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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儿,一定要和杨公子谈交易吗?清水县有钱人家很多,酒楼也不仅仅是金玉堂一家,我们可以找别人谈谈的。”夜千泽闪烁着凤眸,提议着。
杨庭轩是他眼里的情敌,以男人的直觉来看,杨庭轩对寒初蓝也的确有点不对劲,杨庭轩身为杨府独子,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哪怕为了学到做凉拌青瓜的方法,只要他吩咐人来找寒初蓝,她应该也会赏脸前往,可是杨庭轩却亲自前来,还在一大清早杀来,明显便是脱了轨。
他的媳妇儿,只能属于他的!
寒初蓝不知道夜千泽心里打着小九九,更不知道夜千泽已经把杨庭轩当成了情敌,她吃完了红薯粥,收拾了碗筷,端进厨房里,小心地清洗。怀真他们都睡了,她动作不敢太大,害怕惊扰他们。
夜千泽看她不答,只顾着洗碗筷,有几分的懊恼,想了想,他神色恢复正常,站起来走进厨房里去,站在寒初蓝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她。
好小!
夜千泽此刻才发觉自己的娘子真的好小,搂她入怀,她还没有到他的肩膀呢。
“千泽,你对杨公子有意见吧?”
寒初蓝洗好了碗,转过身来,对上夜千泽静静地凝望她的眼眸,淡冷地问着。“我为什么非要和杨家谈交易,你很清楚。千泽,生意场上,带上私人恩怨不是好事,杨公子属于公私分明的那种人,我和他只会谈交易。”
夜千泽浅笑,走近前来,垂眸,宠溺地说道:“蓝儿,我清楚,我只是提议一下,决定权在你,我说过了,这个家你作主。”
寒初蓝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保证地说道:“我一定能谈成交易的,为我们家赚进一笔钱。”
看着她豪气地拍自己肩膀的动作,夜千泽有几分好笑,她这个动作似哥们,不似夫妻,这丫头呀……“蓝儿,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咱们知足常乐,饿不死便好。”
“嗯,知足常乐,但也要有上进心,人,不能一辈子原地踏步,得迈腿往前走才行。咦,兔子?大鸟,不,像是山鸡,哪来的?你猎到的?还是怀真猎到的?好多哇。”嘴里说着话的寒初蓝已经扭身走出厨房了,然后便看到了竹笼里塞满的小动物。
野兔山鸡被挤在竹笼里,因为数量太多,动物们都没有办法转身,只能保持着被塞进去时的姿势,除了头部能转动一下,野兔扭头,亲吻上山鸡的尖嘴,山鸡扭头,又亲吻上野兔的嘴。
寒初蓝惊喜地蹲到了竹笼面前,笑得灿烂如花,夜千泽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那般的开心,被她灿烂的笑容感染到,唇边浅浅地也逸出了笑意,站在她身边,垂眸柔柔地注视着她,浅笑地说道:“我说是我猎到的,你信吗?”
“不信,你要是有这样的本事,这个家也不用等着我来支撑,肯定是怀真猎的。”寒初蓝本能地答着,忽略了自家男人是个一流高手。明明夜千泽都向她坦诚了……
夜千泽笑,也不强辩。
“蓝儿,这么多野兔和山鸡,够我们吃几天了吧。”夜千泽也蹲下身去。
吃?
扭头,寒初蓝就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嗔着:“就知道吃,说你是吃货,你还不认。野兔和山鸡也可以养殖的,咱们不吃,都养着,嘻嘻,养得多了,再买给金玉堂酒楼,赚的钱会比种菜更多,兔子爱吃萝卜,院子里要种点萝卜才行。”
夜千泽微抽一下脸,小媳妇又说他是吃货,可他觉得杨庭轩才是吃货。听到寒初蓝的话,他忽闪着凤眸,她又想到了一条财路。种菜,养殖野兔山鸡,砍柴去卖,一条条的财路,虽说不是大进帐的那种财路,可细水长流,日子长久了,也是一大笔可观的财富,她呀,天生就是经商的料。别人捕猎到这些小动物,只会想到宰来吃了,或者直接拎到市集上去卖,她却是想到养殖,赚更多的钱,又不用天天跑到山上去捕猎。
“明天我要在院子里搭两个棚子,围起来,当成野兔和山鸡的窝。”寒初蓝自顾自地说到,说到赚钱的事儿,她总是两眼发光,拼力十足,这个时候的她,是最动人的,浑身散发着自信,而自信的女人往往最有魅力。
冷不防,她身子腾空。
夜千泽把她抱了起来。
“蓝儿,明天的事儿明天再做,现在很夜了,咱们洗洗睡吧。”
寒初蓝挣扎着想滑下地,夜千泽抱得稳,她挣不脱,只得轻捶一下他的肩膀,“我自己会走路,别动不动就抱着我,我要是被你抱上瘾了,怎么办?”
