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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不过主仆俩都能看到屋里面的摆设,以及迎面墙上悬挂着的大量画像。
“公主?”
星月眼尖,看清楚那些画像里的人是谁后,忍不住低叫一声。
寒初蓝也倍感意外,她是知道夜宸同样爱着上官紫,只是没想到夜宸竟然用一间屋子来挂满上官紫的画像,就像画像展览一般。
脚下不知不觉地移动,直到迈进了屋子里。
这是一间书房,里面除了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之外,就只有一张案台,案台上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文房四宝摆在一边,而四面墙上全是上官紫的画像,有上官紫还是穿着大历国皇室公主朝服的,也有上官紫一身便服的,有一张特别的醒目,那是上官紫与夜沐大婚时的,那一张的上官紫没有看到面容,而是盖着大红色的喜帕。
“全是公主的画像!”
星月向来平板着的脸上有着明显的震撼,夜沐对上官紫感情那般的深厚,也会在书房里悬挂着上官紫的画像,但并不像夜宸这般,四面墙上都挂满了,还把上官紫每一个时期的样子都画下来,就连上官紫身怀六甲时的情景都描绘了下来。
是夜宸太爱上官紫,还是夜宸太变态?
明知道上官紫是自己的弟媳,还敢画下那么多上官紫的画像。
寒初蓝走近案台,用手摸了摸,发现案台上一尘不染,夜宸应该经常出现在这里。
星月忠于上官紫,看到夜宸在书房里悬挂着那么多的上官紫画像,她不是感动夜宸对上官紫原来也一片深情,她是觉得夜宸污辱了自己的主子。她身形一闪,就去摘那些画像。
“星月,别动!”寒初蓝低叫着,“动了画像,楚王就知道我们来过了。”在扭头的时候,她不经意地看到了书房的窗子开着,想到刚才门自动打开,寒初蓝心里明白是有人故意把她引到这里来,那人故意把门打开,让她看到婆母的画像而好奇地走进来,那个人就从窗口跑了。
“星月,先关门!”寒初蓝低声吩咐着,星月看到开着的窗口,也明白她们是中计了,牵扯到上官紫,连她都不由自主地走进来,更不要说寒初蓝了。
星月迅速地关上了房门,寒初蓝几步走到窗前,透过敞开的窗口看出去,发现窗正对着一个小园子,小园子是连着这间屋子的,四周围被矮矮的围墙围起来,小园子里没有太多景物,除了一些花草树木之外,连座假山都没有。应该是夜宸在办公累后,喜欢在窗前看看窗外的自然世界吧。
从窗口跳出去,走的又是另一条路,就不会和前面走来的人相遇。
她们现在就要从另一条路走。
那名宫女必定是奉了楚王妃的命令把她领到这里来,寒初蓝敢说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间屋子是夜宸的私人空间,除了他不会让任何人再进入。楚王妃让人把她引到这里来,就等于是挖了陷阱让她跳。
如今她跳进了陷阱里,她就要趁夜宸来之前,先离开。
“星月,快,咱们走。”
寒初蓝扭头招呼着星月。
“世子妃,怕是来不及了,前方有人在说话。”
星月几步走过来,一把将窗关上,就算从窗外跳出去是走另一条路,可是她们都无法保证在另一条路上会不会还设有陷阱,而且窗外的小园子太小了,又没有太多的景物来遮挡,她们一跃出去,就会被人发现。再者说话声越来越近,她们现在只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世子妃,先藏起来。”
藏起来?
寒初蓝环视着这间书房,除了书架,案台之外,旁边还有一间小间,她想都不想就带着星月窜入了那间小间,那是一间看似卧室的小房间,有床榻,有衣橱。
“钻到床底去。”
寒初蓝低声地说了一句,两个人都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近在廊下了。不容再迟疑,主仆俩迅速地滑入了床底下,寒初蓝在里面,星月在外面,星月做好了随时保护寒初蓝的准备。
寒初蓝被挤在里面,紧贴着墙,头动一动,不是撞着床板就是撞到墙,床板和墙都会发出响声,她连忙动也不动。
等等,撞到墙上发出的声音有点古怪,墙是砖石砌成的,撞到的时候,就算发出响动,也是沉沉的,可她刚才撞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撞到柜子一般,这墙是空的?
有机关?还是有地道?
