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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有点新意?”寒初蓝嘲讽地问着,狗血的剧情,古代的人特么的最喜欢以身相许!
元缺的笑容僵了僵,眼眸深深,不明白她嘴里的新意是什么意思?
抬手,寒初蓝又摸摸自己的小脸,大眼里闪过了狡黠,表情却一本正经地问着元缺:“我是不是变得好看了?要不,怎么会被你要求以身相许呢。我想,我一定是越来越好看了,怎么办?要是像千泽那样好看了,我们夫妻还要生活吗?男小三多,女小三也多,噢,老天爷,你这是在变相折磨我吗?”
元缺的笑容完全僵住了,并且抽起脸来。
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女人无耻的时候,能无耻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说得好听点,她其实精明得很,八面玲珑,对着什么人说什么话……
“你长得不算好看,心又是黑的,虽说你救了我,我也不能以身相许,万一以后再遇到其他救命恩人,都要求我以身相许,怎么办?不够分呀,我就一个人呢,总不能把我斩成一段一段,你们每人抱一段吧?所以呀,我还是跟我家千泽算了,至少我家千泽英俊潇洒,丰神俊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温润如玉,俊美如天神,放眼天下,就找不到第二个比他好看的男人了。人嘛,都有爱美之心的……”
“你可以走了!”
元缺抽着脸,赶紧挥手,赶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自他的眼前消失。
寒初蓝闪烁着大眼,很认真地问着:“敢问救命恩人,我还要不要以身相许?”
元缺撇着她,“我可不想要一个比我好看的妻子,守不住。”
“就是,娶妻娶贤,美女只适合当情人。娶妻娶个比自己好看的,还真的守不住,一旦红杏出墙,你头上的绿帽一天比一天高,那就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元缺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守得住你家千泽吗?”
寒初蓝自信地答着:“那是自然!”
她的自信让元缺挤出来的讽刺,默默地咽了回去。
有些事,不是该由他来说。
“我走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改天有空请你吃饭。”寒初蓝随口说了一句,越过元缺就走。走了几步,伤口痛得她直冒汗,咬着牙,她轻轻地拭去因为疼痛而冒出来的冷汗,坚强地朝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眼前白影一飘,元缺又拦在她的面前了。
寒初蓝马上防备地看着他,捕捉到她眼里的防备,元缺微微沉眼,在她的心里,他这个救命恩人分明就是个居心叵测的坏人。
伸手从怀里掏药瓶子,元缺忽然觉得自己堂堂的国舅遇到寒初蓝后就变得有点贱了,她都把他当成坏人,他还要给她塞药,怎么不让她直接痛死算了?掏出了药瓶子,元缺倒出了一颗同样是黑色的药丸,递给寒初蓝,淡冷地说道:“这是我特制的止痛药,吃了它,你的伤口就不会那般痛了,你才能走回到家里去。”
寒初蓝不客气地接过了药丸,吃了。
“还有吗?”
吃了一颗还问人家索要第二颗药的人,估计也就是寒初蓝了。
元缺看她两眼,略有半分的犹豫,最后还是把整个药瓶子递给了寒初蓝,淡冷地叮嘱着:“药效是四个时辰,前五天,你每天可以一颗,五天后,就算不吃药,也不会很痛的了,就不要浪费药了,这种药,我一共才研制了两小瓶,很贵重的。”
“身上有这样的药也不早点给我吃,害我痛了那么长时间,你就是存心的。”寒初蓝一边用抢的速度抢过了药瓶子,一边碎碎念。
元缺顿时就觉得他把药给扔进河里也不应该给她的,像她这种女人,就该痛死她,痛死她!
想他堂堂国舅爷,江湖上人称神医,去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礼让的,他身上带着的那些药,随便一颗,都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受他一颗良药,谁不对他感恩戴德,有谁像寒初蓝这样,给了她恩惠,还要埋怨他拿药拿出来太迟了。
“痛楚还真的消减了不少,你的药不是假的。”
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又说了一句。
元缺咻的一声,掠走了!