夜千泽一低首,就在她的唇上戳吻了一下,宠溺地说道:“那我天天抱着你,抱你一辈子!”
被他偷了个香,寒初蓝脸上发热,感觉害羞的相公越来越有胆量了,以前搂她一下都变成了煮熟的虾子,现在偷香,竟然脸不红气不喘了。
“那我从明天开始要多吃点,长胖一点,让你锻炼锻炼臂力。”
夜千泽:……
进了房,夜千泽替寒初蓝打来了一桶水,想让寒初蓝洗洗睡的,试了水温,觉得清凉清凉的,又担心寒初蓝冷着,便又拎着水出去了,寒初蓝知道他是给她煮水去,心里泛起了丝丝甜意,在生活上,他是中看不中用,什么事也做不好,还能吃那么多,不过他对她的转变,对她的好,都表现在细微的锁事上。
不久,水被夜千泽煮热了。
寒初蓝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便爬上了床上,舒服地梦周公去。
夜千泽没有惊扰她,在她睡着之后,他温和的俊脸转为沉凝,狭长的凤眸更是凝聚着冷冽之气,扭身,他消失于房里。
河上,木桥正中央,站着一人,背手而立,俯瞰河底,河水缓流。
残月入黑云,大地瞬间漆黑一片。
整个张家村的人都沉浸在梦中。
片刻后,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而来,到达河边时止步,微弯着腰,低沉的嗓音掩不住他对立于木桥之上俯瞰河底那个人的恭敬,“主子,铁头来了。”
木桥上的那人盯着河底,嘴里说着:“我什么时候能喝上鱼汤。”
铁头马上就应着:“主子想喝鱼汤,属下马上给你弄去。”
“蓝儿做的。”
铁头僵住。
“蓝儿厨艺好,煮的鱼汤一定很好喝,她想打鱼想了很久了,忙过这一阵子,必定把河里的这些家伙都弄进我的肚子里。”
铁头的脸又抽了一抽。
他深夜前来,不是和主子讨论鱼汤的。
不过,主子要讨论鱼汤,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何事?”
念着想喝蓝儿煮的鱼汤的某人,碎碎念了一会儿,才沉沉地问了铁头一句。
“元国舅来了清水县。”
“国舅有好几个呢。”
“元缺。”
“他?”
某人轻轻地蹙了蹙眉,“他怎么会来清水县?带了几个人?”
“独他一人,来意不明。现暂住于清水县首富杨家之中,被杨家奉为座上宾,能自由出入杨府。”铁头答着,这个元缺是元太后最疼爱的小弟弟,也是元家最宝贝的小儿子,当今皇帝对元缺又是万分的信任,在朝中虽无官职,却是人人都礼让三分的人物,摄政王和战神都不例外,因为他懂医理,医术高超,会制毒,擅解毒,据说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但师承何处,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总是笑脸迎人,可往往笑中带着利刀,杀人于弹笑之间,是个极为棘手的对手。
“查!”
夜千泽冷冷地命令着。
不管元缺来意是什么,他都不能大意。
“主子,元缺要是冲着主子而来……”
“让他有来无回!”
夜千泽阴冷地下了杀令。
“是!”