她从小说里看到过,古代的贵族,一般都会在自己的府上挖有地道,或者在一些地方设有机关的,是预防发生意外的时候,可以带着一家人逃走。
夜千泽当初能逃出火海,不就是李氏带着他从地道里逃走的。
在这床底之下,如果有,也必定是地道,绝对不会是机关。毕竟夜宸自己要在床上睡,如果是机关万一不小心触动到,害的便是他自己,没有人那么笨的。
寒初蓝伸手在墙上乱摸,想找到打开地道的开关。
墙上并没有摸到开关,她不放弃,又改而在床板上摸,最后在床柱上摸到了什么东西,好像是开关,她用手一按。
侧面的墙一开,悄无声息地打开的,寒初蓝暗喜,这个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那沉重的脚步声走进了房里。寒初蓝迅速地碰了星月一下,她自己先往敞开的那个只能容许一个人平躺着挪进去的地道入口进去,星月也赶紧跟着进入地道。
进入地道后,里面一片漆黑,星月已经反应过来,主仆俩赶紧在里面摸索着地道里面的开关。外面的开关不好找,里面的开关倒是较为明显,很快地就找到开关,把地道之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两个人也不敢在地道里久留,摸黑往下走。
才走了几步,两个人脚下一滑,寒初蓝感觉就像在游乐园里玩的滑滑梯一样,整个人顺着狭窄的地道往下直滑,星月跟着寒初蓝后面,她的头等于踩到寒初蓝的头,寒初蓝也不敢发出声音。
滑了一会儿,似是滑到了平面上,寒初蓝感觉到自己摔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滑下来的星月便把她整个人压住,星月一直没有丢掉的布料则落在地上了。
“嗯。”
寒初蓝闷嗯一声,本能地伸手就推,推到星月柔软的地方,她赶紧缩回手,低笑着:“星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摸你的。”
星月就像惊弓之鸟一般,赶紧弹跳而开,虽说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寒初蓝也敢说星月此刻的脸红得像关公。
“弹性真好。”
寒初蓝调侃一句。
“世子妃!”
星月低叫着,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窘,她家世子妃有时候就像个痞子。
“嘻嘻,快走吧。”寒初蓝没有再调侃星月,爬站起来。星月把布料捡拾起来,因为站在平地上了,定下心神,凭着内力,眼前的路也能看清楚了。两个人还是不敢久留,打算越过平地就走。
楚王府的地道挖成这样,只能从另一个出口走,是无法从原路出去的。
“世子妃,你看。”
走在前方的星月忽然顿住脚步,指着前方低声地对寒初蓝说道:“有个人。”
寒初蓝上前两步,果真看到前方有个人躺在地上,是仰躺的姿势,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待两个人再上前几步时,才看清楚那个睡着的人根本就是个死人,而且是死了很长时间的,除了那套衣服因为布料极好,竟然没有烂掉之外,就只有头发,然后全是骨头。因为没有被人动过,看着他的骨头也能判断这个人是男子,而且身材挺高大的。
楚王府的地道里竟然藏着一副死人骨!
死者是谁?
寒初蓝蹲下身去,先是朝死都拜了一拜,才伸手去摸那副死人骨,星月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眼底隐隐有些许期待。
代大师说了,世子妃进步还是不够快,在被袭那个晚上虽然被激怒了一回,但命一捡回来,严惩了凶手之后,世子妃又回到原地打转,只有在生意上才有些进展。
他们要的不是一个只会赚钱的世子妃,还要一个在各方面都成熟,都会长大的世子妃。
其实他们也知道这样要求寒初蓝,对寒初蓝来说很重了,毕竟她仅是一个小农女,哪怕有一些地方有些古怪,一下子加注太多的担子给她,她会吃不消很正常。
寒初蓝是想从死者身上摸到一些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可惜她摸遍了死者的全身,都没有摸到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王府里的地道都是用来逃生用的,这里却有一副死人骨,还是死了很多年的,估计至少也死了十年以上。他是谁?如果是王府里的人,无端端地失去一个人,就没有人发现吗?还是王府外面的人?”寒初蓝嘀咕着。“地道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那书房绝对是楚王的,挨近书房的地方都看不到半个人影,啧,姐又不是破案的,干嘛净让姐碰着这样的事情。”
寒初蓝低低地骂了一句。
觉得自己从进入帝都后就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摸摸死者的衣裳,属于锦衣绸缎,衣料那么好,身份肯定不低。