他怕他再不走的话,会让这个女人活活气死。
“这样就走了?承受力真差!嗯,想和我斗,嫩着呢,姐怎么说也活了两世……”
元缺要是听到寒初蓝这一声冷笑,估计会直接从半空中栽下来。
吃了止痛药,寒初蓝略略地再休息一下,等到伤口没有那么痛了,她才继续赶路。树林里的树木,错综复杂,却又密密麻麻,枝叶茂盛到连阳光都难以折射下来。古代的环境就是好呀,还没有受到污染,到处都有茂盛的树林,下场雨的话,空气清新得让她恨不得找个大袋子把所有清新装回二十一世纪去。
当然,也要她能回去才行。
穿越这种事……寒初蓝心中泛起疼痛,根据她看过的穿越小说经验来看,她能回去的机会等于为零。
扶着一棵树,寒初蓝仰脸,望着树顶上的枝丫,极力眨去了因为忽然想到亲人而生出的泪水,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穿都穿了,她也接受了现实,并且很努力地在这个年代生活着。她想,老天爷让她穿越一回,必定是她前世在这个年代里欠了别人的人情,所以老天爷让她回来还人情的。
是因为她欠夜千泽的吗?
想到夜千泽,寒初蓝马上又朝前方走去。
他怎样了?
那么多杀手,他能战胜吗?
是谁安排杀手伏杀他?
他的身份,十二年来不是没有人知道吗?难道他的身份被人窥探了?会是谁?
本是王府世子的人,会被人暗杀,代表想他死的人要霸占属于他的一切。
想到夜千泽的亲娘死于一场大火,寒初蓝的心狂跳一拍,暗杀夜千泽的人,会不会与当年那场大火有关?
好不容易,寒初蓝走出了那片树林,树林前面便是一条大路,路两边都是林子。这条路,带给她陌生感,她敢说不是她天天走的那条道。
站在路边,她看看路的一端,又瞧瞧另一端,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一边走才是回家的路。
该死的元缺!把她带到这里来,又没有告诉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踏——踏——
正当寒初蓝举棋不定的时候,左边奔来十几匹马,马背上骑坐着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气质,清冷!
寒初蓝原本伸手想拦下他们问问路的,瞧着那么多人,她赶紧打消念头,害怕拦着的是坏人。
那十几个清冷的男人很快就骑着马奔到她的面前了,为首的男人忽然勒住了马。
他们不会是强盗吧?
寒初蓝顿时紧张起来,表面上她还强作镇定,淡冷地看着为首的那个男人停下来。对方没有下马,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寒初蓝看,他的眼神森冷而锐利,似是一把剃刀一般,把寒初蓝削得骨头都断了。
第一次,寒初蓝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的眼神如此的沉冷锐利。
这种人,要是上战场,不用出手,用眼神盯着敌人,也能让敌人颤三颤。
“蓝儿——”
远方隐隐约约中传来了叫唤声。
是夜千泽!
寒初蓝刹那间便忘记了紧张,也顾不得自己左肩上的伤很重,就算吃了元缺特制的止痛药,还是会痛的,扭头就朝远方跑去,并且大声回应着:“我在这里。”
可惜她此刻的声音比起往时,失去了一半的分贝,而夜千泽的叫唤声似是越来越远了,急得寒初蓝真想插上翅膀飞赶而去。
“姑娘,你身上有伤。”
马背上的男人忽然追上来,马儿小跑着也比寒初蓝此刻奔跑得快。
寒初蓝停下来,扭头望着为首的那个清冷男人,他的脸还是像大理石,眼神还是森冷锐利,落在寒初蓝的左肩上,冷冷的话逸出他的唇:“剑伤,几乎穿肩而过。”
他停下来盯着她看,就是因为看出她身上有伤?
但她身上有伤与他何干?
“蓝儿——”
夜千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让寒初蓝狂喜,因为是朝她这边而来。
“千泽!”
寒初蓝双手围起来,朝着传来千泽叫唤声的方向,拼尽全力地叫着。
下一刻,夜千泽从远方飞掠而来。
“蓝儿!”
“千泽!”
