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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国皇宫的外面,凌青等人在那里等候着,同时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
元缺陪着寒初蓝找轩辕彻报仇,他自然也联系了他的得力手下们,但不允许他们跟着进宫,这是他答应寒初蓝的,他只陪同,只挡路,不报仇,报仇的事是寒初蓝的。
自己的对手死了,他还要陪着对手的妻子去找对手的仇人报仇。
等在马车旁边的凌青觉得自己家的少谷主简直就不可理喻,做人做到少谷主这个地步,不知道该说少谷主很好,还是该说少谷主不好。不过少谷主对寒初蓝的感情,还真不是一个深字就能说清楚。做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少谷主对寒初蓝有多么的在乎,多么的宠爱。
夜千泽也很宠着寒初蓝,他宠妻,天下人皆知。元缺宠着寒初蓝,却上不得台面,无法言明,怎么说寒初蓝都是人妻,只有他自己的人才知道为了寒初蓝,他付出了多少,却半点回报都得不到,寒初蓝连好好一个怀抱都不肯给他。凌青知道不是寒初蓝故意吊着少谷主的胃口,而是寒初蓝性子如此,她可以与元缺吵架,独处,就是不会给元缺半点希望,她总是老老实实,明明白白地告诉或者提醒元缺,她是人妻!
不给人希望,这是好的。是元缺无法放手,甘愿如此。
“凌青,你说少谷主这是为哪般呀。”
望着眼前的高墙,另一名男子蹙着眉,似心疼又似无奈地叹着气。他们没有进去,却能依稀地听见里面的打打杀杀之声。
“只为了让寒姑娘快乐!”
凌青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名男子还是蹙着眉,“夜千泽已死,她怎么可能再快乐起来?少谷主做得再多,都入不了她的眼,她看似随意,好像水性杨花不守礼教似的,其实比谁都忠贞。”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便是安慰,陪伴,慢慢地,我相信少谷主能取代夜千泽的,这可是少谷主这辈子最大的念想了。”寒初蓝对公公夜沐再娶的态度,虽然没有流露出来,但从她对周妃的孝顺就能看出,她是支持周妃的。事实上如今的夜沐也真的依赖着周妃生存。周妃对夜沐也是真心实意,不管夜沐过去对她误会再深,认为她是太皇太后派来的,她对夜沐依旧不离不弃。夜沐可以说是一个很幸运的男子,至少在爱情上是,他得到了上官紫的一片真情,也得到了周妃的一片真情,前妻,后妻,都死心塌地当他的妻。
寒初蓝支持周妃,就让元缺看到了希望,她或许会替夜千泽守节,但不会守一辈子,她的身份也不会容许她替夜千泽守一辈子的节,更别说她身上揣着的凤凰令,就足够让天下有野心的男子都会想着娶她。
“凌青,你这句话说得咱们的少谷主好像是趁人之危,趁虚而入似的。”
坐在马车上的车夫,抱怨了一句。
“我敢说少谷主绝对没有那种想法,他想做的就是陪着寒姑娘,不管寒姑娘以后会不会对少谷主动心,少谷主都不在乎。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跟着少谷主,少谷主的行事作风,咱们还不清楚吗?他只做他认为他该做的,他想做的。”
大家都不说话了,因为这个人形容元缺,形容得很贴切。
元缺此刻压根儿就没有那种趁虚而入的心思,夜千泽突然的死亡,还让他生出了几分的失落,可没有半点的开心。人,再强大,都要有一个对手,才会觉得人生有意义。
大家正在沉默间,皇宫内院里飞出了两道身影,正是元缺和寒初蓝。
“走!”