挥手,夜千泽示意铁头可以消失了。在铁头意欲离开之时,他又叫住了铁头,吩咐着:“张有福的婆娘欺负我家蓝儿,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属下明白。”
铁头恭敬地应着。
主子藏身于张家村十二年,因为不擅劳务,被人瞧不起,主子都不曾动怒,更不曾找过村民们的麻烦,如今,有人欺负了那个小农妻,主子却动怒。
铁头想劝劝主子,不要太过儿女情长,主子那个所谓的妻子,与主子不配。但主子的事,他们当下属的,又不敢多说一句。
铁头走了,夜千泽身子一闪,没入黑暗之中,却是往后山掠去。
不久,后山野兽不宁,某人也被追逐得满后山奔逃。
隔天,清晨。
淡淡的朝阳挂于东方,薄薄的雾默默地滋润着大地万物。
夜家从沉睡中醒转,寒初蓝做了早饭,大家吃了早饭后,开始为了经营这个小家而分工合作。
夜千泽和怀真还是给段府送柴去,怀云和李氏则去了田里,用来种菜的六亩田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寒爷爷老两口看家,喂喂小鸡,寒初蓝则去后山脚下砍了几棵树,费力地拖回家,准备搭建草棚给野兔和山鸡遮阳。
李氏等人原本想割杀这些小动物饱饱口福的,得知寒初蓝要养着,夜千泽现在又是个宠妻的主,众人只能摸摸肚子,还是吃红薯粥吧,有红薯粥吃,也算不错了。
“蓝儿,休息一下吧。”寒奶奶心疼地走过来,看着孙女吃力地拖回树身,她就恨自己年纪大了,帮不了孙女什么忙。
“奶奶,现在太阳还不大,我得赶在正午前搭好棚子。”寒初蓝手里握着柴刀,熟练又迅速地砍掉树身上的枝丫,一边砍好了几棵树身,她放下柴刀,接过寒爷爷替她拿来了锄头,选了个院子角落挖着坑,挖好坑后,便把粗树身种入坑里,把树身当成了棚子的支柱。
寒爷爷又替她拿来了很多的稻草,帮着她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奶奶也不愿意闲着,和老爷爷一起去搬稻草。
因为是给山鸡野兔搭的草棚,高度不算高,方便寒初蓝往上加盖稻草,至于高大的人要进草棚,只能弯着腰。
在爷爷奶奶的帮助下,寒初蓝很快就搭好了草棚,也幸好夜家的院子大,搭了两个草棚还是觉得院子空荡荡的。草棚搭好了,寒初蓝又去砍竹子,把两个草棚围了起来,各自留了一个入口处,栓上竹篱笆门,两个简单的兽窝便完成了。
“好了。”
寒初蓝颇为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扭身就回屋里去,吃力地拎着竹笼出来。
“蓝儿,爷爷帮你。”
见到寒初蓝吃力的样子,寒爷爷赶紧走过来,要帮寒初蓝的忙,寒初蓝拒绝了爷爷的帮忙,浅笑着:“爷爷,你别小看蓝儿小,蓝儿的力气大着呢,能从家里挑一担柴到清水县去,你说蓝儿的力气大不大?”人,经常劳动的,力气往往很大,那是不分年龄大小的。
寒爷爷心疼地应着:“是,蓝儿力气大。”
寒初蓝拎着竹笼子走到草棚前,然后打开了竹笼子的盖,伸手进去把山鸡一只一只捉出来,塞进草棚去,被塞在竹笼子和野兔亲了一个晚上嘴儿的山鸡,很兴奋地在草棚下蹦达着。关上山鸡棚子的竹篱门,又把野兔全都扔进兔棚里去。
寒奶奶拿来怀云不久前采摘回来的菜叶喂着野兔。山鸡的吃食则和小鸡的一样。
山鸡棚和兔棚建的也不一样,寒初蓝担心山鸡会飞,竹篱子是和顶着稻草的树身一般高,又是密密麻麻的,可以说山鸡棚是采用封密式的,这样子山鸡无法飞出来。
兔棚的竹篱子便矮了些许,反正兔子只会奔跑,怎么跳,也跳不过竹篱子围栏。
“蓝儿,兔子太多聚在一起会打架的,应该分开单独养着。”寒爷爷年纪大些,多少懂得兔子的习性。
寒初蓝哦了一声,也发现了活动空间大了之后,那些野兔还真的会打架,她沉思片刻,马上操起柴刀,扭身就走。
“蓝儿,你去哪里?”
“我再砍些竹子回来,多编织几个竹笼子,把兔子们分开。”寒初蓝的声音传回来,人已经出了院子了。
寒爷爷追到门口,说道:“竹笼子养兔也不牢靠的,兔子会咬破竹笼子的。”
“先应付着。”有条件了再弄几个铁笼子回来。
寒爷爷不说话了。
目前也只能先应付着。
……
颜氏站在杨府门前,望着杨府的砖墙绿瓦,砖墙不算很高,能看到府里面的亭台楼阁,她忍不住咋舌,杨府不愧是清水县的首富,真大!