夫妻俩此刻重逢,各自激动不已,寒初蓝一头扎进夜千泽的怀里,然后两个人都重重地嗯了一声。
“蓝儿,你的伤!”
“千泽,你的伤!”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低叫起来,然后一个急急地放手,一个急急地退出他的怀抱。
夜千泽心急地扫向了寒初蓝的左肩,寒初蓝忍着痛摇头说道:“千泽,我没事。你身上的伤……我刚刚那一撞,是不是加重你的伤了?快让我看看,痛吗?我这里有止痛药,止痛的效果很好,听说很名贵的,我拿给你吃。”寒初蓝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元缺给她的止痛药,倒了两颗就往夜千泽的嘴里塞。
“蓝儿,我不痛。”夜千泽挡住她的手,顺势拿过了药,问着:“这是谁给你的药?”
“元缺。”
元缺?
夜千泽微微地变了变脸色。
是元缺救走了她?
也是,他怎么忘了元缺这一号人物,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带走初蓝的,也只有元缺。
马背上的那十几个男人在看到夜千泽的时候,每个人都脸现惊诧,眼里隐隐中有着喜悦,全都从马背上跃下来,在为首的那个男人带领下,朝夫妻俩走过来。
夜千泽赶紧把寒初蓝护在身后,凤眸冷冷地盯着那十几个男人。
“无尘见过世子爷!”
让夜千泽意外的是,那些人走过来后,却是朝他下跪行礼。
无尘?
夜千泽拉着寒初蓝的手,略略上前,在无尘的面前停下来,无尘仰起脸,刚才的冰冷早已经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狂喜,他激动地看着夜千泽,激动地问着:“世子爷不记得无尘叔了吗?”
无尘是夜沐的暗卫首领,也是夜沐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夜千泽小时候见过无尘数次,特别喜欢和无尘亲近。因为他是夜沐和上官紫唯一的儿子,夜沐的一切都会交给他,所以夜沐也有意无意地让千泽接触暗卫们,以增加感情。
夜千泽定定地瞅着无尘看,记忆倒回到十二年前的岁月,他最后见到无尘的时候,好像是七岁,那个时候的无尘还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也没有成为夜沐的暗卫首领,不过他冷冰冰的样子,夜千泽倒是记得很清楚,他小时候也调皮,最喜欢的就是捉弄冷冰冰的人,每次被他捉弄,无尘都是一脸的平静,没有半点波澜,最后就是把他抱起来,疼爱地狠狠地亲他的小脸蛋几下,然后他搂着无尘的脖子嘻嘻地笑……
转眼间,当年的小伙子变成了中年大叔,而当年的小毛孩已经变成了二十岁的小伙子。
拉着寒初蓝,夜千泽扭身就走。
“世子!”
无尘急急地窜起来,急急地追着,急急地叫着。
夜千泽顿住脚步,扭头,冷冷地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在下夜千泽,清水县张家村人氏,并不是你口中的世子。”
无尘急道:“世子,属下不会认错的,世子拥有一双漂亮少见的凤眸,世子长得和王妃一模一样,属下绝对不会认错的!世子,你还活着,太好了,你真的还活着!王爷要是知道怀疑变成了真实,一定会很开心的。”
夜沐早就怀疑自己的儿子并没有被那场大火烧死,最近几年也一直让人全国各地秘密寻找着夜千泽,只是暗中有一股力量在阻碍着他的寻找力道,让他找了好几年,都还没有儿子的下落。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王爷,你们认错人了。”夜千泽拉着寒初蓝又走。
哪怕知道老爹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里来,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夜千泽的心里涌起来的怨气,让他不想坦然面对。
他不怨老爹离京不在府上,火烧起的时候,未能救出他和娘亲,他怨的是在他娘亲死后,老爹再娶,还活得风生水起,数年间便成为了当朝最为权贵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爹可曾记得那个他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发之妻?
大火起得不明不白,独烧娘亲居住的院落,分明就是有人谋害娘亲和他的性命。老爹就没有调查过吗?不想为娘报仇吗?