元缺在带着寒初蓝掠入马车内的同时,也低沉地吩咐着凌青等人马上离开皇城。
轩辕彻已死,皇宫内又汇集了大量的御林军,估计外面的大军也会很快就冲进皇城,到时候整个皇城被守得如同铁桶一般,就算他们都是高手,也很难冲得出十万大军的围堵。
每个人都不敢再说话,各归各位,转眼间,马车就奔跑起来。
“骑马跑得更快一点。”
元缺望一眼她,淡淡的话里有着心疼:“你毕竟才生完孩子没有多久。”陪她来轩辕国的京城,花了两个多月吧,就是因为他心疼她的身子,她是坐满了月子,可也不宜骑着马这样长期奔跑,他逼着她坐的马车,马车内——元缺再淡淡地扫了一眼经过他特别吩咐布置好的马车内,坐着很舒服,也可以躺下,哪怕一直在马车上,寒初蓝也不会觉得累的。
他能为她做的,就是保重她的身子。
他不希望她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
“此刻皇城门口必定守兵重重,咱们可能都无法出城了。”寒初蓝没有看向元缺,只是靠坐在车窗前,轻轻淡淡地说着话,眉宇间没有报了仇的快感,只有重重思念,重重忧郁。
替夜千泽报了仇又能如何?夜千泽再也无法活着回到她的面前了。
去过了万丈崖,寒初蓝不肯死心,却也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奢想。除非真的有奇迹,夜千泽没有掉下去……都三个多月了,他要是没死,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撕裂一般的痛自心底漫延开来,每每忆及那个说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她就无法压抑那股失去的痛楚。
寒初蓝甚至在后悔,后悔自己在过去的两年里,没有好好地陪着夜千泽,没有早一点替他生儿育女,没有好好地当一个良妻贤母,让他享受到更多的家庭温暖,让他看到他的孩子。
“我自有办法。”元缺伸出手,握住了寒初蓝的一边手,柔声说道:“累了吧,靠着我吧。”
寒初蓝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摇了摇头。
扭头,她推开了窗,望向远方。
杀了轩辕彻,接下来她就要跑一趟帝都,向夜无极索回她与夜千泽的孩子。
“初蓝。”元缺温柔地注视着不看自己的女子,几个月下来,她越发的瘦削,要不是她那双大眼还是那般的明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都会担心她熬不过打击,香消玉殒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寒初蓝没有马上答话,调回了视线,迎视着元缺温柔的注视,抿了抿唇后,才答着:“你知道的,不是吗?何必再问。”她没有说过要回帝都,但从她问过元缺孩子被谁抱走开始,元缺就知道她总有一天会跑回帝都抢回孩子。
孩子现在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最重要的是那是夜千泽的孩子。
元缺沉默了片刻,说道:“极儿喜欢你。”
寒初蓝愣了愣,瞪着大眼望着元缺。
元缺苦笑了一声,柔柔地凝视着她虽然瘦了几圈却依旧掩不住她天生丽质的绝美容颜,初见她时,她的脸都还没有长开,看不出她有多么的美丽,而且那时候的她营养不良,脸色蜡黄,瞧着就像个黄毛小丫头。后来不过数月未见,她的风华完全绽放,成了绝美之人。
“初蓝,你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但又很早就知道。我提醒过极儿,你就是一块大磁石,走近了你,就会不由自主地被你吸过来。极儿还不相信,更试图掩饰他对你生出的非分之想,每次你进宫,他都会想办法,或者安排策划着接近你,与你独处。我元缺活了二十七个年头了,自视甚高,可栽在你的手里,知道你是别人的妻子,也无法放下这份情,哪怕这一生我都只能这样看着你,无法与你共效于飞,我也无怨无悔。极儿他是帝皇,有帝皇独有的那份霸道,不择手段的本事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对你,就不舍得不择手段,可他不同。你如果回去,怕是会被逼着成为他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员,甚至此生都会失去自由,他肯定会软禁你。初蓝,你还要回去吗?”
他那个外甥的心性,有谁比他更清楚的?
夜无极会命人抱走寒初蓝的孩子,就是要利用孩子逼着寒初蓝回到帝都。如今的帝都是夜无极的天下,是他势力所在,寒初蓝只要踏进了帝都,想再离开,会比登天还难。
想到先帝对上官紫的非分之想,元缺再苦笑一声,亦长叹,一对父子,一对婆媳,走相同的路,面对相同的人生与剧情,这是命吧。
寒初蓝还真想不到夜无极那个熊孩子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只知道夜无极对她的不懂规矩挺包容的,也知道夜无极总在算计她,她以为夜无极是想利用她来牵制夜千泽,不曾往他处想去。再者,小她两岁的夜无极在她的眼里,始终还是个孩子。她这具身子如今有十八岁了,夜无极不过十六岁,十六岁在现代里还不是成年人,还是个大孩子。
青春期,对异性是充满了好奇,也会生出朦胧的感情,可她是夜无极的嫂子呀,那个熊孩子怎能对她生出非分之想!
“我不怕他!”寒初蓝淡淡地说了一句。
她就不信夜无极真敢不在乎她的身份对她强来。
“夜千泽在世人的心里已死,你便是夜千泽的孀妇,不管是大星还是其他四周,寡妇都可以再嫁。哪怕他强逼你为妃,也不会落人口舌。”元缺轻轻地说了一句,说这话的同时,他又深深地望着寒初蓝,其实也在试探着寒初蓝对未来有什么计划,愿不愿意改嫁他人。
寒初蓝没有说话。
元缺继续说道:“你怀揣凤凰令,自己有些小产业,也有几分的小聪明,仅是这些就能够让无数野心家想娶你。初蓝,大星不会坐视着你为夜千泽守节下去,东辰国也不会,大历国更加不会。千泽一死,上官平就来,你该不会以为他是来关心你这个表弟妹吧?他是想来接手你这个表弟妹的人生。”寒初蓝将要面对的,对她这位刚失去相公的女人来说是很残忍的。
如果可以,元缺并不想对她说这些。
“我很忙。”
寒初蓝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元缺浅浅地笑了笑,眼底却有几分的失落,她一句“我很忙”就等于告诉了他,她现在不考虑改嫁,因为她要去抢回她与夜千泽的孩子,她还要经营夜千泽母妃留给她的商业王国,甚至会接管夜千泽那些亲兵以及暗卫,代替夜千泽上战场,如果能战死沙场与夜千泽黄泉相聚,她会感谢老天爷的成全。她,还是只为了夜千泽!