“难道楚王杀了什么人,所以藏尸于地道,又怕别人发现,所以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书房?书房里挂着母妃的画像,怕是个虚幌子吧,用来迷惑别人的,楚王真正的用意肯定是掩饰死者的死讯。先生,对不起了,我想弄清楚你的身份,也算是为你讨个公道,只能剥了你的这身衣服,我想会有人认出你这一身衣服的。”
寒初蓝自言自语完,立即动手就扒死者的衣服。
星月还是站在一旁看着。
寒初蓝只扒了死者的外袍,也尽可能地不要毁坏死者的尸骨,这个人可怜,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估计亲人到现在还找不到他的尸首,或者是还不知道他死了呢。
扒下了死者的外袍,寒初蓝又从星月的手里拿过一匹布料,用布料再把死者的尸骨盖起来,她拿着死者的外袍就想走,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凝神静听着外面,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她才低低地对星月说道:“不能就让他再暴尸在此,得把他埋了,否则楚王知道这个人的死被人发现了,会连骨头都毁了,等到我们证明死者身份时,没有了骨头,又死无对证的,就不好办了。星月,你身上可带着利器,在这里找个角落把他的骨头先埋起来。”
“只有一把小刀。”
星月摸出了随身带着的小刀。
寒初蓝想接过小刀,星月说:“让属下来吧。”
寒初蓝也不和她抢,而是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一支金钗,她的发髻上基本上都会插着两支发钗,一支金的一支木的。那支木钗是夜千泽送她的第一份礼物,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把木钗插在发髻上。
星月用刀,寒初蓝用金钗,在角落里手动地挖坑。
地道外面的夜宸才推开书房的门走进书房,就有奴才在屋外禀报,元国舅登门拜访,他迅速地环视一遍书房后,又凝神静听,听不到半点动静,确定书房里没有人,元缺又是第一次主动来拜访,他立即关上书房的门,扭身离去。
元缺来得也真是时候,否则寒初蓝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挖坑埋死者。
没有好工具,两个人挖的坑很浅,埋一副骨头进去,泥土仅能把骨头淹没。
简单地把死者埋了,主仆俩人才顺着地道的出口离开。
大厅里,夜宸与元缺分宾客而落座,夜宸吩咐下人马上奉上最上等的香茗,笑着对元缺说道:“国舅,请喝茶。”
王妃吩咐人去找他,说有贵客要来访,但又没有说是什么贵客。他一回府,习惯性地先去他的书房看看,才想着回头问王妃,贵客在哪里时,下人就来报元国舅来访,夜宸便以为是元缺要来。心里微微地庆幸自己还是回来了。
平时他请都请不到元缺,今天元缺却主动登门拜访,夜宸表面上是很开心的,心里却在猜测着元缺的来意。
段大人的死,他还没有忘记。
段大人是跟他一起潜伏在大星王朝的,如今段大人却因为执行他吩咐的任务而死于元缺之手。不是元缺亲手杀的段大人,但段大人偷袭寒初蓝的证据都是元缺提供的,段大人一身武功又是被元缺所废,也就等于被元缺所杀。
“元缺冒昧前来拜访,还望王爷恕罪。”
他们这些人要去拜访谁,都是先送贴子来主人家,让主人家先有个准备,才不会冒昧。
元缺并没有送来贴子,因为王妃先一个步让人去找夜宸,元缺来得又凑巧,夜宸便以为元缺是先送贴子来的。听到元缺这样说,他笑着:“国舅言重了,国舅能来,那是本王的荣幸。”
端起茶,元缺优雅地喝了一口,赞道:“好茶。”
夜宸笑道:“这是最上等的龙井,本王的最爱。国舅要是觉得好喝,本王可以让人包些给国舅带回府上慢慢地品尝。”
元缺温雅地笑,“王爷的茶叶估计也不多吧,元缺哪敢夺王爷所好。”
“不过是些茶叶,本王还怕国舅瞧不上眼呢。”
元缺一脸的温煦,“那元缺就不客气了,在这,元缺先谢过王爷。”寒初蓝喜欢喝名茶,刚好转送给寒初蓝。
“父王……元国舅?兴宁失礼了,兴宁见过国舅。”
忽然撞进来的兴宁,似是来找夜宸的,其实是冲着元缺来的。
瞧见元缺,兴宁敛住了心神,朝元缺福了福身。元缺连正眼都没有看她,在她进来时,他又淡淡地喝着他的茶,在兴宁向他行礼时,他客气地说一句:“兴宁郡主可是折煞了元某,元某哪敢受郡主之礼。”他嘴里这样说着,却坐在那里不动,着着实实地受着兴宁的礼。
夜宸知道女儿的心思,却要假装责备着:“兴宁,你越发的没大没小了,不知道父王在见客吗,你胡乱地撞进来,教国舅爷笑话,还不快退下。”
“父王,女儿只是……咳咳……”
兴宁轻轻地咳嗽着。
眼角余光一直盯着元缺。
那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再见时,她已经脸带憔悴,他依旧英姿勃发,依旧像一块大磁石一般,紧紧地吸引着她的芳心。
“兴宁,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就不要乱跑,快点回房里休息。”夜宸轻斥着女儿,一脸的关心,眼角余光也在盯着元缺。
“父王,女儿没事,就是有点咳嗽,许大夫看过数次了,也吃过好剂药了,也不见好转。”兴宁扯着谎话,人却走到了元缺的对面,轻轻地坐下,大胆地望着元缺,请求着:“国舅的医术是最好的,国舅能否替兴宁瞧瞧?”