“大川,你去问问,杨奶嬷在不在府上。”颜氏扯了一下陪着她来的丈夫寒大川,示意寒大川上前去问话,她人厉害,可见着大户人家,她脚虚,胆怯,担心自己脚下粘着乡间泥尘的破鞋会弄脏了人家屋前的地面。
“我们回去吧。”寒大川劝着自家婆娘。
昨天下地回家,发现父母都不在家,就连父母平时使用的物品都不见了,一问,才知道蓝儿回来过,还和颜氏大吵了一场,并在颜氏的刺激下接走了自己的父母。寒大川是想到夜家去接回双亲,可是颜氏撒泼,揪着他的耳朵骂着,他要是敢去夜家接回两个老不死的,她就带着一对儿子回娘家!
寒大川向来惧内,要不是惧内,两位老人家也不会受到颜氏的虐待。被颜氏这样一揪耳朵,在他耳边骂着,他就不敢再提要去夜家接回双亲了。
蓝儿都和寒家扯破了脸皮,颜氏还想着攀结杨家这门亲,寒大川觉得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没见着杨奶嬷,我们回去做甚?那个贱蹄子和我们闹翻了,我们得和杨奶嬷商量一下怎么办。”颜氏舍不得的是杨家承诺的一百两银子。
她想着,要是杨家可以改变一下主意,不要寒初蓝,换成她的女儿寒大妹她们,她还是可以和杨家结亲家的,就算赚不了一百两,能得到五十两也不错。颜氏简直就是厚颜无耻兼丧心病狂的人,她亲生的三个女儿都已经嫁人,而且已经圆了房,大妹还怀上了身孕,她竟然为了钱,还想把主意打到自己亲生的女儿身上去,在她的心里,最值钱的只有两个儿子,为了两个儿子的将来,她什么都可以不顾不管。
“能怎么办?咱们就不要再造孽了吧,蓝儿怎么说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夜家那孩子对蓝儿又是真的着紧,为了点钱就拆散他们,我……”
“什么为了点钱?那是一百两呀,你这个没用的,一辈子都挣不了一百两!”颜氏马上就反驳着寒大川,寒大川无奈地别开了视线。
颜氏骂了丈夫几句,又推着寒大川,命令着:“给我上前去问问。”
“我不去。”
寒大川小拒绝。
音落,他耳朵传来了剧痛,颜氏已经揪住了他的耳朵,扯着他的耳朵把他拉扯到一边去,凶狠地骂着:“连你也要造反吗?你去是不去?”
“你松点力,好痛,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寒大川的脸涨红起来,颜氏在家外都揪他的耳朵,一点颜面也不给他留着。顿了顿,他又无奈地说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颜氏满意地松开了手,斥着:“早点去,还不用受这个罪。”
看了自家婆娘一眼,寒大川畏畏缩缩地去问人了。
杨府的守门人一见寒大川,就眼露鄙视,不等寒大川近前,就不客气地驱赶着:“去去去,到别处乞讨去。”
寒大川的脸更红了,赶紧解释着:“这位大哥,我不是乞丐。”
守门人冷笑着:“你比乞丐还像乞丐,还说自己不是乞丐,滚,一会儿我们公子要出门,要是冲撞到我们公子,小心你的贱命。”说着,守门人不客气地上前推了寒大川一把,寒大川被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颜氏见状,连忙走过来,又是陪笑,又是哈腰的,不着痕迹地掐了寒大川一把,才堆笑着对守卫人说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找杨嬷嬷的,请问杨嬷嬷在吗?”
守门人嫌恶地瞟了颜氏一眼,冷哼着:“杨嬷嬷在静堂受罚,未经许可,不得踏出静堂半步。”
闻言,颜氏和寒大川面面相觑,杨嬷嬷受罚?受什么罚?
“走吧。”
寒大川又扯着颜氏的衣袖,示意颜氏死了这条心,杨嬷嬷估计是犯了罪,才会被主人家罚的,既然如此,那么颜氏想通过杨嬷嬷巴结上杨家是不可能的了。
在大户人家里,犯过错的下人,就算没有被卖给人牙子,也没有机会再在主人身边侍候,沦为最下等的下人,人言微轻,再也不能当某些人的阶梯。
甩开寒大川的手,颜氏还不死心,堆笑着问:“那,我们能见见你们公子吗?我们是寒姑娘的爹娘。”
守门人脸上的嫌恶更浓了,冷笑着:“凭你们也能见我们家公子?寒姑娘算哪根葱?你们又算那根葱。滚开,再不滚,我可不客气了。”
颜氏急了,“寒姑娘就是寒初蓝呀,你们家公子喜欢的,说要纳寒姑娘为妾室的。”
“谁说我要纳初蓝为妾的?”