这种怨,积压在心头十二年了。
“世子。”无尘扑跪过来,双手抱住了夜千泽的双腿,夜千泽本来可以一掌拍飞他,可是夜千泽没有这样做,只是淡冷地命令着无尘:“放手!我说过我不是什么世子,你们的世子早就死了,随着他那个薄命的娘死了。回去告诉你们的王爷,他的稚儿死了!”
“世子,王爷一直吩咐属下等人全国各地暗中寻找世子呀,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世子怎能不认王爷?王爷对世子日思夜念,都白了头,世子……”说自己不是世子,却又能说出世子的小名,稚儿!
夜千泽冷不防一脚甩开了抱住他双腿的无尘,然后伸手挟搂着寒初蓝的腰肢,施展轻功就走。
“世子!”
十几道人影也在同一时间跃了起来,打算半空中也要拦下夜千泽。
夜沐的人,反应的确快,轻功也了得,不过转眼间,就追上了夜千泽。而他们此刻的目的,便是找到世子,保护世子,接世子回京!
好不容易找到了世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世子溜了。
前方忽然也掠来了十几道的人影,双方还没有打个照面,便撕打起来。
而夜千泽趁此机会带着寒初蓝消失于无尘等人的面前。
一场混战,无人伤亡,倒是路边的林子有点遭殃,被不长眼的刀剑砍得七零八落的。
确定夜千泽走远了,后来出现的那十几道人影,像来时那般匆匆地掠走,无尘的人想追,无尘叫住了自己的同伴,盯着前方沉沉地说道:“别追了,他们是王妃身边的人。”王妃身边有一股暗中的力量,但在王妃被烧死后,那股力量便消失于帝都,没想到王妃的那股力量先一步找到了世子,应该说是带着世子逃亡的奶娘留下了只有王妃身边人才能看懂的暗号。
夜沐会怀疑稚儿未死,便是因为稚儿的奶娘李氏,李氏有一子与稚儿同岁,但身高比稚儿略矮,表面看上去两个人却是一般高,只有非常熟悉稚儿的人,才知道李氏之子比稚儿矮一点儿。大火之后,李氏不见踪影,李氏之子也消失了。夜沐仔细地对比过当年那具被烧焦的小身子,发现身高与稚儿不符,他怀疑烧死的不是稚儿,而是李氏的儿子。
“无风,传书王爷,世子找到了,就在清水县。”
“是。”
唤作无风的那个男子应声。
“头儿,我们找到了世子,但世子不承认身份,我们怎么做?”
无尘沉沉地答着:“王妃的人就在世子身边,王爷现在的身份及近况,世子必定清楚,世子对王爷有怨,才会不愿承认身份。王爷让我们来此,便是寻找世子,保护世子,接世子回京,怎么做,不用我细说了吧。”
夜千泽表面不承认身份,却又告诉他们,他就住在张家村,不等于让他们自己找上门去,或明或暗地保护他。
……
一路施展轻功往张家村赶,直到回到了张家村的村口,夜千泽才停止再使用轻功,他身上有伤,一路施展轻功也消耗他的内力,再不停下来的话,他的伤会加重。
“千泽,你还好吧?”不再飞纵了,寒初蓝马上心疼地问着,右手想挽扶着夜千泽,无奈夜千泽太高,她根本就挽扶不了他。
捉住她的小手,夜千泽浅浅一笑,柔和地安抚着小妻:“蓝儿,我没事。”
瞅着他苍白的脸色,寒初蓝心疼至极,他肯定受了内伤。
“蓝儿,我们先回家。”
夜千泽拉住寒初蓝的小手,往村中走去,他的步伐放得很慢,生怕自己走得快,寒初蓝的伤口会痛。元缺的药是好用,可寒初蓝的伤势太重……
真想不到元缺会救走寒初蓝!
是念在他们儿时的友谊吗?
还是故意施恩,想持恩算计他?
