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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刚刚举步离开,就听到身后轰隆一声,一幢被拆除了一半的破旧楼房轰然倒塌。尘土混合着雪花,让现场的能见度瞬间减半,雪尘之中,一道魁伟的身影出现。
此人身高超过两米,白色短发,两道白色剑眉之下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妖异的光芒,黑色口罩蒙住大半个面部。
张弛叹道:“你是搞拆迁的吗?上来就把人家楼给拆了。”说话的时候警惕地环视周围,刚才的那名老者早已不知去向。
雪一直下,周围包绕着一股有质无形的能量,犹如一堵围墙将他们两人包围在其中,形成了一个隐形的角斗场。张弛估计这场局应该和白氏有关,白无涯被自己教训之后并不甘心,所以在这里设下一场局对付自己,不过白无涯并没有出现。
再精心的布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值一提,张弛打量着那个出场就拆楼的家伙,心中暗忖,这厮也应该是个白毛小狐狸,今天非要把你打到现原形。
白发男子踩着积雪向废墟中的张弛疾冲而来,张弛看到他启动不慌不忙地扬起手来,右手中指屈起,隔空弹射,一颗网球大小的火球呼地向那白发男子当胸射去。
火球在移动中不断扩大,距离白发男子还有两米左右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篮球般大小,白发男子劈出一道风刃,风刃将火球从中剖成两半。
然而火球飞行的势头却并未从此中断,分裂成为两部分的火球成为了两个继而又分裂成为四个,然后迅速由四变八,转瞬之间漫天都是星星点点的流火,将白发男子笼罩在其中。
白发男子临危不乱,右足一顿,魁梧的身躯已经没入废墟之中。包绕他的流火无法追随到地下,以这种方式来逃避铺天盖地而来的火攻。
张弛心中暗奇,原来这白发男子也拥有遁地之能,他虽然拥有避尘珠? 可是在地下战斗却并非他所擅长的。
张弛立于雪地之上,意识向周围扩展开来,感知着地下不断迫近的灵能? 抽出龙鳞刀? 右手一抖? 水果刀般大小的龙鳞刀迎风增长,瞬间已经延伸到一米长度,热能源源不断向龙鳞刀汇集? 刀身瞬间变成了红色? 张弛的目光望着脚下的地面,突然一刀向下方刺去。
意图在地下对张弛进行偷袭的白发男子吃了一惊,高速潜行于地下的身躯戛然而止? 如果反应稍慢? 恐怕就要被这一刀捅个通透。
白发男子准备转变方向的时候? 却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 土壤因为热能流失? 而变成了冻土。在对付拥有土遁能力的人张弛已经有了经验? 在幽冥墟的时候,雪女的能力就能够克制住曹诚光,张弛虽然没有雪女操纵冰雪的能力,不过他可以利用吸收热能来将土壤封冻。
白发男子原本在地下可以借土高速奔行,可随着周围温度的降低? 土壤变得坚逾金石? 这对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状况? 惶恐之中? 再也顾不上在地下隐形,向上破土而出。
张大仙人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看到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露出地表? 抬腿就是一脚。
那白发男子蹿升的速度也是奇快,也幸亏张弛没有用龙鳞刀对付他,张弛的这一脚没有踹在他面门上,因为这厮逃窜太快,所以踹在了他的胸口,白发男子被张弛踹得倒飞了出去,后背撞击在一堵破败的围墙上,围墙轰!的一声坍塌倒地。
张弛准备乘胜追击之时,那白发男子原地打了一个滚,竟化为一只硕大的白鼠,在雪地之上化为一道白光,高速向张弛冲刺过去。
张大仙人看到这厮现了原形,不禁哈哈笑道:“今儿我将你烤了吃!”挥动龙鳞刀,刀刃熊熊燃烧起来,映红了这片破败的拆迁区域。
火光映红了白鼠的小眼睛,映射出其中惶恐的光芒,张弛的强大远超它的想像。
张大仙人准备斩妖除魔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道:“刀下留人!”
张弛的这一刀并未劈斩出去,白鼠也不敢继续发动攻击,调转身躯,哧溜一声钻入断壁残垣之中。
张弛将龙鳞刀收起,缓缓转过身去,那带着老头帽的神秘人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阴沉的目光锁定了张弛,低声道:“你是张弛!”他一口就道破了张弛的身份。
张弛暗叹,自己的拟态能力还是差火候,黄春丽一眼识破还可以用她和自己熟悉解释,可这个素未谋面的神秘人居然也轻易识破了他的伪装,张弛有些挫败感。
他打量了一下神秘人,连猜带蒙道:“白云生白老先生!”