淡冷的声音忽然飘来,便看到杨庭轩带着木子站在守门人的身后,在他身边不远,站着的人是元缺。杨庭轩似乎是陪元缺出门,两个人都是一身白色的锦衣,又都手拿折扇,显得风度翩翩,特别是元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更散发着一股尊贵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
“公子,这两个乞丐说要找杨嬷嬷,小的说杨嬷嬷不能见他们,他们竟然要求见公子,还说是寒姑娘的爹娘,说公子要纳寒姑娘为妾室。”守门人一见杨庭轩,马上就换上了恭敬的态度。
颜氏听到守门人的称呼,得知眼前的年轻公子便是杨家独子,那个对寒初蓝感兴趣的正主儿,她马上两眼一亮,满脸扬起笑容,硬是挤开守门人,挤到杨庭轩的面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像极了哈巴狗,笑得小眼珠子都不见了,只有一条缝,讨好地说道:“杨公子,我是初蓝的娘。”
杨庭轩轻摇着扇子,随意地扫了颜氏一眼,然后优雅地用扇子掩盖着自己的嘴巴,淡冷地说道:“什么味道呀,好臭呀。”
颜氏笑容微僵,杨庭轩这是在嫌恶她的靠近,她连忙后退好几大步,不敢再在杨庭轩面前站着。嘴里还在讨好地说道:“杨公子,我是初蓝的娘。”
杨庭轩又摇晃起扇子来,淡淡冷冷地问:“有事吗?”
初蓝的娘?
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娘呢,女儿都嫁了人,还要逼着女婿休妻,为了让女婿休妻,不惜四处散播谣言,影响女儿夫妻的感情。不错,这件事是他奶奶的错,奶奶未问过他的意思,就自作主张,又拿钱财之利来诱惑初蓝的娘,可是初蓝的娘要是个好母亲,又怎么会顺着奶奶的意思,为了钱财而弃女儿幸福不顾?
就算他认为夜千泽给不了寒初蓝幸福,但初蓝的娘也不应该那样做!
杨庭轩打心眼里厌恶着颜氏这样的娘。存心想替寒初蓝整治一下颜氏,在颜氏近前时,他才会有那一句嫌恶的话。
“杨公子,这……”颜氏看一眼站在一旁温温地笑着,用着一副看好戏样子的元缺,不知道能不能在外人面前问起杨庭轩纳妾之事。
“没事的话,让让路,别踩脏了我家门前的地面。”杨庭轩又淡冷地开口,话里夹着冷嘲热讽的。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势利小人,真不知道她有什么福气能养出像寒初蓝那般聪明的女儿来。
“杨公子,杨嬷嬷说公子要纳我家蓝儿为妾室,不知道……”
颜氏见杨庭轩不待见自己,也顾不得元缺在一旁看戏,急急地说,没有说完一句话,就被杨庭轩冷冷地打断了。
“本公子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初蓝为妾?我说你是怎么当娘的?初蓝都嫁为人妻了,你竟然还想把初蓝送给我当妾室,那不是贱踏初蓝吗?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娘,让人不耻!我实话告诉你吧,说什么要纳初蓝为妾室的事,都是假的,我从来就没有要把初蓝当成妾室!”要是那丫头还不曾嫁人,他宁愿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轰轰烈烈地把她抬进杨府当少夫人,而不是地位低下,永远被正室踩在脚下,一生中不能再穿红衣的妾室!
那丫头绝对值!
在商海里打滚的杨庭轩,眼光很毒,看人精准,他敢说,不久的将来,寒初蓝必定成为商海里一颗耀眼的明珠。
“假的?怎么会是假的?杨嬷嬷都给了我银两,说是杨公子你纳妾的定金。”颜氏不相信自己听到了,满以为能攀上首富了,寒家能跟着富裕起来,没想到是假的。
杨庭轩根本就无意纳寒初蓝为妾室。
“本公子有差到需要抢夺他人之妻为妾吗?”杨庭轩冷冷地注视着颜氏,他冷起来的时候,那股子冷气并不输于夜千泽。他又是向着寒初蓝的,替寒初蓝心寒,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娘亲。是,他瞧不起夜千泽,觉得夜千泽配不上那般胆大心细又精明的寒初蓝,可他也不想寒初蓝被娘亲逼着承受夫家的休书之辱,他要断了颜氏想利用寒初蓝攀龙附凤的念头。
颜氏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想,杨庭轩是首富的独子,高高在上,又一表人才的,别说纳个妾室,就算要娶三妻,也有不少女子送上门来,他何须去抢夺他人之妻为妾?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她想攀上杨府,成了泡沫,一弹便破。
可,怎么是假的呢?杨嬷嬷明明就给了她银两呀,那些银两又是真的,她都用来买了不少东西。如果杨庭轩要纳寒初蓝为妾室是假的,杨嬷嬷怎么可能给她钱银?