那个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个奸诈阴险之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
此刻是下午三四点左右,村里的人大都还在田里地里忙着,没有人会留意到夜千泽夫妻在这个时候回来,更发现不到夫妻俩都有伤。
从村口到夜家,夫妻俩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夜千泽心疼寒初蓝身上有伤,怕步伐大了,扯动她的伤口,她没有血色的脸,让他心如刀绞。寒初蓝又心疼他耗损内力太多,必有内伤,怕走得快了,他会承受不起。
路上的蚂蚁,死了千千万万……
好不容易瞧见了夜家的茅草屋,寒初蓝顿时心一热,有一种归家的安定。她以为……她回不来了。
这个贫穷的小家,不知不觉中已经融入了她的血脉中,她再也走不出这个家了,也舍不得走出。
李氏和怀真兄妹都在院子里等着,看到夫妻俩,李氏急急地走出院子,迎上来,眼睛微红,心急地扶住了夜千泽,哽咽地叫了一声“泽儿”。
得知夜千泽遇到了斗笠杀手的伏杀,李氏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娘,我没事。”
夜千泽温和地安抚着李氏的情绪。
“娘。”
寒初蓝叫了李氏一声。
李氏看向寒初蓝,然后伸手摸了摸寒初蓝的脸,心疼地,低低地说了一句:“蓝儿,谢谢你。”指的是寒初蓝不畏生死替夜千泽挡了一剑。
寒初蓝拉下李氏的手,“娘,千泽是我相公,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护着他。”
李氏虽是夜千泽的奶娘,在寒初蓝的眼里,李氏就是夜千泽的娘,她的婆婆。
李氏深深地看她。
“蓝儿,你回来了,怎样,生意谈成了吗?”寒爷爷老俩口听到寒初蓝的说话声,从屋里走出来。夜千泽和寒初蓝受伤的事情,李氏等人都瞒着两位老人家,老人家年纪大了,担心他们承受不了。
寒初蓝浅浅地笑着点头:“爷爷,生意谈成了,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可以送四百斤的青菜给金玉堂酒楼。”
闻言,寒爷爷欢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你出门后,爷爷的心就是七上八下的,担心生意谈不成,那么多的菜咋办,还好……蓝儿,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千泽的脸色也不好看,对了,你们的马车怎么会自己先跑回来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寒爷爷的笑容在捕捉到寒初蓝脸色不佳时僵住。
寒初蓝还是浅笑着:“爷爷,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我谈成了生意,心里开心,不想坐马车,便让轻风先回来,我和千泽一路走回来,还能欣赏路边的风景。”
寒爷爷细细地打量着寒初蓝,微绷着脸,略有不悦:“蓝儿,爷爷是年纪大了,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你的脸色苍白,似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告诉爷爷,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子,你老是看花眼了,蓝儿和泽儿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来,我们进屋去。”李氏朝怀真兄妹一使眼色,三个人上前连架带哄的把两位老人家架扶进屋里,而夜千泽则拉着寒初蓝进了他们的房间,在夜千泽进房之前,怀真飞快地扔给他一个小药瓶,那是代青吩咐怀真转交给夜千泽的专治内伤的药。
像他们这样的人,身上随时都会带着出门必备的金创药,内伤药等。
“蓝儿,让我看看你的伤。”
一进房,隔绝了所有人的关切,夜千泽把寒初蓝拉到床前,伸手就去扒寒初蓝身上的衣服。
“千泽,你的伤怎样了?你是不是还受了内伤?你先别管我,元缺那个笑面虎已经帮我上了药,包扎过了,又吃了止痛药,现在没事了,倒是你,我看过武侠小说,不,我是说我听说了,你们施展轻功也会损耗内力的,你一路施展轻功回来,肯定累了,你快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寒初蓝又忙着去检查夜千泽身上的伤,还不停地碎碎念。
千泽的脸色的确白,白到让她担忧不已。
如果不是他心急着找她,或许他还撑不到现在。
两双手,你扒着我的衣裳,我扒着你的衣裳,带着对彼此的担心,对彼此的心疼,心急地想察看对方的伤,此刻,谁都没有往歪处想去,眼里只有对方的伤。