神秘人呵呵冷笑了一声:“算你厉害。”
张弛心说厉害个屁,刚刚你儿子攻击我,在我手下吃了亏,你这个当老子的自然要为儿子报仇,只是刚才那只白毛老鼠精又是什么人?毫无疑问都是妖族,常言说蛇鼠一窝,看来老鼠和狐狸也是一窝,打量着白云生道:“白老先生如果有什么对我不满的地方,只管明刀明枪地过来找我,何必用这种见不得光的伏击手段。”
“伶牙俐齿,跟你妈果然一样。”
张弛讥讽道:“您老是准备亲自动手吗?”
“拳怕少壮,我老人家没那个兴趣。”
张弛暗笑,恐怕不是没兴趣,而是看到自己的表现之后知难而退,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懂得权衡利弊。
白云生向张弛非常江湖地拱了拱手,转身准备离开。
张弛道:“白老先生就这么走了?”
“怎么?你还打算打我不成?”
张弛笑道:“我素质可没那么差,就算我很想揍你一顿,可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禁打。”
白云生道:“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了。”
“不用谢,只是有件事要对你说,以后别再找我身边人的麻烦,如果让我知道你们白家胆敢再挑战我的底线,我绝不会客气。”
白云生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张弛的双目道:“看来你在幽冥墟得到了不少的提升,真是底气十足。”
张弛道:“您应该庆幸,今晚差点少了一个儿子。”
白云生淡然道:“任何人都难免一死。”
“你们白家好像不在此一列。”张弛的意思是说他们根本不是人。
白云生点了点头道:“你也一样,你的话我记住了,不过,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他说完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五十米外的地方,张弛有些错愕地望着白云生在雪夜中留下的残影,白云生果然名不虚传。
白无涯站在紫霞湖边,冷风夹杂着飞雪扑打在他的身上脸上,白无涯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今晚竟然在一个小矮胖子的身上遭遇了少有的挫折,脑海中仍然在回忆着当时交手的情景,内心中将可能的人一一进行着排除,那小子究竟是谁?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吉野良子身穿黑色和服,打着一把红色的油布伞,脚上穿着红色木屐,仿佛从不同时空中走来的人物,她在距离白无涯两米左右的地方停步,恭敬道:“少主!”
少主不是主人,白无涯皱了皱眉头,他有些厌恶这个称呼,直到今日仍然无法摆脱父亲的影响,他没有回头,漠然道:“有事?”
吉野良子道:“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白无涯点了点头,吉野良子这才向前走到他的身边,一手用伞帮助白无涯遮住头顶越发急乱的雪花,一手将信递给了白无涯。
白无涯只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就已经知道这封信是谁人所写,接过那封信拆开,展开信纸,看完之后他的目光变得平和了许多。
吉野良子道:“送信的是个女人。”
白无涯道:“知道!”
吉野良子道:“您认识她。”
白无涯吐出一口匹练般的白气,向前走了一步,重新走入风雪中,也代表着他拒绝了吉野良子的好意,低声道:“请她进来。”
吉野良子望着平凡的黄春丽,实在想象不出以白无涯的孤傲怎么会和她有过一段故事,黄春丽朝引路的她笑了笑道:“你非常好奇,觉得我姿色平庸,充满市侩气,想不通我和他怎么会有一段情,甚至质疑他的品味对不对?”
吉野良子内心一惊,从她进门开始,她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内心所想?这女人真是古怪。
黄春丽道:“你觉得我是个古怪的人,可是你连人都算不上。”
吉野良子咬了咬嘴唇,脸色已经变得雪一样苍白,很想反驳,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
黄春丽道:“助纣为虐必然以悲剧收场,你留在自己的家乡好好的当你的阔太太就是,何苦来到异国他乡拿生命冒险?”
吉野良子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黄春丽道:“你喜欢他,可惜他心中只有自己,给你一个忠告,别被这种冷血的人利用。”
吉野良子终于找到了反击得机会:“你看来被他伤得很深,仍然忘不了他对不对?”
黄春丽点了点头道:“曾经被他伤过,可现在,他已经伤害不到我。”
吉野良子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不信,一点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