“杨嬷嬷给了你多少钱?”
“一共有十两了。”杨嬷嬷前后给了颜氏两次钱,加起来的确有十两了。
“木子,向她讨回那十两银。”
杨庭轩冷冷地说道,区区十两银,初蓝的娘就要把她卖了,要不是看在初蓝的份上,他真想一脚把颜氏踹开,无耻!
木子马上就走到颜氏的面前,不客气地命令着:“还钱!”
颜氏呆住了,杨嬷嬷给她的钱,她花掉了几两,还余下几两,她都藏起来了,那可是她的命,现在杨庭轩竟然要她还钱……
“杨……杨公子……我,我一定会让蓝儿给你当妾室的,这钱……”
“闭嘴!”
杨庭轩怒了,“你敢让初蓝给我当妾室试试,我要了你的贱命!初蓝是你的女儿,你一再地贱踏她的人格尊严,你根本就不配当她的娘,你贱,谁都不想管你,你休要把初蓝拖下贱水中!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杨庭轩冷冷地甩扇就走,阴冷的声音还传回来:“木子,他们要是不还钱,就到他家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了,要是没有值钱的东西,就把她自己变卖了换钱来还!这么贱,一两银不知道能不能换来!”
“杨公子……”
颜氏回过神来,脸都白了,就想追扑到杨庭轩的面前去,想向杨庭轩求饶,木子和另外一名小厮迅速地拦住了颜氏,逼迫着她还钱。
寒大川在一旁看得不知所措。
他知道杨嬷嬷给了婆娘钱,但不知道给了多少。现在知道了是十两,再想到最近几天家里的伙食好了点,也添置了一些新衣赏,新用品的,便知道自家婆娘把银两花了,那十两银,他们哪里有得还呀?
“我没钱……”颜氏被木子逼得脸色惨白如雪,什么也顾不上了,撒野一般,推开木子,扭头就狂逃而去,跑得太急太慌,还摔倒了,顺着杨府门前的台阶一直滚下去,摔得她全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似的,她也顾不上痛了,爬起来,披着散乱下来的头发没命地逃着,连自家男人都不要了。
她不还钱!
她绝对不还钱!
她现在也没有十两银可以还给杨庭轩!
杨家那么有钱,竟然还要她还那十两银……
不行,她要回家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还有那余下来的几两银子。
颜氏为了一百两而来,结果连到手的十两银都要被追去,可谓是得不偿失。
杨庭轩一旦下达了命令,就算颜氏逃得快,木子也会尽职尽责地追着颜氏讨债。
片刻后,金玉堂酒楼的二楼,临窗桌子前,元缺饶有兴趣地问着对面的杨庭轩:“寒初蓝是谁?你竟然护着她。”他可是听说过杨家这位独子,年二十有一了,还不曾近过女色,眼高于顶呢,那个寒初蓝是什么货色,能让杨庭轩相护。
杨庭轩却把一盘经由寒初蓝授艺于他,他又授于自家酒楼大厨,做出来的凉拌青瓜于元缺的面前,淡冷地说道:“国舅爷尝尝这盘凉拌青瓜味道如何。”
元缺笑:“不就是一盘青瓜吗?能好吃到哪里去?”不过他还是夹了一块青瓜放进嘴里,话音便没了,吃完了一块青瓜,他又夹起一块,再放进嘴里,又吃了,接着,他干脆先吃完了这盘凉拌青瓜再说。
“味道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菜式,叫什么来着,凉拌青瓜?原来青瓜也可以这样吃的呀。”元缺就像杨庭轩当初那般,一下子就把整盘青瓜吃完了。
凉拌青瓜现在成了金玉堂酒楼的新鲜菜式,因为是寒初蓝亲自传授的,金玉堂的凉拌青瓜自然比其他酒楼做得味道好,那些豪绅们闻讯都涌到金玉堂来试试这道据说连杨家少东家都赞赏不已的普通菜,金玉堂酒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不得不说寒初蓝的目光看得极准,摸透了那些人的心理,觉得只要是杨家少东家吃过的菜式,必定是最好吃的。
杨庭轩用二十两银轻轻松松地就让自家酒楼进帐不少,赚的钱不知道是他给寒初蓝的多少倍了。
“就叫凉拌青瓜,是初蓝做出来的。”提到寒初蓝,杨庭轩右肩上的剑伤都不痛了。
“哦?”
