曹诚光嗤之以鼻道:“废物,做不得大事,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了自己的任务,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张老弟你才是做大事的人。”
张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曹诚光讪讪笑道:“我也不成,我也是爱江山更爱美人。”他左右观望了一下道:“对了,咱们怎么回去?要不要先回极北之地?我听楚江河说那边灵泉丰富,灵气丰沛,最适合传送。”
张弛道:“只要提供足够的灵能,在哪儿都一样。”
曹诚光听懂了他的意思,张弛是说他现在所拥有的能量已经可以在任何地方完成传送。
曹诚光道:“等咱们回去之后,你在明我在暗,咱们把神密局搅个天翻地覆。”
张弛道:“老曹啊,你觉得都有谁知道咱们来到了幽冥墟?”
曹诚光愣了一下道:“咱们四个都知道啊。”
张弛道:“可回去的只有咱们两个。”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如果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确定你和我来过幽冥墟?”
曹诚光这才明白张弛的意思,这小子是要隐瞒前来幽冥墟的事实,不错,如果他们两人不说,的确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们来了幽冥墟,曹诚光道:“那你就当从来没见过我,还是我在暗,他们不会知道我已经回去了,我们先搞清楚状况然后再行动……”
曹诚光忽然停下说话,指着远方道:“好像有人来了。”仔细看又不是人,灰色的小点瞬间已经移动到了他们的面前,是闪电。
张弛看到闪电去而复返,还以为秦绿竹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闪电,你回来干什么?”
闪电道:“主人,我想跟你一起过去看看,飞凤将军有我的手下护送就行了,她也是这个意思,让我跟你过去多个帮手。”
“你这个样子可不成,恐怕到了那边会被人当成狼抓起来送到动物园。”
闪电道:“我可以拟态伪装的,我可以化成一条狗。”
张弛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我带你过去开开眼界。”
安崇光最近的心情极度郁闷,在神密局他的权力明显被削弱了,所有外勤行动都被谢忠军一手掌握,安崇光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架空。
他和楚沧海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上次的坠机事件虽然以楚江河的平安归来结束,可是他们这对老友之间却因此产生了芥蒂,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可他们心中都清楚,彼此的关系已经无法回到往常。
往常又怎样?虽然一团和气可心底深处还不是戒心十足?
安崇光的主动登门让楚沧海有些意外,楚沧海还以为安崇光在尽量避免和自己单独见面。
安崇光被请到客厅,他还是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换成过去通常会请他到书房密谈,这就表明楚沧海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他进行深入的谈话。楚沧海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拿出自己珍藏的美酒让安崇光品评,让保姆送上一壶红茶,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讲究的。
楚沧海自己还是喝水,即便是冬天,仍然喝着不带温度的纯净水。
安崇光喝了口红茶,微笑道:“新世界的股票最近走势红火啊。”
楚沧海哈哈笑了起来:“崇光,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事了?”
安崇光道:“我一直都是个俗人。”声音突然低了八度:“韩家兄妹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楚沧海摇了摇头,这件事不好办,韩家兄妹油盐不进,不过他们毕竟是外籍,对国内打官司还是缺少经验的,即便是他们拥有很多证据,自己一样能够利用时间来将他们的耐性消磨殆尽,消磨到他们忍无可忍主动和自己讲和的地步,楚沧海从开始定下的对策就是拖。
楚沧海道:“咱们好久没见面了,提这种事情干什么,喝茶!”
安崇光又喝了口茶:“江河还没回来?”
楚沧海道:“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们神密局派遣的任务,你这个当局长的不清楚吗?”
安崇光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状况,现在我这个神密局的局长就是个内勤部部长,管得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先把学院从我的管辖范围下分走了,然后又弄了个谢忠军过来主持外勤,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根本不跟我沟通,就说押送曹诚光去天坑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向我汇报过。”
楚沧海淡淡笑了笑:“他眼中没有你这个局长啊。”
安崇光道:“人家根正苗红,又得到赏识,正是在春风得意的时候,我啊!过时的凤凰不如鸡了。”
楚沧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头一次见你这么灰心,崇光啊,其实神密局分工明确也是好事,过去让你一个人统管的时候,你不是整天向我抱怨,说连个帮忙的都没有,现在有人帮你分担,你又嫌弃人家分薄你的权力,真是患得患失,我看你是中年危机来了。”
安崇光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要是没危机感就离死不远了。”
楚沧海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然后咳嗽了起来,接连不断的咳嗽让安崇光不得不暂时中断他们的对话,等楚沧海平复之后,安崇光关切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楚沧海摆了摆手,又喝了口水:“老毛病了,一入秋就是这个样子,等到开春就会好一些。”
安崇光道:“不是我说你,身体有问题就要彻底检查一下,千万别不当一回事,很多大病就是从小毛病拖出来的。”
“我怎么听着你在诅咒我?”
安崇光笑道:“不敢,忠言逆耳,你不乐意听就算了,江河不在家,你这个当爹的要懂得照顾自己,对了,嫂子走了那么久,你就没有考虑过再找一个?”
楚沧海道:“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女人是什么样子了。”
安崇光道:“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
楚沧海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一个人挺好。”
安崇光道:“最近去过水月庵吗?”他在婉转地提醒楚沧海,大家都知根知底,别在明白人面前演戏。
楚沧海道:“本来今天想去,你来了,我就只能放弃了。”
安崇光笑道:“看来是我的不是,应该先打个招呼再来,居然耽搁了你的终身大事。”
楚沧海并没有因为他的调侃而发笑,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你应该清楚有些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