看到寒初蓝细嫩白净的左肩上包扎着白色的布条,布条的最外层虽然没有被血渗湿,但底下的布条隐隐可见被备渗湿了,夜千泽看得是阵阵的揪心,伸出的手微微地颤抖着,轻轻地落在伤口上,轻轻地摸着,心疼地问着:“蓝儿,痛吗?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寒初蓝正用右手捧着他受伤的手臂,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其实也是只能看到包扎的布条,根本看不到他的伤口有多深有多长。听到他的话,寒初蓝抬眸,他垂眸,夫妻俩定定地对视着。
慢慢地,夜千泽把她轻轻地往怀里带,很小心地不触到她肩上的伤口,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心疼让夜千泽缓缓地低下头来,轻吻着她的发丝,吻着她的额,她的眼,她的脸,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先是轻柔地描绘着她的唇瓣。
寒初蓝努力地仰起了下巴,承受他的吻。
她也很小心地不碰触他手臂上的伤,也不让自己的伤肩碰到他的身体,侧着身子被他搂着,这样很累人,她也甘愿忍受。
美眸微眯,红唇微张,无言地邀请他的进驻。
略略地搂紧她,夜千泽加重了唇上的力道,颤抖着,深深地吻着她。似巨浪席卷,又似狂风过境,夜千泽带着害怕失去的颤抖,在她没有多少血色的唇上留恋忘返,一再地深入纠缠,唇舌间的缠绵,感官上的快感,才能抚慰他那颗颤抖的心。
在他转身没有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坠入了万丈深渊,浑身冰冷,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急!
他怒!
他疯!
还是没有找到她,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刻是何等的害怕。
他的妻,不见了!
那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
“蓝儿……”
深深的吻,伴着呢喃在唇齿间流转,宛转之中全是夜千泽的一片深情,是寒初蓝无声无息付出的爱。
良久,良久,夜千泽略略地移开了唇,在寒初蓝的耳边重重地喘息着,寒初蓝几乎软成了一滩水,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
不过是数个小时,似是经历了生离死别,重回他的怀抱,仿若重生。
心狂跳,情乱窜。
前生,不曾恋爱过,此生,不过短短两个月,她便陷入了情网之中。
何时,她爱上了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男子?
何时爱上的,寒初蓝不想去管,反正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她爱上他,天经地义。只要他心似她心便可!如今看来,他爱她的心远远已经超越了她对他的爱。
从他带着伤也坚持要找她,从他刚刚那颤抖的深吻中,她能感受得到他汹涌澎湃的爱。他一遍一遍地滋润着她的唇瓣,似是想用那温柔深情的动作来揉红她失去太多血色的唇瓣。
右手搂着他的腰,甚至有错觉,数个小时间,他似是瘦了一圈。
“蓝儿,我保证今天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的。”夜千泽凤眸里掠过了寒光,他原本还想继续留在张家村,和寒初蓝一起发家致富,过他平淡的生活,但那些人不想让他安淡,既然如此,那他就如他们所愿!
寒初蓝在他的怀里拱了拱,没有说话。
垂眸,夜千泽温柔地看她,调整好气息的他,忍不住又吻上她的唇。
寒初蓝温顺地放任他一遍又一遍地滋润她的唇,直到她的唇红肿,他才不舍地结束一次一次的滋润。
抚着她红肿的唇瓣,夜千泽低喃着:“蓝儿,我讨厌看到你唇色苍白。”
寒初蓝脸色酡红,双眸还是微眯着,享受着他滋润后的柔情。
夫妻俩忍着伤痛,亲亲吻吻过后,夜千泽才问着:“蓝儿,当真是元缺救了你?”
窝在他的怀里,寒初蓝昏昏欲睡,或许是重回夜千泽的怀里,又或许是伤势重的原因吧,她想睡,听到夜千泽的问话,她含糊地答着:“应该是他吧,我醒来看到的只有他,他也说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头笑面虎,真想不到他会医术……嗯,千泽,他身上有很多药,怪不得一接近他,就能闻到药味,那些药都不错的说,下次再遇到他,得想办法搜刮他的药……”
寒初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夜千泽有点儿想笑,他的小妻子竟然想搜刮元缺身上的药,门都没有呀!元缺是什么人,神医,又擅长使解毒,身上的药,自然都是极好的,一般人还用不到他的药。
轻轻地从寒初蓝的身上掏出了那小瓶的止痛药,夜千泽神色深深,元缺的药,可遇不可求,有些人花上千金也求不来一颗,他却送了一瓶的药给寒初蓝。
把睡着的寒初蓝轻轻地扶躺下,又替她整理好衣裳,在掠过她的伤口时,夜千泽的眼神更深,隐隐带着些许的酸意。元缺救了他的蓝儿,不用问也知道蓝儿的伤口是元缺包扎的,药也是元缺上的,元缺必定瞧见了她的皮肤,哪怕是肩头。
“蓝儿,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再把你自我的身边带走你!”