元缺浅笑,“她便是刚才那位村妇的女儿?厨艺精深?我尝着那盘青瓜,味道真的很不错。”
杨庭轩点头,“初蓝的厨艺有多精深,我还没有摸透,不过她是个目标明确又胆大的女子,她要和我谈交易做生意,货都没有,就敢和我谈交易之事。”
“无货也谈交易?”
元缺好笑,“还真是胆大呀。”
杨庭轩也笑,唤来掌柜,吩咐把自家酒楼最好的菜式都给元缺送上一份,没有再和元缺谈论寒初蓝。
话说颜氏逃离了杨府门前,没命地往平阳村跑去,跑得惊慌失措,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招来多少人的辱骂,平时只有她骂人的份,今儿个她却被人一路骂着,她忍着,心里只想着快点回家,把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
“大川,快点跑,咱们要回去把所有东西都藏起来。”
颜氏头也不回,一边拼命地跑着,一边说着。
她以为寒大川必定是跟着她一起跑的。
等她跑出清水县城的时候,一扭头,才发觉寒大川不在她的身后,她一愣,随即又骂着:“那个杀千刀的,怎么没有跟着来?不会是被抓住了吧?”
颜氏骂了几句,没有回头去找寒大川,扭身又跑。
先把东西藏起来再说。
杨府应该不敢真把他们夫妻卖了吧,拿杨庭轩的话说,他们也不值钱呀。
“踏——踏——”
一阵马蹄声传来。
木子带着同伴骑着两匹马出了城,嚣张地从颜氏面前奔跑而过,木子还故意扭头对颜氏叫嚷着:“跑呀,怎么不跑了,我倒想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马快。”说着,一踢马肚子,马儿撒腿奔跑起来,转眼间就跑出了十几米远。
颜氏先是愣愣的,后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没命地追赶着,一边追着,还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别搬我家的东西……”
两匹马飞奔而去,颜氏怎么跑都追不上马的速度,而马蹄踢飞的沙层,飞飞扬扬的,刺进颜氏的眼内,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故意的!
木子必定是故意的!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点银两,才置买了些新的用品,才给家里买了点粮食,让两个宝贝疙瘩不用再饿肚子了,现在都要失去了。
寒初蓝还和她闹翻了……
她呀,以为能借着寒初蓝成为首富的亲家,以后吃香喝辣的,建大屋,请下人,当个首富的亲家太太,没想到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养女没了,钱没了,得不偿失!
木子先颜氏一步到达了寒家,他很不客气地冲进寒家,四处搜索,像打家劫舍的强盗,寒家值钱的东西,在他眼里没有,他只找到了颜氏藏在家里的几两碎银,便不客气地收了起来。
狗仔和阿牛都被他的动作吓坏了,兄弟俩缩在一起,惊恐地看着木子。
杨庭轩因为“纳妾”一事而受伤,杨老夫人也因为此事被戏弄,剃成了光头,被逼着在静堂念佛,颜氏竟然不敢死又无耻到亲到杨府去,还想再谈“纳妾”一事,木子知道公子心里是一肚子的火,才会如此的不客气。
等到颜氏跑回到家里的时候,木子已经离开了。
村子里的人,因为都在地里忙活着,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娘,有强盗……”
颜氏一回来,两个儿子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哭叫起来。
颜氏推开两个儿子,此刻她也没有心思安抚儿子,匆匆地跑进房里,满地的狼藉让她想哭,想骂人,扑到她藏钱的地方,一看,那几两碎银不见了。
“我的钱!”
颜氏嚎叫一声,软坐在地上,捶着自己的大腿,大哭起来。
“娘,强盗还倒光了家里的米,能吃的,都没有了。”阿牛怯怯地跟进来说了一句。
“天啊!”
颜氏的嚎哭似杀猪一般,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