夜宸故意沉下脸来,斥着兴宁:“兴宁,一点小毛病就别麻烦国舅了。”
元缺放下了茶杯,嘴角还是挂着他那抹惯性的笑容,站起来,他朝夜宸客气地拱拱手,说道:“楚王,元某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说着,他撇下兴宁,连看兴宁一眼都没有,大步地朝屋外走去。
这对父女俩想演戏,就让他们继续演下去。
他可兴趣陪演。
“元缺!”
兴宁这下子连女子的矜持都顾不得了,立即追着元缺往外走。
夜宸站起来,想叫住女儿,终是没有开口,只是长叹一声。
先不要管元缺忽然拜访为了什么,仅是元缺的出现,就能夺走他宝贝女儿的魂了。
他最爱的女人,他爱而不得。如今他的女儿也在涉上他的后尘,对元缺痴爱却不得。以他的心性,得不到便要毁之,但对方是元缺,他却毁不得,也无法毁掉。
元缺一直都是少帝的双眼,替少帝监视着帝都诸王。谁能拉拢到元缺,就能逃避少帝的监视。难得元缺来一趟,还没有说上几句话,他那个痴心的女儿就跑来了,元缺倏地告辞而去,分明就是不想理睬他的女儿。
夜宸在心疼自己的女儿,也在怨着老天爷用一个上官紫折磨了他的一生,如今又用一个元缺来折磨他的女儿。
“元缺。”
兴宁追出去,挡住了元缺的去路,元缺停了下来,却是头朝天,视线望着天空都不望兴宁,语气也变得极为淡冷,问着:“兴宁郡主有何赐教?”
她就这么让他讨厌吗?
竟然连一个正眼都不给她!
兴宁心里如同被刀剜了一般。
每次见到元缺,元缺都是这种态度。
他对夜锦英都能给一个正眼,为什么对她就不能?
“元缺,我……你能不能先不走?”兴宁不知道该如何和元缺说话,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会失去自我,因为她太爱他了,太在乎他了,爱到小心翼翼,在乎到害怕大声说话,就会把他震碎,更怕自己会说错话。可以说兴宁对元缺的爱是卑贱的,在元缺面前,她也觉得自己不像一个郡主,倒像一个最低等的奴才。
元缺的下巴微微地放下来,看似是平视着兴宁,其实他的视线是望向了带着星月走过来的寒初蓝,看到她完好无损,又一脸的淡定带着她的人,再抱着几匹布料出现,他的眼里微微地荡漾出笑意来。
“兴宁郡主总得给元某人一个理由吧。”
元缺淡淡地应着。
兴宁不知道在她的后面,遭到她算计的寒初蓝重新出现在楚王府里,以为元缺总算望着自己了,而且神情变得有点玩世不恭的,她的俏脸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红晕,但还是大胆地对元缺说道:“元缺,我身体真的不适,你帮我瞧瞧行吗?”
“你除了睡眠不好,脸带几分憔悴之外,并没有其他病,连咳嗽都没有。只要你放下心事,好好地睡一觉,就会变回以前的兴宁郡主。”元缺随口地说道,人就越过兴宁走,在与兴宁擦身而过时,他状似无意地又说了一句:“兴宁郡主,你再憔悴下去,就像个三十岁的老姑娘了,会嫁不出去的。”
兴宁脸色煞白,最爱的男人当面如此说,不就是嫌她老了?她抬手摸着自己的脸,她才十八岁,就像三十岁的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