任何人,包扎元缺!
他夜千泽曾经的儿时朋友。
以前,他是沐王府世子,大历国紫灵公主的独生子,大星王朝皇室子弟,身份何等尊贵,元缺是元家最小的孩子,还是当时还是皇后的元后嫡弟,同样的身份尊贵,可以说当时的帝都贵族子弟,就数他和元缺最是天骄。
同样的尊贵非凡,同样时常出没宫廷,便成了朋友,哪怕元缺比他大了五岁。曾经,两个人亲如兄弟!曾经,两个人情同手足!
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在他消失于帝都之前,两个人短暂的友情慢慢地淡化,淡化,直至完全没有。如今,他们两个更加谈不上友情了。
因为他是大星王朝最尊贵王爷的世子,而元缺则是少帝的亲舅……
还有……
夜千泽的心涩涩地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是紫灵公主的儿子!
一个他国公主,一个绝美动人的公主,是某个人眼里的妖姬,无法容忍,更是整个大星王朝暗中防备着的公主。身为她的儿子,他表面尊贵无比,实际身边无一知心朋友,元缺带给他的友情是他在离开帝都之前八年生涯中,唯一的。
“千泽,千泽……笑面虎,我家千泽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睡着了的寒初蓝,竟然做了梦,在梦中冲着夜千泽大骂,把夜千泽当成了元缺。
夜千泽连忙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哄着:“蓝儿,我在这里,我是千泽,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没事,我没事!为了你,我怎么舍得自己有事?怎么舍得你为我而心疼,蓝儿,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不管是谁要取我的命,你不允许,我都不会让他们拿去。”
“千泽……”
似是感应到了安全,梦中的寒初蓝紧紧地捉住了夜千泽的大手,把他的大手拉到她的脸上,脸枕压着他的大手,她才完全放松下来,安然地睡着。
“咚咚……”
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泽儿,娘能进来吗?”李氏的声音响起。
“娘,门没有关死。”
夜千泽专注地看着睡着的寒初蓝,淡淡地应了一句。
李氏推开门,端着一碗红薯饭,一碗山鸡汤进来,看到夜千泽坐在床沿上看着寒初蓝,寒初蓝似是睡着了,李氏便放轻了动作,走进来,把饭和汤摆放在桌子上,看向床上的那对小夫妻,轻轻地说道:“泽儿,你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娘给你热了饭和汤,汤是山鸡汤,代大师让娘宰个山鸡,熬汤给你和蓝儿补补身子,你先吃点吧。蓝儿怎样了?她的伤?”
夜千泽还是专注地看着寒初蓝,被她捉着的大手也没有抽回,轻轻地回答着李氏:“娘,我还不饿,等蓝儿睡醒了,我再和她一起吃。蓝儿的伤,元缺都处理过了,用了他的药,比我们的药要好很多。”
“元国舅?”
李氏惊愕,“蓝儿是被元国舅劫走的?”
“是劫是救,不清楚,那人的心机深沉,谁也捉摸不透他行事的目的。”
“泽儿,元国舅不能留,你和蓝儿今天遭到伏杀,他脱不了关系。”斗笠杀手虽不是元缺派来的,但没有元缺的通报,掌握着斗笠杀手的那个人,又怎么知道夜千泽在清水县?
夜千泽冷声:“元缺是不能留,但杀他谈何容易!”
他和元缺交过手了,他其实不是元缺的对手,那天晚上能打成平手,不过是仗着他手里有剑,仗着一股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