不管夜千泽好不好,有没有用,在她心里,夜千泽便是最好的,无人可以替代。
“记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因为在你的身后,永远有一个我为你担忧。”
好熟悉的一句话呀,可惜对她说这句话的人换了。
寒初蓝的心又揪痛起来,赶紧再次调开视线,不再看元缺,元缺却一直柔柔地看着她。
皇城守兵重重,好在轩辕彻的死讯还没有传到城门守兵这里,寒初蓝顺利地出了城。他们才出城,就有大挥的御林军匆匆而来,不过片刻功夫,城门便被关上,还有大批的御林军出城,朝四面八方追去,追寻着可疑的杀人凶手。
出了城,想再追上元缺是不可能的事情。
马车一直往前奔跑着,基本上就没有停下来过。
到了晚上,一行人到达了一个小村子里。
寒初蓝并不想惊扰到他人,元缺便吩咐凌青等人寻了个树林,打算在林子里过夜。
凌青等人又去寻野食,元缺亲自选地方支起架子,等着手下们寻回野食可以烧烤。寒初蓝去捡柴草,其实也不用去哪里捡,她随便跃上一棵树上,就能折断不少干柴。
有多久没有打过柴了?
她想起第一次到后山去找夜千泽的时候,他用一把钝柴刀砍柴,砍了一整天都没有砍到什么柴,她去了不过一会儿功夫,就砍到了很多柴。那时她当他没用,后来才知道他是故意用没用来掩住他到后山练武的事实。
过去的日子很苦,很累,可她却怀念过去的日子,她是普通的农妇,他是普通的农民……世事变迁,一去不复返。
千泽,你当真舍得抛下我,独自闯阎罗殿吗?
没过多久,凌青他们还真的打回来了几只野鸡。
几个人又分工合作,七手八脚的,把几只野鸡杀了,烤鸡。
寒初蓝从马车上拿了水壶下来,递给正在认真地烤着鸡的元缺,说道:“先喝口水吧。”
元缺扭头看向她,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了水壶,她又用衣袖替他拭去额上的汗,这是他亲自坐在火堆前烤鸡所致。
她身上淡淡的芳香,如同最初一般清新,淡淡地刺进他的鼻端。
最重要的是她主动的关怀让元缺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美滋滋的,一边看着她,一边就着水壶,如同喝尝美酒一般,喝着水壶里的水。
清水无味,可他觉得比蜜还要甜。
替他拭去了汗水,寒初蓝挨着他的身边坐下,望着飘出香味的烤鸡,说道:“我要吃鸡腿。”
元缺宠溺地应着:“放心,几个鸡腿都是为你留着的。”
整只鸡,就数鸡腿最好吃,他自然会把最好的留给她。
“我到车上拿些干粮给大家。”寒初蓝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柴,说了一句,便站起来重新回到马车里,不久她便拿了些凌青等人早就准备好的干粮下车,把干粮分给大家。
元缺看着她的身影在眼前晃动着,分发干粮,心底荡漾着幸福,因为有她在身边,可他却觉得自己很不争气,眼皮沉重直打架,难得看到她那般和颜悦色地对他的手下,难得地看到她如此亲近他,他却……“累了吧,靠着我休息一下,这几个月里为了我,你也瘦了好几圈。”
温软的话语,淡淡的关怀,让元缺放松了神经,靠向了那个又坐回到他身边的女子,两眼一闭,便带着幸福梦周公去。
寒初蓝扶住了睡着的元缺,环扫向元缺的手下,因为吃了干粮,他们都一一睡过去。她在水壶里,干粮里都放了大量的蒙汗药。
吃力地扶着元缺站起来,把他扶回马车里放他靠躺在马车内,寒初蓝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元缺,对不起,不管帝都有刀山还是火海,我都必须去闯一闯,为了我的儿子,也为了千泽。你是夜无极的舅父,我也知道你不会帮着夜无极来为难我,可我不想你为了我而左右为难。”
说完,她伸手到元缺的怀里摸了一把,摸出他随身带着的药,有良药,有毒药,她都要。
把所有药瓶子塞入怀里,再看着昏睡的元缺,他是神医,任何药物对他的作用都不大,她才会放了大量的蒙汗药,不奢望能把他迷晕一个晚上,只要能让他晕上半个时辰她就足够。轻叹一声,寒初蓝说了一句真心话:“这辈子能遇着千泽,是我的福气,能遇上你,也是我的福气。”
退出马车,寒初蓝随手牵走了凌青的马,飞身上马,再看一眼马车,便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很快就被夜色吞噬。
下一个目标:帝都!